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的空气再一次被划开,带着一丝无奈的意味,它让那道斧刃划了过去。
“噗...咔咔...”
并不算锋利的斧刃破开了狼王的头骨,将它的身体带得一歪。随后在继续深入几厘米撕裂其部分头部肌肉后卡在其中。
威风凛凛的狼王连番遭遇偷袭,此刻它已经不复之前的神骏,原本灰白而柔顺的皮毛也沾满了斑驳的血迹。
受损的颅骨似乎压迫到了视觉神经,让它左眼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它竟然会感觉看见了自己的老伴,那唯一正面击败过自己的雪狼。树上被震落的雪花在半空中掩饰出一片朦胧的迷雾,她的身影就在其中若隐若现。
它低下头,狠狠的给了自己爪子一口。不同于几处不知为何并不十分痛的伤口,它所咬的地方是自己最为敏感的部位之一:她给自己留下的旧伤。
借着疼痛,它终于镇住从几分钟前就不断响起的耳鸣,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脑也逐渐变得清晰。
眼前的那道身影在空气中晃了几下,倏尔化为一阵青烟,消散在雪中。
“嗷-”狼王的哀鸣还未出口便被喉咙中的血卡住,只能变作猛烈的咳嗽。
低声沉咳间,它突然感觉一阵劲风袭向自己后劲。凭借着多年来的作战经验,它想也不想直接抬起后半身就是一个“蝎子甩尾”,强壮的后肢明显击中什么东西,对方的冲势被遏制住了。
有什么东西从它屁股边划过,带走了几根毛发。
狼王并未去在意不知名的袭击者,连带身后还有一息尚存的那个家伙也懒得补刀。它单单是想赶紧跑去寻找消失于雪地中的那一抹倩影。
又怎寻得到呢?
毒液的在它体内疯狂的肆虐,它的神经反射越来越迟钝,所体现在行动上的问题就是它现在每走上一步就会感觉大脑有种莫大的疼痛感和那再次陷入模糊的视线。
头颅之上卡着的斧子早就被它拔掉,一路上不断从旮沓角落里窜出来的长毛猴子也都被它随手应付过去,只是...
她呢?
地面上的脚印证明着她确实来过,但空气中却嗅不到半分气味。
它很笃定:自己的鼻腔和嗅觉系统并没有受到损伤。
那么这是...鬼魂吗?
狼群中一直存在一个传统:每当圆月到来之时,所有的狼都会在狼王的带领下来到附近最高的山的山巅上,它们会一起对着那大得出奇的月亮发出不同于捕猎也不同于发情期,而是此时此刻所独有的一段狼嚎。
似乎它们在地球的远亲们也有这种习性,还被称作是“天狼啸月?”
它们为何而鸣狼王不得而知,之时从它第一次啸月起,就已经知道:传说在最接近天空的地方,它们的长嚎会被逝去的亲属听见。
那时候的狼王第一反应是发出了不屑的嗤笑:什么亲属,狼群从来都只有狼王和附属,哪来的那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在独立出狼群后,它一度试图废除这等“陋俗”,在它看来完全暴露种群位置时件很傻的事情,万一被什么玩意儿暗中盯上自己却不知道,那不是凉了吗?
可现在,它却前所未有的抱着一种强烈的期盼,想要找到一轮圆月,然后仰天发出自己最真诚的一次长嚎。
只是...狼王将自己的脚贴在地上的脚印之上,回头看了看树冠中间那半寸不到的天空。
什么嘛,这不是白天吗?
桀骜不驯的狼王此时却感到万分无力,引以为傲的躯体不知为何闹起了叛变,本以为能见到奢望一生的那个家伙,却被这白天所限制。
如果可以的话,它真的想将这太阳射下来,换上那轮圆润而美丽的月亮。
如果它做得到的话。
大脑中的感受越来越混沌,狼王快要遏制不住自己的沉沉睡意了。
朦朦胧胧中,它的耳朵动了动,旋即十分只能的折到脑后。
有动静!有两足行走的家伙在迅速靠近!
这样一条警戒信息从它的大脑皮层一直传遍整个身躯,但它的肌肉却未作出任何响应。
危险啊狼王,快躲开啊ヽ(●-`Д′-)ノ
狼王咬咬牙,以顽强的毅力号令全身肌肉作出反应,凭借它许久一来所锻炼出的发力技巧还真就凭借尚未麻痹的肌肉作出了一系列的应激动作:
它翻身,侧过头颅;甩尾,挡住屁股;收缩脖子,收起了它不可一世的眼神。
仅此而已。
它也知道,这点伎俩对那些明明弱得不行却屡次三番重伤与它,乃至几乎要了它性命的那群家伙一点用都没有。
但谁没抱有过侥幸心理呢?
每一个将死的生命都会有一些不同于往日的感受,或悔恨生前的某件事,或感慨百年未虚度。
狼王不一样,它那不肯服输的性子让它非常想要再为族群做点什么。
越发沉闷的大脑不是阻碍它思想的接口。
一个对它自己而言万分狠毒的计划浮现在它的脑海:借机假死,趁着那个长毛猴子来查看的时候予以其致命一击。
算上最开始洞里的那个,他也算是除掉了三个敌人,那个被它一脚蹬飞出去的哪怕不死也得伤个不轻。
在这片天地,受伤约等于死亡。
近了...马上就好...等等,他难道是想直接近身格杀我吗?!
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狼王踉踉跄跄的脚步徒然止住,前冲力带动它整个身体继续向前冲了一截,让它狠狠的摔在地上。
不过也正好,借着摔倒的机会狼王终于是能够转头看向敌人。
那是一只身材十分矮小的长毛野人,还不到先前洞里那个一半大,似乎是个雌性的样子。
她手里提溜着一把怪模怪样的武器——如果一根绳子系上石头就能算作武器的话。上面沾满了鲜红色的...狼血。
狼王不会认错,哪怕它去到地狱,也不会忘记这种味道:族人血液的味道。
又有哪个不小心的家伙遭罪了吗?看来我去地狱的路上不会太孤单呢。
明明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可为什么我的眼睛却在一点点模糊?
矮个子长毛野人的身份它也是回忆了起来,正是之前被自己追着打的两个雌性野人之一。
既然她来到这里,武器上还沾满了族人的血液,那么自己那些亲卫,那几匹跟随多年的母狼,是不是也...
罢了,它也不是输不起的狼。学会某种事物总得付出些代价,虽然这次学会重视对手的代价大到它有些承受不起。
来吧,不知名的家伙,来对着我给上你最强的一击。
这样,我用命换掉你的命才是值得的!
狼王的身子越来越低,但它的眼神却爆出宛若实质的精光——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回光返照。
对于无恙来说,这匹大得出奇的家伙算得上是自她出生以来所遇见过的最强对手。
超出她一大截的速度,还未正面接触过但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必然比自己强得多的力量,在躲避投矛时所体现出的敏捷和反应...以及那算得上绝活的战斗直觉和战场思维。
这次能够成功终结掉它,淬毒投矛的作用功不可没,但最关键的还是让她看清了战场调度的重要性。
女孩的脑瓜子里面此时此刻除了打架之外,多了些迷迷糊糊的东西。
她一边思考着这场即将落下帷幕的战斗,一边警惕着狼王的动向缓缓靠近。
这种智力超群的动物一般很喜欢装死来骗取猎人靠近,然后拼死一击,这一点,她很清楚。
狼王的状态看起来极差,它甚至已经伏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无恙也不想和这样一个对手纠结太久,在狼王身前五米左右站定,甩起了她的流星锤。
“遭了呢...”从眼角露出的余光看见对手并不想靠近,狼王逐渐感到绝望。
它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它做出一次全力的扑击了,这一点它无比清楚。
“只有等死了吗?呵呵...”
它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做出攻击姿态,松弛的双目也费力圆瞪,一如它曾面对巨熊那般。
无恙显然被突然转醒的狼王吓了一跳,挥动锤子的节奏都有些被打乱。她赶忙调整好状态,旋即闪电般出手。
这一锤放在先前,狼王能轻松挡下。可现在它就连看清锤子的运动轨迹都难。
它闭上了双眼,坦然迎接死亡。
“啪叽~咔啦咔啦...”
皮开肉绽骨断筋折的声响传入狼王耳中,可它却未感到半分疼痛。
带着些许疑惑,狼王撑开它的上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熟悉却又并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那匹老母狼王。她原本极为有特点的亮银色皮毛早已变得斑驳不堪,浑身上下满是被破开的伤痕。
此时,她正颤颤巍巍的立在它身前,可却再也不能看上它一眼。
她的头颅已经被飞来的链锤破开,早已身死。
记忆中的身影与此时眼前的身躯重合,雪地里那尊模糊的倩影却在慢慢淡去。望着一手之远处那具躯体上那些伤痕,狼王霎时间便红了双眼。
它努力踏前一步,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站了起来。
随后,它倒了下去,将她的身躯挡在下面。
无恙扯回流星锤,左右看了几圈,确认这两个最危险的家伙是确实死去了以后方才松了口气,旋即赶忙往回赶:
伤员、物资,还有汇报打赢的消息,有太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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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讲些啥,总之随便说个吧。
太阳系小行星带
我们所说的小行星带,多指的是木星和火星之间的一道密布着大量微型天体的轨道。其形成原因暂且未有定论,但它平时的运动轨迹我们已经有了准确率很高的数学模型。。
平时,有些小型天体会飞出小行星带,进入太阳系其他星体的轨道中,或是径直撞上--这就是所谓的流星。
它并非什么许愿必灵的家伙,或是什么祥瑞的征兆。事实上:如果飞过来的小行星大小和硬度足够挺过大气层的话,它必然会对地表造成极大危害。一颗直径千米的陨石足够毁灭一座城市且对整个国家乃至半个大陆板块造成影响,哪怕是在对面也能听见其引发的高音啸叫。
根据NASA提供的数据,目前在人类已经记录在案且明了的千米以上的小行星约有940个,只占了其总数的不到百分之86,至于更小的则跟少,百米以上五百米以下的不到百分之十。
可笑的是:根据估算,直径三十米的小行星就足够成功穿过大气层,然后给地面来上一发堪比十颗原子弹爆炸的冲击...以及可能存在的辐射。
而且,大多数小行星本身是不发光的,目前为止的公开信息中我们完全没有能力发现正好处在背光面飞来的小行星。也就是说:如果地球有能推开陨石的超级英雄,我们也不能幸免于难,因为在它进入地月轨道之前我们找不着它,甚至都不知道有东西朝我们这边飞来。
当然,这些几率是很低的,低到百年来不过寥寥数次。最为著名的便是1908年通古斯大爆炸,那是为数不多的有记载的小行星在大气层内爆炸的经历。
那颗造成了相当于1000颗原子弹同时引爆程度破坏的小行星,在演算中仅仅是20米到50米。
而这种级别,在小行星带中有数百万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