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杀他们,就有地方容身了?”
听到这话,蔺梦低下了头,仅仅为了面子之争,兵家就在永修城调动了数千人,而围堵自己的两人修为绝对在四级之上。
元宣叹了口气,任谁见到这种残忍的现实都会于心不忍,何况是出身富贵的大小姐。
另外,这两个魔域的兵器如何带入到尘世之中,倒要好好追查一番!
元宣轻轻拍了蔺梦的肩膀,笑道
“别想太多,就当是别人喂养的一条狗被老虎吃掉了,回去睡一觉就忘啦!”
“怎么会忘...”蔺梦小声低语了一番,把自己比喻成老虎真不害臊。
“元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蔺梦脸色现出一抹娇红。
元宣知道大小姐误会了自己是不是跟踪她,不过能想到这节就说明杀人对她的影响已经不大。
“山上有座枯庙,没事儿的时候我就去拜拜神仙,祈祷今天不要有人咬我手指,谁料今天眼皮老跳,怪不得神仙没有答应!”
蔺梦抿着小嘴,强忍着不笑出声,鼓起来的脸颊白嫩而光滑,就连元宣也看的有点失神。
“元宣,你看什么呢?我又不是故意咬你的!”
“曼珠沙华!”
“曼...什么?喂!你走慢点啊...我害怕!”
元宣放慢了脚步,任由蔺梦紧紧的抓住自己的一片衣角,两人缓缓地向着永修城内的方向走去。
虽然已近傍晚,永修城内依旧灯火通明。
“听说了吗?兵总都来店里搜几次了。”
“搜什么?”
“搜一个镇上来的人,搞得今天生意都没得做!”
“那人犯了什么事儿?”
“说是动手打了徐大少...”
“就那个死胖子,仗着总兵的老爹,来店里白吃白喝!打得好!”
“嘘,轻点声!”
蔺梦低声笑道:
“看来你打的还是恶霸啊?恶人总有恶人治!”
“大...小姐!你这样就不和谐了啊,拐着弯骂我是恶人!我要不恶起来给你看,还真对不起你这句骂!”
“这不是药公子吗?”
“药公子,进来坐坐,免费的点心!”
“咳咳,掌柜的,别客气,上次令堂服过府上的药可还见效?”
“见效见效,早好清了!倒是药公子这么晚了,风有点凉,还在街上忙活?”
“接个朋友就回。”
“药公子人真不错,悬壶济世...”
“就是,永修城五公子中除了他就没有一个好人!”
“都是沽名钓誉的纨绔子弟啊,尤其是那个徐年,肥头大耳的,吃喝不给钱就算了,逛窑子也不给钱就说不过去了...”
“掌柜的,这事儿你怎么知道的?”
“去去去,哪这么多问题,干活去!”
病恹恹的年轻人就是药庆,永修城五公子中的药公子。
此刻陪着醉醺醺的妹妹,看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今天南门三公子偷偷瞟了我一眼...”
“药青,你以后还是少跟徐年他们在一起。”
“喂!药庆,你说谁呢,我跟谁在一起要你管啊!”
“咳咳,好,不管不管!”
“哥,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在这等蔺梦。”
突然传来一声娇叱:
“好你个见色忘友的药青,到现在才想起我来!”
“别生气啊,我不是来了吗?”
“就是啊,来,三公子,小女再敬您一杯!”
元宣侧过身去,显然不是很高兴被人误称为南门三公子。
药庆急忙上前道:
“舍妹喝多了,元公子莫怪!”
“哦!”
元宣转过身来,看不出悲喜。
“在下今天去晚了,错过了一场好戏!想到徐年肥胖的身躯趴在点心上,站起身还没说话,就喷了一嘴红豆饼!”
药青笑得是花枝招展:
“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就在这时,一帮人走了过来,身穿兵家的服饰,远远问道:
“药公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府?”
“总管,你还是什么都敢管啊,什么时候我的事儿也轮到你了?”药庆拖着病怏怏的身体,说完这话猛烈的咳嗽了下。
“不敢不敢,药公子,属下只是关心关心,您忙您的。”
“喂,那年轻人转过脸来看看。”
“咳咳!”
大总管脸色一寒,想要靠近却又十分害怕这个药公子。
“还不走?等着回去收尸吗?”
“走走,这就走,药公子高抬贵首,属下也是奉命行事,三姨娘的事情还请药公子多多费心!”说完,总管大手一挥,吼道:
“他妈的,快走,这里都是药公子的朋友,哪有什么大傻子...元宣!”
他故意将大傻子声音拖了好久,既然不能用强,只能激他主动出来。
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不吃这套,还是根本就不是元宣。
总管正要走,突然药庆开口道:
“你的两顶坐轿借我一用,舍妹喝多了,走不了路!”
总管虽然不满,不过可不敢得罪药公子,笑道:
“是是是!”
两顶坐轿沿着长街往药府走去,路上兵家的人虽多,却无人敢上前盘问兵家总管的坐轿。
药青引着蔺梦先行进了闺房休息。
药庆则将府上最尊贵的卧榻之处腾了出来,安排元宣入住。
“元公子,此地甚是清净淡雅,绝不会有人进来打搅,你尽管放心...”
元宣默默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怎么,元公子不满意?”
元宣看了药庆一眼,冷冷道:
”这局是你设的?“
“咳咳咳...”
药庆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沉吟片刻后道:
“是!”
元宣皱了皱眉:
“你这样做,我很不高兴!”
总管巡街,一个武夫,还戴了两顶坐轿,两人在长街上的演戏怎能逃过元宣的眼睛!
药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忙道:
”元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我药家纵横永修城数年,倒也不将徐年放在眼里,不过要说明面上得罪徐年,与他撕破脸将元公子请到府上,他倒也不能把我怎样。“
元宣脸色稍缓,虽然对方通过总管坐轿将自己请进药府,倒也省去了一番纠缠,自己虽然不惧,只是这么晚了,总不能让蔺梦露宿街头。
药庆见元宣脸色稍缓,长揖倒地:
“在下听闻元公子以青蒿素治疗疟疾,甚是佩服,还请元公子指教!”
只听一个冷漠的声音道:
”我不喜欢被人设计,千年来就如此,规矩就是规矩,想求医术直接来求便是!“
“元公子教训的是,在下知错了!”
“哼!姑念蔺梦与你妹妹闺蜜之交,不然若想引我入局,他兵家几千人又如何,便是龙潭虎穴又有何惧!”
药公子见他神色凛然,如天神一般高高在上,忍不住心生神往,叩拜到:
“是是是!”
元宣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药庆后脊发凉,跪着的膝盖酸疼不已,忍不住咳了两声,见元宣没有开口,也不敢起身。
犹豫片刻后,似乎是做了什么重大的抉择,药庆缓缓道:
”元公子,咳咳,今天中午也有个局是针对你的。“
元宣回过头来,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随即点点头道:
”不针对我才奇怪,你...起来说吧!“
药庆直起了身子,仔细回忆了下中午吃饭的场景:
”这场比试除了你之外,基本上已经没有悬念了。这次比试南门三公子会顶替严小乙出战,与兵家徐年,林家林森,摸金族的张灵,还有我药家,组成五个队伍的种子选手,直接晋级决赛。“
元宣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中摸金族的古董商业,严家的老祖严复都是有求于南门三公子,是他生意场上的一部分,而兵家近几年则是吃了不少南门家的回扣和赏银,倒也有把柄在他手上,只有我药家悬壶济世,不为所动。”
“咳咳!”
元宣冷笑一声道:
“只可惜你一身痨病,父亲膝下仅有一子一女,而你偏偏却被继承祖业寄予厚望!”
“元公子所言极是,故而家父与南门三公子多有药材生意上的往来,不过要说昧良心的钱,我药家可是分文不沾!”
“哼!”元宣心道,若非如此,我岂能进你家门!
“中午商量的结果就是最大化的在比试上狙击你,首先你会进入最强的徐年组,现在看徐年应该不会给你多大阻碍,接着抽签你会分别碰到林森与张灵,最后才能与南门三公子在决赛中相遇。”
元宣眸中闪过一丝不削的神色,雕虫小技,这些人一起上又如何!尘世间为何总有些人热衷设计这些局,而不愿从实力修为上提升自己,蝼蚁如此!
这种威严一闪而过,药庆还没有缓过来,压在身前的石头倏地不见,只觉浑身轻松。
“这一紧一松,谓之疏散皮表,对体内排毒除湿大有裨益。而你痨病日久,早已伤及肺腑,普通的药方不过吊命而已!”
药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公子赐药!”
“方子好开,良药难寻!”
“即便舍了药家的家业,在下也将全力以赴!”
“找到永修城阳气最重的地方,取地下十五米深的白土和公鸡的咽喉,配上锦灯笼,辅之以文火熬制七七四十九天。”
“白土与公鸡的咽喉?”
“链霉素和孢子寄生的地方。”元宣解释道。
“那锦灯笼?”
“前两者毒性过强,七七十四九天未必去的掉,而锦灯笼有清热利咽,利尿解毒、止咳化痰的功效。”
药庆低着头,这位永修城最年轻的大夫,医术登峰造极超越其父的医者,此刻听得元宣所说,仿佛开启了一道新的天赋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