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顾祺挑眉,笑的一脸单纯,眼波却向晁朝钧流转,“难道我找你当保姆吗?”
听到这句话孟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刚才说的话完全没有伤及顾祺,好像一拳打进棉花里。
柳嘉忙眼神制止了孟洋的再次发难。想要再次试图挽回局面:“祺祺,可能孟洋的思想有点封建,他也许是想等到结婚后再……”
“她就是一个荡 妇!”
孟洋突然打断了柳嘉的话,再也忍不住咆哮起来,他一脸狰狞的看着顾祺和晁朝钧,“一个说不定早就被人玩过了的贱货!”
话语刚落,一条长腿骤然袭来,孟洋胸口吃力,被踹的倒飞出去,像被大石头砸过一样。
晁朝钧收回刚踢出的长腿,鞋底嫌恶在地上蹭了蹭,好像刚刚踩到了一团狗屎,他长身而立,说不出的阴冷。
顾祺真是看够了这对狗男女的嘴脸,她把刚刚晁朝钧给她的那一叠照片狠狠地甩在了孟洋的脸上。
“到底谁才是荡 妇?谁才是被人玩过的贱货?!”
照片像雨水散落在孟洋的面前,厚厚的一沓竟然铺了满地,孟洋看到地上的照片震惊了一瞬,然后马上顾不得自己的疼痛,像条狗一样,慌忙整理地上的照片,生怕被人看到。
柳嘉当然也看到了这些照片,她目呲欲裂,死死地盯着晁朝钧:“是你!”
柳嘉在她最得意的时候离开订婚现场,就是因为有人置换了订婚现场LED大屏幕的照片,若不是她哥哥柳枭发现让她赶快处理,订婚现场就会滚动播出她和孟洋的亲密床照!
晁朝钧面无表情,只是轻蔑地勾起了唇角,不置可否。
柳嘉从孟洋怀抱里抽出一张露骨的亲密照,当即撕碎,“祺祺,你怎么能信这种P出来的照片?”
她红了眼眶,演的很逼真,“我们不是闺蜜吗?”她食指指向晁朝钧,晁朝钧冰冷的一瞥让她瑟缩了一下,但是她依旧壮起胆指责晁朝钧:“这个男人第一次见你便动手动脚,这些一定都是他的阴谋!你怎么能信他呢?!”
顾祺看着梨花带雨的柳嘉,若是上一世,她一定会完全相信柳嘉,谁能想到自己多年的闺蜜、自己真心交付的朋友竟会是个毒妇呢?
“因为他长得好啊。”顾祺云淡风轻的说出这句话,她实在是有点累了,不想再跟柳嘉扯什么大道理。
柳嘉的悲情戏没人接,听到这句话愣在了现场,不知该回什么。
晁朝钧看出了顾祺有些疲惫,他背后轻轻地揽过顾祺的肩膀,让她能有个依靠,他凑近顾祺的耳边轻轻地说:“别理他们了,我们走吧,宝贝。”
没必要和蝼蚁较真。
他磁性的声音像大提琴一样低沉悦耳,伴着口中呵出的热气让顾祺的半边身子都软了。
晁朝钧原本扶住她胳膊的臂膀顺势滑到了腰间。在外人看来他们俩就像是化不开的胶一样,你侬我侬、相伴离去。
柳嘉死死地盯着离开的两个相依的背影,恨不得目光像箭一样刺死他俩,一边的孟洋终于整理好了散落的照片,坐在地上轻轻拉了一下柳嘉的裙摆,“嘉嘉,这照片……”
柳嘉转身扬起手掌“啪”的一声打断了孟洋的话,她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像是来索命的恶鬼:“废物!看我哥怎么收拾你!”
若不是为了安抚拉拢孟洋,她怎么肯和孟洋上床?一条咬人的狗,居然坏了她的大事!
晁朝钧和顾祺相拥来到了酒店门口,晁朝钧停下来帮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秀发,那温柔的动作和怜爱的表情,让顾祺差点以为晁朝钧对她情根深种。
然而第二天一清早,顾祺就懂了。
她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拿着都市早报阅读,“晁顾订婚后首现身,如胶似漆感情深。”头版头条大字加黑,附带一张酒店门口晁朝钧为她整理头发的照片。
晁朝钧从不做无用之功,但是他自己风度翩翩温柔体贴、独自美丽,不管她当时表情呆愣、看上去有点傻。
咔嚓一声,顾祺用力啃了一口苹果,就好像在啃晁朝钧本人一样。
“陈管家,把这张照片剪下来。”
“是的,小姐。”陈管家接过报纸就去拿剪刀了。
报纸拿走后,顾祺的视线里露出了姜大志的身影,他欲言又止,又等了片刻,终于开口:“那个……祺祺,今天早上孟洋来了。”
“哦。”顾祺随口应了声,但却没有说下去,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又喝完了一瓶牛奶后,顾祺起身拦住准备送饭上楼的女佣,接过她手里的餐盘:“我来吧。”便转身上楼向母亲的房间走去。
姜大志被晾在了餐厅。
顾祺站在母亲的房间门口,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眼睛有点湿 润,还是那么熟悉,就连房间里淡淡的药香都一如既往。
母亲半坐在床上背靠着床背,正在读一本书,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撒到母亲的身上,给母亲身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好像梦一般的不真实。顾祺骤然喉头哽咽。
眼前这个,便是她最对不起的人。
平复了心中的伤感,顾祺尽量调动起喜悦的情绪开口:“妈。”
顾丹徽视线离开书本,看见门口的女儿后,笑得像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祺祺。”
顾祺进屋放下早餐后,坐在母亲的床边,宛如初生的小鹿一样依在母亲身边,搂住了母亲的腰。
“怎么了?晚上做噩梦了?”顾丹徽轻轻地抚着顾祺的脊背。
“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顾祺轻声说。
她长达四年的噩梦里,为了夺到顾家继承人的身份,她在堂兄的车里做手脚、破坏舅舅的家庭,面对躺在ICU里母亲,她居然在柳嘉的唆使下签下了放弃治疗同意书。
用母亲的生命为代价,最终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荣华富贵、权势逼人。
然而在无数个夜里,心脏监视器停止的刺耳警报声,就像梦魇一样整晚整晚的在她耳边响起。
好像唯恐她忘记,在往权力顶峰攀爬的途中,她有多走火入魔。
“妈妈,如果我在梦里做了坏事?你会不会恨我?”顾祺轻声说着,几乎听不到,在母亲看不见的角落,她眼眶泛红。
“傻孩子,梦都是相反的啊。”顾丹徽安慰她。
对,梦都是相反的,顾祺的目光逐渐清明。上一世已经发生的事她无法补救,然而这一世,母亲一定会好好的,而孟洋和柳嘉,她要他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