普觉寺
焚香大殿里,此时一名着装端庄形态高雅的年轻妇人,正虔诚的跪拜在佛像前,行了三个跪拜大礼后,缓缓直起上身跪坐在垫子上,双手合掌并拢闭眼开始祈愿:一愿父母安康常在,二愿余生能平静安好,三愿....还是算了吧。
这名年轻妇人其实想祈愿能有个子嗣。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一声唉…
罢了,互不叨扰,不多牵绊也挺好。
这名妇人名叫齐以柔,三年前北辰王朝太子爷凤瑞南,安排其排行老四的庶子凤柏承,以正妻之礼迎娶北辰富商齐延海家中二女齐以柔为妻
凤柏承非嫡出,齐以柔也非名门高贵之女,只是一介商贾女,齐家虽不是富可敌国,但也算的上是富甲一方。
凤瑞南尚未登基,要稳固权势就必须要钱财打点,凤柏承是庶子,只欣然的接受了父王的安排,毕竟只有父王好了,他以后才能谋划其他,凤柏承个非常识时务的人,否则也不会在夺嫡大战中活下来,是以娶齐以柔是最佳的选择。
两人拜堂成亲过后,同房的次数甚少,基本都是分房睡,虽无通房侍妾,只是真的很少来齐以柔的房里,谈何来的会怀孕生子呢。
“主子,该回府了”站在齐以柔身后的侍女兰欣,恭敬的提醒主子。主子的身份以后将今非昔比,不出意外将来会当王妃的。
稍许片刻,只见主子无声的摇头叹息了下“是该回去了”
兰欣跟在主子的后面,距离不近不远,兰欣发现这位自己从小就跟随的主子,越发好看了,连走姿仪态都比出嫁前好看,所谓的款款玉步,仪态万方便是如此吧。
快到普陀山脚下的时候,齐以柔抬眼看见不远处正抬脚上石梯的三名异族女子,从装扮来看当时一主两仆
一个下山,一个上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两人心照不宣的看了彼此一眼,继续前行。
在触目的瞬间双方皆有惊艳的神色
那异族女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两颊融融,双目如晶,大约也是双十年华,腰插把图腾小弯刀,长辨垂肩,一身淡紫色衫子,头戴金丝绣的小帽,帽边插了一根长长的紫色羽毛,革履青马,旖旎如画。
好一个飒爽的女子,这便是异族女子给齐以柔的印象。
“中原人皆说普觉寺的香是世间最灵验的,希望佛主真的能听到我的愿望”开口说话的便是刚与齐以柔擦肩而过的异族女子。
都说中原出美女,当真不假,刚才那女人装束高贵端庄,仪态万方,微步阑珊,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妇人。
嫁入太子府三年,凤柏承未曾苛责怠慢齐以柔这个妻子,但也只是相敬如宾。这种关系目前来说是不错,可齐以柔不担心,娘家人却很是担心,毕竟成亲三载,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前天,齐以柔娘亲着人送信来给自己这个女儿,无外乎好好伺候这位爷,有时间就去普觉寺烧烧香,拜拜佛,求求子什么的。
齐以柔回到府已经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就直接回了紫竹苑。虽出门有侍女伺候有马车代步,但是要上普觉寺是真的要从山脚下走石梯上去的,上下一个来回,不是诚心诚意烧香拜佛,不会轻易去普觉寺,用过晚膳便歇息了。
三日后
兰欣小碎步走进主房里间的时,便看到她的主子还坐在妆台用干帕擦着还有些湿润的头发,其实这事完全可以让兰欣来做的,只是齐以柔不喜这般,微步来到主子身旁:“启禀主子,爷来了”
“知道了,下去吧”
“喏,奴婢告退”
在兰欣退出的时候,这紫竹苑真正的主子已经迈步进来了。
凤柏承进来眼睛慢扫了一圈,以往从未仔细瞧过整个房间,素雅简洁又不失舒适,没有一丝奢华铺张。
对凤柏承而言,对于这个妻子其实不太熟的,好像也不曾仔细看过,只见这女人还在擦拭着她那头发,完全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不悦的皱了下眉,倒也没说什么,走到茶桌前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抿了抿,茶汤还不错。
昨夜回院子里听李管事汇报,说齐以柔去普觉寺的事,今日忙完回便来房里瞧瞧。
齐以柔终于把头发擦干了,起身迈步到离这位爷不近不远的距离停下,行了礼“妾身见过爷,”然后便安静垂目的站着,等着这位爷的吩咐。
凤柏承放下手中玩弄的茶杯,抬眼往他这个妻子身上看了去。
穿着睡袍,妙曼的身姿,乌黑的头发完全披散开来,沐浴不久双颊有些晕红,容颜娟好,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满脸都是温柔。
起身走了过去道:“去了普觉寺?”
“是”
“去烧香?”
“是”
“呵呵”用弯曲的食抬起齐以柔的下巴道:“是吗”
四目相对,皆是静默。
凤柏承盯着眼前的这张脸不得不说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可能是在外面喝了酒的缘故,居然心里有了一丝悸动。
齐以柔虽面上镇静,心里可是极具紧张的,三年来从未这般过,因离得近闻到了这爷身上的酒气,黑亮垂直的发,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幽暗深邃的双眼。
这双眼太冷,齐以柔回过神来道:“爷?”
“爷?”
“爷?”在唤了三声之后,凤柏承回过神,可能是酒劲上来,美人在前,加上娇小柔若无骨的形态,如此良辰美景岂能辜负....
第二日齐以柔醒来的时候,凤柏承早已不在了。
呵呵,这是佛主显灵了吗?还是故意为之?虽并不奢望所谓的宠爱,也知那人来只是喝多了而已。
现在齐以柔最盼的就是希望自己肚子能争气一点。
兰欣进来的时候见主子已经起来了,笑着小脸道:“恭喜主子,主子一定能得偿所愿”
齐以柔微笑着摸了摸肚子“但愿吧”..
一月后天文台
“师傅,您连续七夜上天文台来夜观天象了,可有大事预示?”揽月看着他的师傅眉头紧皱,师傅已抬头盯着上方的星空已经有一盏茶的时辰了,然,仰望星空的人并没有回答他。
揽月跟着师傅已有五年,只算识得皮毛而已,看师傅这般神态,也忍不住抬头仔细观摩今夜的星象来,在揽月看来这星象跟往常差不多,未有什特别之处啊。
既然师傅这么谨慎的观摩,肯定是很重要的预示,谁让自己愚钝不堪呢,学了五年还是在不精通。
他师傅可是北辰第一天文神官,曹启华,曹大神官。
片刻后,曹启华恢复神态转身看这个跟随自己五年的徒弟问道:“揽月,为师教的观星术,可有认真钻研?”
“啊?回禀师傅,弟子有记的,每夜归置前都会学习”揽月怕师傅责骂自己又请罪道:
“师傅,弟子虽愚钝,但是弟子会努力的”
曹启华凝视着自己的徒弟:“嗯,虽学得慢了些,但也算用心。揽月,记住为师下面说的话,今夜过后不管何人问于你,今夜为师做了什说了什,一律回答:不知道。”
“啊?为什么啊?”揽月很是疑惑。
“记住为师的话,夜已深回家去吧”曹启华说完转身快步走下天文台
“师傅,您要去哪里啊?师傅,您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呀....”
曹神官离开天文台后,快马加鞭的赶往皇宫,直奔御书房外,觐见北辰的当朝的皇帝--凤君临。
批完最后一本奏折的皇帝,听到大内总管--薛钱,禀报说天文台的曹启华求见,纳闷这天文台的神官大晚上的跑来皇宫作甚?最近又没什么庆典仪式,有点疑惑:“宣吧”
曹启华快步走御书房,行了君臣跪拜之礼“启禀皇上,微臣深夜觐见,实乃有要事容禀......”
昨夜除了在御书房伺候皇帝的大内总管薛钱之外,再无他人知晓,这位被封为北辰第一大神官,到底向皇上禀报了何等大事,昨夜值守在御书房外人,只知皇上盛怒无比,摔了很多东西在地上....
从那晚后这位曹大神官,便再也没去过天文台,也从未出现在世人面前,仿佛从人间消失。
曹启华的徒弟揽月四处打听师傅下落,得到都是一句:不知道。揽月很是懊恼自责,那夜为何不跟上师傅,为何不问清楚师傅要去哪里?师傅,您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