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
赵翠儿早已再次恭候多时了,眼前这人便是灶房少了鸡鸭鱼猪的罪魁祸首,瞧着他心虚的小眼神自己内心升起一阵满足感,嘴角轻扬摆出弧度,伸出手抓向了心惊胆战的柳秋败,勾住他得下巴。
“你……”
脑海里迅速想了想,如果现在就说清楚的话,未免有些不好玩了。
难得的玩具出现在面前,自然不能够将他玩坏了,而且,她也很好奇那小狼会不会长大把柳秋败吃了。
心里考虑了一会,收回了手,转身笑吟吟的跨入门槛。
转过身,俏皮可爱的弯下腰,坏笑道:“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出去相会那个小丫头了?”
这自然是假话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情赵翠儿也很好奇,他口中的那个小仙女究竟是谁?居然能让眼前的这癞蛤蟆念念不忘,应该也是一个俊俏的小丫头吧?但她不知道的是,椿桦儿比她大几岁。
按年纪,她应该喊姐姐。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大得意,反而有些酸楚。
是自己不够优秀吗?
也不知道为何,她的想法十分的离奇古怪了起来,盯着张开嘴结结巴巴,说着“我,我,我,才没有。”的柳秋败,自己居然有些想锤他。
“怎,怎么了?”
柳秋败开口问了一声。
赵翠儿回过神,又变成了冷脸瞪着他,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这让柳秋败感到莫名其妙的。
回到自己的闺房后,赵翠儿有些不舒服的倒在了床上,双腿在床沿边摇晃着,心不在焉的眼眸盯着上方的木架,忽然,老妪的脸露了出来,可把赵翠儿吓了一大跳,小脸煞白,连忙大喊一句。
“婆婆!”
瞧着赵翠儿又气又笑的模样,老妪内心一暖,咳嗽一声。
“咳咳,怎么了?婆婆就不能来了嘛?”
赵翠儿喏着嘴,撇过头。
“好啦好啦,你就别生气了,怎么了?你这模样,又是修炼上遇到了啥难题吗?”
老妪哭笑不得的询问,一般赵翠儿摆出着小怨妇的模样,基本上都是修行的困惑造成的,剩下的也就是关于爷爷和她爹娘的事情。
“唔唔唔……”
赵翠儿摇晃了几下脑袋。这让老妪眉头一皱了。
这孩子难不成又想他们俩口子了嘛?
忽然叹了一口气,笑了笑。
“其实吧,小姐爹娘真的很喜欢……”
赵翠儿坐了起来,双手按住了老妪的手,严肃的说了一声。
“不是的,婆婆,不是你想得那样,而是,而是……”脸上露出了娇态,毕竟和柳秋败这样丑哒哒还很无聊的人交谈,确实是第一次,想到这里,从前到现在好像也没有和几个人一起玩耍了。
青梅竹马这东西,对于她而言,似乎并不存在。
那,柳秋败算什么了?
赵翠儿又忽然沉默了,老妪瞧见这副模样,眉头紧迫了起来,一把抽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严肃的看着她。
“小姐,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赵翠儿顿时傻了眼,喜欢的人?怎么可能?柳秋败完全就不是应该值得被喜欢的存在吧?并且,就算有人喜欢那也肯定不会是自己,因为,她也不知道什么模样的男人值得喜欢,所以,还不如不喜欢。
毕竟,他太弱了,已经还得保护他也太麻烦了。
脑海里三句不离他,这让赵翠儿脑袋有些发痴,嘀咕一句,“我这是怎么了?”
老妪笑了笑,并没有选择回答,而是故弄玄虚的道了一句,“这谁知道了?”
紧跟着从衣袖里面拿出一瓶丹药,放在了床边。
“小姐,这是疗伤丹,你可以将它磨制成粉末用绷带缠绕一圈在伤口上面,这样伤势会好的更快。”
老妪将瓶子里面的丹药倒了出来,紧跟着利用灵气碾碎成粉末,取出储物戒内的绷带紧跟着将药敷在上面。
赵翠儿很配合的伸过去手臂,老妪手指一动便将绷带解开了,露出了黑焦发臭的烂肉,这让老妪脸色阴沉。
符箓之中的法术神通都是最精纯的天地神威,符箓师,以天地为刃,以笔墨为引,刻入天地之刃,驱使天地之威,最辣鸡的符箓也能对于凡人有莫大的能处,而最顶级的符箓足矣毁灭一方侯国。
这个世界很大,出路也很多。
“小姐,老妪可能要动刀了……”老妪于心不忍的看了过去,动刀刮肉的疼痛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动吧。”
赵翠儿冷着脸,动了刀会恢复的更快,恢复好便能够继续入山脉修炼,就没有必要在家里浪费时间了。
“……”
听着这话让老妪更加无法下手了,赵翠儿盯着她,盯得她心中激荡,哪怕是她小时候也没有她这么苦!春楼内从小学习乐器与书画、茶道以外,剩下的也就是端茶送水,起早贪黑,哪怕是长大了也只需要出一次阁便行了。
哪怕是以身入险,也只不过是春宵一梦,何尝受了她这种皮肉之苦?
“婆婆,动手吧。”赵翠儿脸色也变化了,最近挤出一丝微笑。
她其实也怕疼,但更害怕很多事情,比如害怕失去,害怕爹娘不辞而别便阴阳两隔,明明自己本应该和其他孩子一样,最后只有年迈苍老的爷爷陪伴……终究归底,赵翠儿觉得自己太弱了,什么都帮不了爹娘,也帮不了爷爷。
她不想被照顾的人,想要成为照顾别人的人。
“嗯……”
老妪千言万语化一字,她不清楚如何去说,去劝。
手中拿出一把小骨剃刀,眸子充满了慈爱,一只手紧紧握住受伤的手臂,然后剃刀先准备消毒,随后问了一句,“小姐,这样你真的值得吗?”
赵翠儿露出了天真烂漫的笑容,她明白了,却愁眉苦脸了起来。
灵气化火,消失云烟。
“小姐,以后……你一个人也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手起刀落,刀刮下了一点烂肉。
赵翠儿脸色一变,银牙紧闭,受过不少伤害,虽然没有断过手脚,但也时常被打得浑身散架般疼痛。
这疼痛不弱于曾经的伤痛,可比起来那种无能为力,盯着爹娘回来的白纸白布,那种无力感更是让自己痛不欲生,大家闺秀也许能够拥有平平淡淡的一生,但那也只是也许,她曾经不发生那一切也许还是个俏皮可爱的丫头。
可那都是也许,那都是不存在的幻想。
“会的,一定会的。”
赵翠儿衣服脱下露出受伤的手臂,光洁的玉背与伤口成了对比,烛火闪动,老妪手中的剃刀不在留情,刀刀下去都引得她吃疼的捏紧了手指。
“那就好,那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