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瑶回到屋里,心乱如麻,陆怀锦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她从来不敢相信一见钟情,明明是见色起意,却要说的文绉绉,她和王辉就是在聚会上认识的,他说对她一见钟情,结果呢,倦了就劈腿了。在现代她尚且还有一席之地让她舔舐自己的伤口,可现在,她在这个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保护的地方,她如果再被抛弃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不对不对,又没说要和他在一起,想什么抛弃不抛弃的。”俞瑶赶紧摇摇头,把这些想法从脑子里赶出去。
接下来的好几天,就好像陆怀锦可以避开她一样,俞瑶从来没在府中见过她,俞瑶倒也乐的自在,她还怕两人见面会尴尬呢,跟苏良月倒是天天除了睡觉都在一起,俞瑶天天腻着她,可能是很久没有母爱的感觉了,格外的依赖她。这几天,俞瑶一直在府中上蹿下跳,比如捡了条狗非要养着,还取名叫锦哥儿,老管家看了深觉不妥,可偏偏良太妃还笑嘻嘻的拍手叫好,说这名字大气,老管家只得叹气;再比如,转眼又瞧上了月湖里的那几尾锦鲤,嚷嚷着说那肉质好,烤着吃一定香,老管家心都抽抽了,那可是皇上赏的,可动不得,拼死拦住,好悬没搭上一条老命去,才保住了那些个可怜的锦鲤的命;又比如,又要闹着上屋顶,要掀几片瓦,说什么要存起来。老管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几片破瓦片有什么好存的。他哪里能想到俞瑶的心思。这都可是货真价实的文物啊,万一哪天穿回去了,把这些带回去肯定能挣不少钱。可偏偏良太妃不仅不出言责怪,甚至还要摩拳擦掌,撸袖子挽裤脚的一块上阵,吓得府中众人齐刷刷跪下来才拦住了,还一脸遗憾,嗔怪他们说就因为他们才少了好多的生活乐趣,下人们纷纷哀嚎,明明是为了太妃着想,还成了他们的错,这年头,当个下人真难啊。可不得不说,因为俞瑶的到来,一向冷冷清清的王爷府,多了好些人气儿,加上俞瑶从不摆架子,也不曾为难过谁,大家都很喜欢她。
陆怀锦坐在别院的书房里,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待在这儿,听着何山垂了眉眼老老实实回禀她俞瑶在府中那些惊天动地的事,眼里渐渐浮上笑意,摸了摸鼻尖,无声的笑了,挥了挥手,何山抱了拳,带上门出去了。
门外的何山忿忿不平,他明明是一个武将,平日里是帮王爷打探那些朝廷老臣的事情的,何以沦落到要去监视一个女人,何山很想仰天长叹,瞟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又给生生的憋了回去,摇摇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陆怀锦拿着手里的公文,眼神却停在某一处不再移动,他强忍思念,努力让自己不跑回去见她,不想强迫她,想让她心甘情愿的爱上她。可这一闭眼,她的身影就涌入了他的脑海呼吸间,她身上的馨香是否还萦绕在他的鼻尖。他顿了顿,终是扔下了手里的公文,起身出去了。他实在想她想的发狂。
此时的俞瑶又开始作妖了,她吭哧吭哧搬来个梯子,放到了陆府的门口,额,旁边的一个树旁边,她老早就看上了这个树上的鸟窝,她早就观察好了,前两天,那两只燕子还每天一块飞出去觅食呢,今天却只有一只飞出去了,她寻思着应该是另一只下了蛋,所以才在窝里不出去。搓了搓手,就要爬梯子,苏良月此刻被张妈扶着出来了,看见俞瑶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忧,拧着眉问:“丫头,真的没事吗,还是下来吧,额娘实在担心。”俞瑶望过去,看见苏良月脸上真情实意的担心,心里暖暖的,冲她一笑:“放心吧,太妃,我从小就上树上房的,没事的。”这话可不假,别看她是俞家的千金,小的时候可是在农村度过的,掏鸟窝逗狗可都是干过的。周围的下人丝毫不觉得她们这对彼此的称呼有什么奇怪的,是了,苏良月一直以额娘自称,她固执的认为俞瑶一定会是她的儿媳妇,俞瑶也同样固执,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嫁给陆怀锦,从来都是见她太妃,为此两人还争了一回,吵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就在下人们认为俞瑶得罪了良太妃时,没一会儿两人又欢欢喜喜的玩一块去了。
这边的俞瑶爬到了梯子上头,才发现自己在底下的预估出了点错误,距离放的远了些,可她又不愿意下去重新来过,便踮起脚尖,吃力的向前伸手去够,脚底下的梯子摇摇欲坠,甚是危险。
“你在做什么!”陆怀锦刚下轿撵就看到这惊心动魄的一面,心里一紧,大吼出声,身形一动,就出现在了梯子旁边。彼时,俞瑶探出的手刚摸到鸟窝的边,还没来得及惊喜,就被陆怀锦的一声大喊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好死不死,那只外出的燕子回来了,看到居然有人要“毁”它的家,怒从心中起,拍打着翅膀,尖尖的喙准确无误的啄上了“入侵者”的手,俞瑶只觉得手背一痛,怪叫一声,就要摔了下来,旁边帮她扶着梯子的丫头惊呼一声:“王妃!”苏良月也吓白了脸,下意识的就往前一步,胳膊也跟着伸出来,可毕竟有些距离,也是徒劳。俞瑶吓得闭上双眼,心想:惨咯,这下玩大了。
身子落下,却是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俞瑶睁开眼,陆怀锦正紧紧抱着她,嘴唇紧紧抿着,拧着眉,眼里是滔天的怒火,指着旁边的丫头,“本王把你指来伺候王妃,是让你保护她的,不是让你吃闲饭的,更不是纵容她胡闹的。”走过来的苏良月刚想说什么,陆怀锦就把矛头对准了她:“还有您,额娘,儿子知道您一向爱玩,前几日的那些事情也不曾干涉,可您怎么能纵容她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若不是我今日正好回来,那以后儿子是不是见不到她了?”一连串的责让苏良月张不开嘴,俞丫头差点掉下来是事实,她看到了却没拦住也是事实,苏良月低着头,扭着手里的帕子,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