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德有此一问，是因为还不了解华凡的行事风格。
华凡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要是现在没有可行的出货计划，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接下这么多货的。
“是这样，我们一边办理贸易进口事宜；一边通过零售进口的方式，开始销售。”
“零售进口？”
“对，让九州的病人通过个人邮寄的方式买药。个人从境外购买自用物品，就是零售进口。”
“明白了，凡哥在九州拉客，我把货从天竺寄往九州。”
华凡脸黑：“拉客？大概意思如此，可是能不能好好说话！”
马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还是上学少……，关键时候就没了词。”
“好吧，教你个专业的，我负责营销，你负责物流，记住了？”
“嗯。”
“前期估计不会有多大工作量，你抽空多读书吧。”
“是，老大。”
……
返程的飞机上，华凡困得实在扛不住，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不能抓着华凡练口语，夜雪只能带着耳机，听华凡给她的录音。
一段十分钟的录音，夜雪反复听几遍，也不觉得枯燥。摘下耳机，耳边仍回荡着华凡的声音，不烦，而是让人感觉放松。
入夜渐深，客机在万米高空飞行，没有气流，很平稳。
华凡却睡得并不怎么踏实，脑袋一会儿向前趴，一会儿歪向过道，一会儿又靠向夜雪肩头。
被华凡靠着，夜雪心里一阵扑通乱跳，感觉面红耳赤，左右看看，还好没人注意。
她用手轻轻推华凡，想让他靠在椅背上，可是没推动。想要再用点力，却又怕华凡歪向过道一侧，那样子睡，头悬空，看着就很难受。
“冤家！”
夜雪小声嘀咕了一句，便不再管华凡，慢慢闭上了眼睛……
华凡睡了一路，醒来时，飞机即将降落琴海~城阳机场。微微舒展了一下身体，这一觉还不错，飞机上睡觉，比想象中要舒服。
一旁的夜雪，用右手迅速理了理头发，显得有些慌乱。紧接着，试着缓缓活动左边肩膀和胳膊。左边早就麻了，知觉开始恢复，才感觉到难受。夜雪不禁秀眉微蹙，咬着嘴唇，忍着不出声。
“怎么，睡得不好？”
迎着自舷窗射进的晨光，华凡瞥见夜雪的表情问道。他本意是问候，就像说“早安”。
夜雪瞪了华凡一眼，心想，你倒是睡得好，拿我当枕头！还这么能睡，猪，“哼！”
华凡莫名其妙，自己怎么就又惹到这位公主了，一大早发脾气？
……
市舶关，相当于地球上的海关。
琴海的市舶关，是九州最繁忙的市舶关之一。
不过，今早的人，也太特么多了点吧？华凡站在等待入境的队伍中，时不时探头张望。
队伍很长，更让人头疼的是，行进还非常缓慢。
“九州出入境总是这么多人吗？”夜雪也有些着急。
“一般来说不至于，我们是遇到大部队了。”
“什么意思？”
“你看，前面清一色的老头老太太，应该是个夕阳红旅行团。”华凡咂舌，“乖乖，你看那穿戴，有钱；出境游，奢侈！”
“我倒不这么觉得。金婚银婚可贵，携手出国旅行，更是浪漫。”
“是浪费。”华凡小声说。
“你不懂浪漫！”到现在，夜雪被华凡枕了一晚的胳膊都还有酸麻感，这本就给她带来点小脾气，又听到华凡的话，她气鼓鼓地说：“华凡，我要歇一会，吃早餐。”
“呃，也行，等这拨旅行团过去，我们再来排队。”
“不能耽误时间，你在这排队。”
“我……”华凡摇摇头，算了，这样能快点入境。
夜雪吃完饭，华凡所在的队伍也没有往前挪多少，她决定干脆去机场内的免税店逛逛，让华凡排到了给她打电话。
华凡拍拍腿肚子，行吧，总不能自己去逛街，让女孩子排队吧。不过，还算夜雪有良心，知道给他带份早餐。“咕噜，噜……”，看到汉堡，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来，华凡咬了一大口，得，吃饱了，好有力气往前挪。
市舶关由“市舶司”统一管辖。市舶司大体等同于地球上的海关机构，主管对外贸易事务，包括征收关税。
市舶吏作为市舶司的工作人员，负责检查出入境旅客所携带的物品，对不符合免税入境条件的物品征收关税。
华凡放下背包，配合市舶吏的检查。
他就这么一个包，包里只有衣服和12瓶药，自信能快速通关。
“同一种药，带这么多！”市舶吏指着华凡包里的药，语气生硬地说。
“是啊，自用品。在市舶司规定的合理数量范围内。”华凡说道。
他之前考虑过，同一种药带太多，可能会不符合市舶司关于“进境旅客携带自用物品数量的规定”，所以这次只带了24瓶药，而且由他和夜雪分开携带。
没想到，还是被拦下。
市舶吏拽着华凡站到一边：“是不是合理，是你说了算吗？年轻人不要这么狂妄！”
市舶吏五十多岁，在琴海·市舶关熬了一辈子，熬成了秃顶的“地中海”，而职务始终原地踏步，薪水也只是涨了那么一点，看着一些年轻人都成了他的上司，拿着高级别的薪水，他心理不免失衡。
尤其近几年，日复一日的工作，让他心情一天比一天差，时常在工作中发泄怨气和不满。发泄的方法就是找茬，找进境旅客的麻烦。但是他为人胆小，即便找茬也是挑软柿子。这份工作让他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自认还是有几分看人的本事。
比如眼前的人，年纪轻，一身廉价衣服，就符合软柿子的标准，可以“捏一捏”。
挑软柿子捏，不仅成了“地中海”发泄的方式，而且日积月累，他发现，从入境的“软柿子”身上罚没的东西，也是一笔小小的收入。
不过捏软柿子也要掌握分寸，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罚没东西，是个细水长流的技术活，罚的太轻，自己油水少，不够费工夫；罚的太重，软柿子闹事，容易引来投诉。只有不轻不重，才能让“软柿子”甘愿吃哑巴亏，心疼，但还不至于同官府的人起冲突。“吏”虽不是“官”，却也吃皇粮，能破点财，息事宁人的话，忍忍便忍忍。
掌握了“软柿子”的心态，市舶吏“地中海”的灰色收入，也是源源不断。
“这样吧，看你年轻，不懂事。我清点一下你带了多少瓶药，罚没一半，以示惩戒。”说着，“地中海”把手伸进华凡的背包就要拿药。
华凡嘴角一勾，几乎与“地中海”同时，把手伸进背包。
“哎呦！”地中海感觉手被什么东西割到，慌忙抽出背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