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净寒是出于好意才会禁止周一凡他们涉足更高级的秘境，但这是在他们不清楚两个人的属性值因为某些奇遇大幅提升的前提下才做出的判断，周一凡不愿意暴露实力只能做个倔强的坏小孩。
当然，虽然杨净寒没有下死命令让两个人不能进入秘境，但他们再想要进入就会变得很困难，1级秘境还好，2级秘境和3级秘境想都别想。
谎称去1级秘境实际上支出更多的经验值去更高级秘境的方法也不成立，这个样子违反了冒险者工会的规定，等于是拿着把柄送给杨警官，他就更有理由禁止周一凡进入秘境了。
而且周一凡其实本来就没打算再进入秘境了，一来确实实力可能不够，二来连续多次的进入秘境就等于暴露了周一凡拥有大量的经验值，强行说是因为实力在秘境中达成了永动好像是说得过去，但颇有种死鸭子嘴硬的感觉，周一凡根本没有这个底气这个实力这样说，而同时2级秘境更高层次的像是那些拥有经验的来访者，周一凡并不了解他们的情况，万一它们的数量远远达不到可以永动怎么办，那不反而弄巧成拙把自己埋了进去。
去不了秘境的时间，周一凡肯定要想办法来提升自己，但说实话没什么好办法，能想到的也就多上网了解信息和一些体能训练，但总感觉用处可能不太大。
杨警官简直就是雪中送炭，正好周一凡还想着对于末世的一些东西不够了解，但现在他肯定接触的是最权威最前沿的东西，可以让他好好的充实一下自己，最起码不至于因为常识再闹出笑话。
“对了，呵呵，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杨净寒表情突然变得玩味起来。
“墨子雨目前主要也在那里进修，怎么样，就不能好好的感谢我一下吗？”
“啊？”杨净寒这一次可算是抓住了周一凡的弱点，他真的很难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他一贯的冷静谨慎，只不过“啊”了一声，就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只有这时候，杨净寒才仿若惊觉眼前这个人是一个比自己小着一辈儿的孩子。
“你太着急了，我比你更清楚时间紧迫，但急不是你这种急法儿。我确信一年之后的你会比现在的我，甚至一年之后的我还要强得多，但不会是现在，至少你要把最基础的东西都学完才有了最最基本的资格，答应我不要再去干这些轻率的事情，虽然在预言里你在以后都会很重要，但不代表你不会在此之前死亡，我们已经有了惨痛的教训。”
“我们今天就去吗？”
“明天开始。”
“那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有了，你们先回去吧。”
杨净寒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服这个倔强的小子，但至少有回应说明他还没那么顽固。
在关上这个办公室的门之前，周一凡回过头来。
“我会“建功立业”。”
很轻很淡，没有激昂澎湃。
门关上了，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杨净寒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周一凡的声音，他长叹了一口气，无喜无悲。
……
两个人回到自己所在了的地方多少有些累了，但却强忍着困倦，开始修改之前制定的“开荒五则。”
很明显这东西在这一次根本没有派上太多用场，而很多事情都要添加进去，比如带个打火机……
不过两个人写着东西的情绪明显不如第一次，写下去更像是在敷衍，因为在2级秘境走了一遭之后发现真正能救命的东西还是临场随机应变，主要依托于个人的能力，这些准备看似周全很多反而多余，就算有些能用上，在没有经历之前所能做的准备也都有限，真正经历之后反而发现之前的准备只涉及很简单地一部分。
更多的还是借此反思，总结经验教训，有用没用，有总比没有强吧。
“哥，我觉得……”
“杨警官是个好人是吧！”
“啊，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清楚，我从来没有跟他作对的意思，放心。”周一凡知道自己的弟弟担心什么。
但他思考的事情从来不是如此。
华夏从来不是个一言堂的国家，这话说起来是句好话，但周一凡此时想起来更多地是因为内部斗争。
很显然，对于周一凡这件事情，不可能所有人都和杨警官一个样子，迁就着，顺着。这也是周一凡之所以一直知道杨警官的态度也不敢将自己的一些秘密暴露的原因。
在华夏，想要从周一凡这个错失一年之久良机的“末日先锋”身上榨取最后剩余价值的大有人在。
无关乎对错，周一凡只是不喜，他确实是在任性，他也觉得自己做得不对，但为什么他就必须肩负起这个使命呢？尤其是这个使命还不是百分百确定就是拯救世界的使命，只是疑似罢了。说不定最后成为的不是一个英雄，而是一个笑话。
不想过多地参与，他似乎完全可以功成身退，但从古至今还是功成身死的事情多一些，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高中语文他写吐的这两句话就能代表一大堆论证。
还有很多皇子为了证明自己不想当皇上装疯卖傻，吃屎偷生。
周一凡想活但不想吃屎才能活，所以他尽量不让自己太过于突出，被其他人发现，同时也在暗暗提升，希望哪一天常在河边走湿了鞋的时候可以有实力让自己不成为刀俎下的鱼肉。
但这样最后苦了的却是杨警官这样好好对待他的人。
末日研究院，确实是个好地方，但同样也可能是龙潭虎穴，周一凡在其中学习研究末日的同时，也许会有人的任务就是在研究他。
杨警官也没办法一直顶住另一边的压力，妥协了。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杨警官真的很重视他，想要保住他。
但坏消息是，他可能并没有这个能力，或者说另一边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这压力确实太大了，周一凡是一个比较喜欢换位思考的人，所以他更能明白这份压力有多大，那是来自全人类的压力。
而且周一凡换位思考的角度找得很刁钻，他尝试扮演自己的父母，尝试扮演周一兴，尝试扮演他的那些铁哥们儿，尝试扮演杨警官，墨子雨……
答案很残酷。
所以周一凡虽然不忍，但同样更加不敢。
他的手从刚刚关上门之前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再以微小的幅度颤抖，几不可见。
刚刚说最后的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内心并没有像他的语气那么平静，因为他并不是没有任何感情地在说，而是极度的天人交战内心复杂至极后才偶然的达到了一个平静的假象。
“我会“建功立业”。”
是乞求。是威胁。
是承诺。是玩笑。
是斩钉截铁。是优柔寡断。
是赞扬。是怒骂。
是理智。是任性。
是万众瞩目。是众叛亲离。
是热。是冷。
是真。是假。
是感叹句。是疑问句。
是排比句啊！！！
周一凡在心里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把自己弄清醒了过来，颤抖的手不在犹疑，纠结的思绪终于理顺。没有深陷于狂热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语言确实拥有力量，而几乎所有的时候语言的力量只会夸大事实，而不会帮你认清事实。
事实这种东西虽然总给人一种确定的感觉，但其实事实拥有最大的不确定性。
周一凡没必要现在就庸人自扰，等到了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他总会做出选择的。
亏自己这么严肃认真。
“哈哈哈，哈哈哈……”周一凡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倒是让周一兴一脸懵逼，自己提到的关于1级秘境这些零零散散的杂货的特殊“使用”方法真的这么好笑吗？
……
下午的末日课，关于魔法的已经讲完了，今天墨子雨开始了新的一课——气。
从体能的训练开始。
那些孩子们被要求跑5圈，周一凡和周一兴被要求跑100圈。
最开始周一凡和周一兴也被吓到了，毕竟从小到大的考试也不过就跑个3圈半，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跑圈要跑10以上的，本以为这种不合理的圈数只有可能出现在偶像剧和梦里，没想到真的要跑这么多，而且100圈也太……
不过当两人只用了25分钟就跑完了之后才发现好像，不累？
就连墨子雨也吓了一跳，她是得到杨警官的吩咐好好惩治一下周一凡他们才会多让他们两个跑了那么多圈的，这大概是2级秘境探索者所能达到的4倍左右的强度。
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这一整节课都让两个人跑圈的打算，以及再给他们补课的打算。
但结果有些出乎意料，看来两个人敢进2级秘境也不是全无准备的样子。
跑圈的目的是为了累。
但现在很明显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可能暴露了他们一点点的实力，不过墨子雨的话，算了。
“我们不够累，是不是还应该再跑啊？有没有负重之类的？”周一凡并不是为了装逼和耍帅才故意找墨子雨这么问的。
他的目的是撩妹。
但很显然，墨子雨不是这么好撩的。
“负重？”
墨子雨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周一凡用他的眼睛看到一道土魔法的枷锁加在了两人身上。
“再跑100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