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供…啊…啊啊……”
张队长手上一用力,这刘秀才便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一阵惨叫。
“哼,你这蠢货,自己送了小命不知,还敢在我面前蛊惑。”
“队长,除了这三个人,目前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这时,余下几名队员带着小院中的三位灰衣短打汉子前来汇合。
张队长与杨康的注意力也被这三人吸引了过去,见得张队长看过来,已经稍微适应疼痛的两人直接开始求饶起来。
“官爷,饶了我吧,我是被骗的啊,我第一次来啊,我再也不敢了。”
“官爷,我也是,我也是第一次来,是被他刘秀才骗过来的,我真的没信他的鬼话啊…”
唯有一人,却没有开口求饶,只是满脸灰暗,神情呆滞,嘴里喃喃自语着。
“他是谁?你们俩个可认识?”
这番景象,却是引起了张队长的好奇,毕竟这三人看起来应该刚刚开始祭拜魔头,还没有被魔气侵蚀,作为心智正常的人,这时候都该求饶才对。
“官爷,我知道,我知道啊。”
“我也知道,我来说…”
两人争先恐后的说了起来,听了几句,杨康便对这沉默男子有了几分了解。
这男子姓周,在西宁坊已经待了祖孙三代了,到他这一代,就只剩他这一根独苗,家里便早早的替他说了一门亲事。
说来也是缘分,一开始他还有点不愿意成亲,可这一成亲后,两口子感情却是越来越好,坊中都夸他家取了个好媳妇,家里家外收拾的好不说,对公婆更是孝顺。
只能说老天无眼,半年前,周家媳妇便得了怪病,先是头晕眼花,鼻中流血,再是时不时就晕厥倒地,最后更是只能卧床不起了。
这周姓男子为了救治妻子,不仅将家中积蓄耗尽,就连稍微值点钱的物件,家中全都变卖一空。
可惜郡里大夫看了个遍,周家媳妇也没见好,这病情一日重过一日,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却突然遇到刘秀才,这无望之下,却是连刘秀才的鬼话都信了,一心只求能够让自家媳妇好起来。
哎,也是个可怜人啊。
听完两人的话,众人都感觉一阵压抑,不过虽然同情他的遭遇,但事关魔头,张队长也只得让人将他三人都押回卫礼司,再做审查。
“杨队副,诸葛队副,我们再去那屋里看一看,嗯,赵队副也一起来吧。”
看着一直跟着的赵队副,张队长想了想,将他也叫上,并在心里打定注意,回头私下问他一声,若真心想要入卫礼司,自己便推他一把。
进了屋内,空荡荡的房间一览无余,地上五六个蒲团稍显凌乱,四人一番寻找,什么也没有找到。
“张队长,这屋里这么空旷,一眼就看完了,咱们到底要找啥啊?”杨康忍不住向张队长问道。
张队长闻言,目光扫视一圈,见三人都望向自己,除了诸葛恪略有所思外,杨康与赵队副都是满脸疑惑。
“杨队副有所不知,这类拜魔头之事,定然有着魔头塑像,可是我在那刘秀才身上,并没有找到此物,所以想回来找找,现在看来,也不在这里了。”
这时,诸葛恪向前一步,对张队长一拱手,接过了话头。
“队长说的不错,诸位且看,这地上六个蒲团都有着压痕,显然除了那三人外,还有着漏网之鱼。”
赵队副忍不住开口道:“这么说,很有可能这坊中还有余孽,那塑像就在他们那里了?”
“很有可能,看来,这几人人还得再拷问一番。”
张队长见实在找不到塑像,也同意了这说法,只能寄希望于那三人身上。
至于那刘秀才,已经被魔气侵蚀,脑子早就坏了,估计问不出什么线索。
再扩大范围搜索一圈,见的确没什么发现,张队长便安排三个队员在这西宁坊继续守着,其他人则带着刘秀才和那三个拜魔头的蠢货一起回了卫礼司。
不管怎样审讯拷问,卫礼司中都有这些方面的专业人员,所以之后便没有杨康什么事了,除非有了线索,要再次出动,那时杨康还能给些武力上的帮助。
出了西宁坊,杨康便与张队长一行分别,而赵队副则是在与张队长一番私下谈话后继续跟着一起去了卫礼司。
先是去了一趟食铺,远远的便看到李大嘴站在店门口,脸上满是不安,杨康好一顿安抚才让他确信没有事。
随后,便回了卫礼司。
坐在床头,杨康将拜魔头这个案子暂时抛在脑后,心中想着自己的武学进度。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每次练武时,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一片冰封万里的场景,使得这几日杨康武学毫无寸进。
藏书阁中也没有类似情况的记载,无奈之下,杨康只能自己苦思对策。
想了半个时辰,期间又照着秘籍使了两趟泥犁刀法,可惜还是那样,一到体内升起凉意时脑海里便浮现出一片万里冰封的场景,待场景退去,凉意也早已退下。
颓然坐在床上,杨康心中不由有些焦急,这情况与藏书阁中所有瓶颈描述都相差甚远,定然不是什么武学瓶颈了。
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杨康只能干着急,突然,灵光一闪,杨康脑海里冒出一篇经文: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
正是《道德经》。
随着经文在脑海中流淌往复,杨康自动在床上盘膝而坐,五心向天,摆出一副正统的打坐样式。
一寸一寸的,杨康慢慢悬浮半空,身上渐渐有着丝丝寒气从全身毛孔飘出,千丝万缕,相互交缠,不多时,便结成了一个由寒气丝线构成的茧。
茧上寒气涌动,时不时有着一个个怪异符号闪现,约摸半个时辰后,寒气丝茧方才渐渐化去,而杨康,也缓缓落在床上。
最后瞬间,残余的寒气精华再次闪烁,凝聚成一个闪着银光的符文,直接冲入杨康额头消失不见。
半响,杨康才慢慢清醒过来,这一醒过来,便直接打了一个哆嗦。
“我去,怎么这么冷。”
刚从床上跳下来,杨康便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力气又大了几分不说,将刀拿在手中,也隐隐生出一种如臂使指般的顺畅感。
“不对,我这是,我泥犁刀法达到入室了。”
杨康瞬间反应过来,先是高兴不已,紧接着却皱起了眉头,这次武学精进的莫名其妙,总是让人有些心中不安。
想了一阵,想不出有什么问题,杨康也只好先将问题放下,佩好刀,打算出门走走。
确定了武学到了入室境,杨康却没有去检测一番的念头,一来这个时候武场必定有着许多人,二来,杨康更怕自己的异常被有心人察觉,招惹来危险。
出门在卫礼司衙门晃悠了半圈,正好遇到张队长与诸葛恪二人,杨康便满脸笑容的上前打招呼。
“张队长,诸葛队副,怎么样,那三人有没有审问出什么线索啊?”
张队长两人却没有回答,杨康走近了才发现,两人都是一脸黯然,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了,案子出了问题?”
见两人这个样子,杨康第一时间便想到是不是案子出了什么问题。
这时,张队长才发现杨康的到来,脸上勉强扯出个笑容:“是杨队副啊,没有,案子没事,不过…”
见张队长不继续说,诸葛恪直接说道:“不过,这案子以后却不归我们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