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鹏从高烧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在那个骚乱之夜,一群暴徒闯进家门,在经过一番打斗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宅男穷鬼,家里除了电脑比较高档外,没啥值钱的东西。
领头的壮汉比较欣赏朱大鹏宁折不弯的血性,邀请他一起入伙,被婉言拒绝后也不气恼,只是撂下一句话:“兄弟,这世道变了。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是男人临死之前就该爽一把,像你这样唯唯诺诺做个良民,难道就不会死吗?”说完,他还故意把手上的血涂抹到朱大鹏的脸上。
朱大鹏知道,这意味自己有可能被感染到超级病毒了,他的肾上腺急剧上升,胸中似乎有猛虎在咆哮。最后,他还是强忍住心底的凶念,坦然地道:“大哥这样的狼,小弟是做不了,父母临终有遗训要我发誓安分守己做良民,我答应过他们。”
“没想到你还是个孝子,好吧,兄弟们咱们撤了。”大汉说罢,便带领一伙暴徒手持棍棒刀斧呼啸而去,一路上还高唱着好汉歌,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等他们走后,朱大鹏冷冷地关上房门,没有去管楼上女人孩子传来的哭喊求救声,他猜也能猜到事情的最终结局,让这帮亡命徒一通扫楼,大多数幸存者都会感染超级病毒,过不了多久大家都会化作一抔尘土,眼前的这点苦难在生死面前真算不了什么。
怔怔地看着室内的一片狼藉,朱大鹏只想大醉一场,就此死去。他也是这么做的,打开电冰箱,搜罗了一堆下酒菜,然后把家里还剩的几瓶红酒、白酒、啤酒喝了个精光。心宽体肥的他一边狂吃海塞,一边戴着耳机看电视剧,仿佛骚乱的世界并不存在,一切都和从前一样。但不知道怎么他的心好痛好痛,一个声音总在耳边响起——明天这个世界将再与你无关!
在大醉中,朱大鹏感觉自己浑身燥热,一阵阵眩晕袭来,终于不省人事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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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没死?”
醒来后,朱大鹏意识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问题,不是惊喜而是奇怪。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着明亮的窗外,他以为自己只是大醉一场,没有感染超级病菌。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劲,一是身体的虚弱晕沉感是典型的病后初愈状态,二是电子时钟上的时间显示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夜,按以往的经历,喝酒不可能醉这么长时间。
“那我为什么没死?”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深度。很快他就得出两个结论,要么是混着喝酒有治愈超级病菌的功效,要么就是自己体内有特殊抗体,不惧超级病毒。前者倒是可以找个病人试验一下,后者则要专门去医院验血分析才能查明真相。当然,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打消,去医院是不可能的,他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这个秘密。
“下一步,我该怎么办呢?”
还没等他开始思考,腹中已经饥鼓雷鸣,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慢慢强撑身体,把家里剩下的配给食物,做了一顿午餐。这顿午餐朱大鹏做的无比艰难,小区的煤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好在水电还通,他就用电饭煲把能吃的东西混在一起,煮了一锅杂烩粥,马马虎虎填报了肚子。
吃饱了,又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他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坐在飘窗的沙发椅上,开始认真思考刚才的问题。
让他感觉惊讶的是,脑子好像比以前聪明了一大截,仿佛突然开窍了一般,用一个通俗的比喻来形容,以前好像总隔着一层不透明的厚膜看世界,一切都是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现在的他则冲破了那层膜,整个世界在眼里变得清晰鲜明,一眼能够洞察到事情的本质。
“难道这是大难不死的隐形奖励吗?”朱大鹏喃喃自语道,如果这时候他照镜子的话,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神变得异常明亮锐利,就像一柄刚刚开刃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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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朱大鹏昼伏夜出,在自己小区周围的居民楼和商场游荡,一方面他搜集了一些对自己远行有用的装备,另一方面他也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胆魄,在夜里他与几伙暴徒发生了“遭遇战”,靠着太祖游击战的十六字真诀,他倒也干到了几个歹徒,虽然心中还有传统法律的顾忌没敢出人命,但也算是见过血的人。朱大鹏相信如果再次遇到当初闯进家门的那伙歹徒,他一定不会畏手畏脚,空有实力,却还任人宰割。
通过这几天的侦查活动,朱大鹏还敏锐地发现军警对城市的控制力度似乎也随着疫情的日趋严重急剧下降。在城市里,已经出现了大股暴徒持枪抢劫救济站的事情,但军警却没有给与及时快速打击。等到武警赶到时,歹徒们早就化整为零消失在都市森林里了。不仅如此,有些街区甚至被设置路障关卡,形成一个个封闭的独立小王国,显然已经有帮派势力控制了该区域的人口和地盘,视为自己的私产不允许其他势力染指。
晚上朱大鹏进去逛了几次,除了顺手帮助趁着夜色逃难的几个居民,其他时候更多像一个旁观者,静静看着罪恶的发生。因为他知道自己一介平民,没有执法权,按照天朝的一贯逻辑,无论是正当防卫,还是见义勇为,最终法律总是倾向于保护坏人,而不是好人。如果自己强出头,替天行道的话,不仅不会得到法律的认可,反而会被视为危险分子予以镇压。
朱大鹏在游荡中最大的收获是在“闯入”一栋别墅后发现主人是一个弓弩爱好者,家里收藏着好几套高档弓弩。有了远程打击力量后,他便本着“保护自己,打击敌人”的策略开始主动远程伏击一些他认为非常人渣的暴徒组织,当然他的射击准头极差,一般是射中人纯属意外,射不中才是正常。尽管如此,他还是对这种都市丛林狩猎游戏乐此不疲,直到被几个暴力团伙合围反设伏,挨了一枪受伤后,他才感觉到后怕,匆匆结束了自己的试炼,开始踏上远足之旅。
虽然对于具体去哪里,朱大鹏没有明确的目标,但他明确地知道自己不想去哪里,对于政府开设的那些救济集中营,他是没兴趣的。朱大鹏不想再过那种被圈养的生活,既然上天厚爱让他拥有特殊的体质,为什么不像狼一样去辽阔的旷野中自由奔驰呢?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这句话在那天夜里唤醒了他心底潜伏已久的某种野望,大丈夫当仗剑行侠,纵横天下,岂能囚于一室之中,死于软榻之上?!
那一天苏醒之后,朱大鹏就顿悟了一个道理——今后,自己一定要做吃肉的人,不再当吃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