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边出现了火烧云,映的半边天空都是一片通红,鲜红艳丽和今天顾鱼带回来的石榴颜色有些相似。顾学成一家三口在屋内吃晚饭,忽然听得外面声音很吵闹,有人高声疾呼、有人来回奔跑、还有人相互讨论,声音嘈杂听得不太真切,顾学成心中好奇,匆匆吃完晚饭,打开大门出去看了看。发现人流几乎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去,顾学成心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情,便走到路上前后看了看,发现了邻居杨老太太也在人群中,顾学成急忙走向前去问道:“杨老太太!杨老太太!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般热闹?”杨老太太停住脚步,仔细瞅了瞅谁在喊自己,待顾学成临近恍然大悟道:“哦!是成哥儿啊,你不知道吗?出大事了!”杨老太太语气很重,搞得顾学成有些诧异,自己就一时半会儿没出来就出大事了?“我不知道啊!也没人告诉我,我今天一天都在家忙,不曾出过门,我这不来问您了吗?”“怪不得!怪不得!唉~”杨老太太长叹一口气,顾学成莫名的从叹息声中听出了悲伤的味道,“真是造孽啊!就是那个...那个陈家。”杨老太太思考了一下,“就是跟鱼哥儿玩的很好的那个陈子瑞家里出事了,说是陈安方这个畜生把自己的妻子刘氏给杀害了!”
顾学成听完大惊,这怎么可能!心想陈安方家里自己也去过好几次,而且陈安方此人给自己的印象极好,性格豪爽,说话直白,待人接物颇为大方,妻子刘氏更是秀丽端庄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夫妻二人感情也很好,根本不可能伪装的出来,儿子陈子瑞性格虽然有些内向,但是生的却十分秀气与鱼儿十分要好。既然家庭和睦,生活美满。顾学成实在想不通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许是其中有别的隐情吧。回过神来,顾学成又匆匆问了杨老太太几个问题,对陈安方为何会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杨老太太也是语焉不详,带着满脑的疑问,顾学成返回到家中。
虽说从杨老太太口中知道陈安方现在已经被其他人控制住了,正准备扭送官府,让衙门来处理。但是顾学成总感觉其中大有问题,让人心生不安,再加上联想到前几天那声势浩大的龙卷风,虽然这两件事怎么都联系不上,但是顾学成心里突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不行!自己还是得去亲眼看看。
陈薇看着走进来的丈夫脸色复杂,明明之前在饭桌上还和自己有说有笑,便好奇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怎么这般难看。”顾学成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瞅了眼儿子顾鱼,陈薇心里明了,就把吃完晚饭的顾鱼给支到房间里去了。陈薇从房间出来心里更加好奇了,“出什么大事了?”,顾学成把事情复述了一遍给妻子听,陈薇听完脸色微白,不敢置信。顾学成说完准备起身过去看看,却被妻子陈薇给拉住了,看着妻子柔弱的眼神,顾学成拍拍妻子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我就过去看看,马上就回来,再说人也都已经被控制住了,能出什么问题!”
顾学成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顾鱼从房间里飞奔了过来,拉着自己的袖子,“爹!你要去哪啊?我也要。!”
“不行!今天都放你出去玩过了,再说这天色马上就要黑了,不能出去,在家好好陪着你娘!”
“那好吧。”顾鱼瘪瘪嘴无奈道。顾学成打开门走出去后,对着妻子说道:“先把门关好,过会儿我就回来!”
“嗯。”陈薇对着顾学成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见妻子关好门后,顾学成就直奔陈安方家的方向而去,走在路上顾学成看到天边的火烧云已经退去了一些,黑暗慢慢升起了。当顾学成到达目的地后,发现此处聚集的人真不少,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似乎都有些难以置信。顾学成挤进人群,左右看了看,基本都是些熟面孔,于是顾学成就抓一个最熟的,表弟王忠齐!顾学成挤过去猛地一拍王忠齐的肩膀,把看热闹的王忠齐吓了一大跳,回头大声喝骂到:“谁啊!”,然后定眼一看是顾学成,立马老实了起来,“成哥,你怎么也来了!刚真是吓我一跳。”,顾学成没回答,只是用头一点陈安方的宅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你可问对人了,这里一出事我就来了!我来的时候陈安方还没被衙门带走呢!...当时我就站在这里。”王忠齐还有用手指了一下之前站的位置。
”说重点!“顾学成打断了王忠齐准备的长篇大论,王忠齐尴尬的摸了摸头,“成哥,是这样的!陈安方好像是中邪了,然后把自己的妻子给咬死了,死像极惨,脖子上都是牙印!”
“那陈子瑞呢?他没事吗?”“就是这点有点奇怪,陈子瑞竟然不见了!”说到这里,王忠齐也有点想不明白,“家里的房间已经翻遍了,还是没找到,若是死了至少有个尸体在吧。”
“为什么说陈安方中邪了?”顾学成发现了一个疑点。听到这句话,王忠齐神情变得有些激动,“当时抓住陈安方的时候,对!就在那里,就在门后面,陈安方已经不成人形了,脸色苍白,浑身犹如皮包骨头,那胳膊是由我两根手指这么粗。整个人更像是被饿了几天几夜的野兽,眼睛都放着绿光,力气出奇的大,好几个人才按住他,这还不是中邪吗!还有就是昨天还有人见过陈安方,说是去山里砍点柴,当时人还挺正常的,这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不是中邪是什么!”王忠齐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听完王忠齐所说,顾学成暗自点点头,大致情况都说清楚了,“恩,我知道了。”然后顾学成一指陈家宅子问道:“里面还有人吗?可以进去看看吗?”
王忠齐听完摇摇头,“不行,现在里面已经被衙役给封了,他们在勘察现场。不过...”王忠齐眼珠一转,拉着顾学成来到宅子门口说道:“成哥,你可以在门口瞅瞅!”
顾学成往里面望去,门是大开着的,前方就能看到不少衙役在里面忙碌,其中还有一个年老的仵作。正当顾学成准备探头进去左右看看,突然扑面而来一股腥臭之气,味道浓烈令人作呕,顾学成赶紧往后撤了几步,差点撞到王忠齐身上,王忠齐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住了顾学成,“怎么了?成哥,是看到了什么吗?”说着自己还好奇的往屋内瞅了瞅。
顾学成站好后,问了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王忠齐听到后有些莫名其妙,还在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没有啊,什么味道?”
“一股臭味!”顾学成皱了皱眉头。王忠齐动了动鼻子,左右仔细的嗅了几下,认真的回到道:“没有。”
顾学成听到王忠齐的回答,这答案即在自己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步入练气境后嗅觉确实比常人灵敏许多。
夕阳西下,黑暗笼罩了整片大地,顾学成看着陈家宅子在黑暗中的阴影,突然感觉有些张牙舞爪,阴森恐怖,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怀着复杂的心情顾翌日,顾学成看到官府的通告,陈安方对杀害妻子的罪名供认不讳,现已被打入大牢,待三日后复审进行判决。但是在现场观看审判的人说,发疯的陈安方在接受治疗恢复理智后,堂前口述说是那日进山砍柴受到山中瘴气所侵,导致精神失常,才做出此等罪大恶极的事情。陈安方当时已经心如死灰,不像是说假话,对于儿子张子瑞的去向,陈安方自己也不清楚,拜托官府一定要帮他找到孩子,送到他二叔那里寄养。
三日后的陈安方案复审,口供无误,证据确凿,被判处死刑,待秋后问斩,陈安方本人并未请求复训。此事算是有个初步了结,村民之间的议论也没少了许多了,只是十分惋惜,多好的一个家庭。可能再过几日,就基本没人会谈及了,最多路过陈家宅子时叹息一声,只是陈子瑞的去向一直是一个迷,从案发之后没有任何人再见过他。顾学成这几日还特意打听了谁还去过山里,有没有出事,结果一切正常。顾学成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可能真的如同陈安方所说只是在山里中了瘴气,导致自己精神失常狂性大发,也有可能是吃了带毒的蘑菇产生了幻觉。对于为何一夜变瘦,顾学成无法解释,既然无法解释,顾学成也懒得去想了,世间稀奇古怪的事可多的很。
这天深夜,睡梦中的顾学成,梦到有人一直像自己求救,声音十分凄惨!那如同身在拔舌地狱般的惨叫,绝望的声音让顾学成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后背阵阵发凉满是冷汗。顾学成强忍着恐惧,追着声音不断地寻找,确什么也找不到,就在顾学成毫无头绪的乱窜的时候,忽然一道黑影,朝他扑了过来。顾学成瞬间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看着卧室的景象和身边熟睡的妻子,顾学成长吁一口气,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慢慢的收回被妻子环抱的手臂,轻轻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的来到客厅。
来到客厅的顾学成抓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大口,口渴的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忽然的感觉有些冷,顾学成这才发觉自己原来不止额头,背上也已经汗湿了大半。顾学成内息流转,身体暖了起来,坐在凳子上顾学成冷静了冷静,自己既已步入练气境,心境上虽不能说是一尘不染、心如止水,但也能做到平心静气、心态平和,怎么还会这样的噩梦!?
顾学成在大厅思考了思考,可能是最近把修炼给怠慢了,自己既然已经步入练气境,或许不用在做桌椅的生意了,可以找个不入流宗门先弄到下一步详细的修炼之法。但是思索了许久,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而且冲击先天之境异常凶险,不论走火入魔还是身死道消都是顾学成不能接受的。罢了,现在生活也挺好的,不必折腾!
回房换了身衣服,顾学成也就接着睡下了,之后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