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科学,我还是坚持认为这是小彤的幻觉症更加严重的表现,她现在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边界了,目前急需的生理治疗,而不各种心理解释。”李老的发言打破了沉默的会场气氛。
“呵呵,李老你所说的科学是指现在的科学范畴吧,我们不能狭义的理解科学这个概念,未来科学还是要不断发展进步的吧,把一些当代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简单粗暴划归不科学的范畴,我认为这不是真正的科学态度,反而是对科学精神的背叛。”北大教授王丰冷笑嘲讽道。
见李老快要发怒呵斥了,牛德水赶忙当和事佬:“关于科学还是不科学问题还是先放一放,现在不是做学术讨论的时候,咱们还是言归正传,商量一下小彤的病情治疗问题吧。”
“要我说,小彤这孩子压根就没病,那个脑部肿瘤也根本不是什么肿瘤,说不定是大脑进化发育出的新器官,所以她能接收到高维宇宙的信息,能见常人不能见,能知常人不能知,能为常人不能为。要知道,在亿万年生物进化的历史中,神经系统最初的形态是网状结构,后来局部网状结构聚集形成神经节,再后来少数神经节聚集形成更复杂的脑中枢,而对原始生物体来说第一次出现的脑中枢器官,就是我们现在所谓的‘肿瘤’形态。”
讲到这里,王丰教授似乎有所灵感,愈发兴奋道:“如果沿着这个思路推演下去,小彤说不定是未来新新人类的始祖,要知道人类的脑部神经进化一直没有停止。在过去2万年间,人类男性的平均脑容量从1500立方厘米下降至1350立方厘米,足足减少了一个网球那么大的体积,而女性脑容量也在以相同的比例减小。事实上,人类并没有变笨,大脑正向着‘更小的空间,更高效的工作’方向进化。那么,在智能时代,人类现在一天所接受的信息量相当于原始人一生所接受信息量的几倍,面临这种巨大的信息流压迫,人类大脑为什么不可能进化发育出更复杂的器官来适应未来复杂的信息环境呢?”
“这就像战争形式的不断演变,迫使军队形态也在不断进化,由最初的将军单独领兵作战,发展到后来的谋士幕僚,军队参谋部,战略总参部等等。战争的规模越大,作战形式越复杂,就要求军队的智囊团随之进化升级。为什么我们就那么肯定人脑就会一成不变,不可能进化出更复杂的器官呢?从农业时代到工业时代,从工业时代到信息时代,再从信息时代到今天的智能时代,人类社会形态在短短的几百年里跨越了四个时代的升级,为什么人类大脑结构就一直不变,还如同原始时代一般,我认为这才是最大的不科学啊!”
李教授的一番即兴演讲,震惊了在场的各位,朱大鹏在心里暗道:这货脑洞真大啊,不愧是教授级的喷子,真敢想敢说,偏偏逻辑还能自圆其说,让人不得不佩服。
正当朱大鹏在心里默默吐槽之际,王丰教授突然站起身来,手指着他断喝道:“如果我的假设成立的话,我敢断定小彤所说的主人不是指往世,而是指今生。这位朱先生,很可能就是她未来的‘主人’!”
此言一出,全场再次被震惊,只是有些人面带冷笑不屑,有些人则陷入沉思。唯独崔国泰的脸色最为丰富,既有难堪,也有隐怒,目光在王丰教授和朱大鹏之间来回扫视,还带着一丝你们之间是否有“奸情”的审视怀疑。
似乎看出主人的不悦,王丰也自觉得说的有点过,讪讪一笑道:“当然,我这也仅仅是一种猜测,具体情况最好等小彤醒来听她怎么解释。”
“李教授,你觉得朱先生是个带兵打仗的人吗?还是他将来有可能统帅千军万马?”作为崔彤的个人总助和闺蜜,王芃不屑地质问道。她实在看不出对面坐着的那个胖子有什么出奇之处,带出去做男朋友都嫌丢人,还妄想做主人?
简直是胡说八道,满嘴忽悠!国内教授的成色越来越水了,说话根本不动脑子,没有逻辑,王芃心底暗暗鄙视道。
“是啊,是啊,我是个绝对和平主义者,如果需要我上战场的话,那中华民族真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了。而且现代军队里也没有主人这个称呼吧?在古代倒是有称呼上位者为主公的。崔彤小姐是不是日本女仆动漫看多了……”朱大鹏激动地辩解道,就差没直接说,你们家孩子脑子记忆错乱,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现代与古代了。
会场再次陷入尴尬的沉寂,显然王芃和朱大鹏的反驳理由很强大,王丰教授的观点很难在逻辑上讲得通。
“老公,我看还是让大家休息一会,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说不定回来或有好的想法。”展芸见会议研讨下入僵局,便轻声向丈夫崔国泰建议道。
崔国泰从善如流,大手一挥:“好吧,大家先出去走走,1个小时后咱们再回来开会。”
朱大鹏满腹心事地在沙滩上漫步,刚才的医学研究会在他看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惯出的毛病,然后小题大做找了一帮专家、江湖骗子非要把简单的事搞复杂来找原因,纯粹是没事烧钱玩。这时候他隐隐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就是这点破事,还不如签了那份保密协议,白赚一千万回家。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前面自己的表现有点太过火,回头再要求签保密协议会不会太掉价了……
正当朱大鹏低着头在胡思乱想,患得患失之际,忽然听有人和他打招呼:“朱先生您好,有空吗?能否一起聊聊?”
朱大鹏抬头见是崔彤小姐的私家心理咨询师冯博士,连忙说:“有空,有空,很荣幸能和冯博士聊天。”
冯诗慧神色柔和,展颜一笑道:“朱大哥太客气了,咱们别那么生疏,你直接叫我诗慧好了,博士也就是个装饰物,没啥稀奇的。你没听人说吗?在国外,硕士遍地走,博士不如狗。”
朱大鹏听了哈哈大笑,顿时对这个温润如水的青年女博士大生好感。
“朱大哥是做什么职业的?”冯诗慧轻声问道。
“我啊,以前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软件销售,今年市场不景气,公司倒闭,我现在算是专业宅男吧,已经失业大半年了。”朱大鹏自嘲道。
冯诗慧理解地点点头道:“这几年人工智能对市场冲击越来越大,我有几位客户以前也是身价十几亿的IT老板,现在也是公司倒闭,闲在家里整天无所事事。”
“还是你们心理咨询行业好啊,市场越萧条,失业的人越多,有心理疾病的人也就越多,反而市场需求火爆。”
“哪有朱大哥你说的那么夸张。”冯诗慧嗔怪地道:“市场萧条,大家兜里都没钱了,谁还有心情做心理咨?而且现在人工智能心理咨询助手也造出来了,同样的案子它们的收费更低廉,甚至还免费做公益,我们那能竞争得过它们啊。”
“人工智能做心理咨询靠谱吗?”朱大鹏怀疑地问道。
“靠不靠谱暂且不论,关键是价格低,一般人哪能抗拒低价的诱惑啊。”冯诗慧叹了一口气道。
“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朱大鹏同情地道。
“不说这些烦心的事。”冯诗慧一甩短发,发出邀请道:“朱大哥,我想请你做一次心理回溯催眠,当然是免费的。我想看看在你的前世回忆里,是否与小彤的前世回忆有重叠的部分。”
“不好,还是免了吧,我们前世肯定没啥交集。”朱大鹏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这也是心存万一,其实朱大哥你不用担心,心理回溯催眠很安全。而且事前我也会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你可以安排一位信得过的监护人全程陪同。”
“安全也不做,有人告诉我搞心理学的都是怪物,他们不把人当人,也不把自己当人。我不想当精神小白鼠,被你切片了研究。”朱大鹏小心地拉开了与冯诗慧的距离,并用警觉的眼神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