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亦轩学校的事情有点多,但是不管多忙,每次接近夕阳西下的时候,李亦轩都会过来,因为陈开这时候都会教他一些黑客技术。
每当李亦轩在惊叹陈开思路惊奇的时候,陈开都能想到鲁夫特,到底是多么传奇的一个黑客,才能有如此思维。
不过这时候,陈开也会想到鲁夫特老师对他的态度,便会黯然神伤。
陈开对鲁夫特老师是尊敬的,他有着很高超的黑客技术,但是却甘愿委身于这个小店面,倘若他肯说句话,便会有不少人恭敬地请他出山,送上荣华与富贵。
陈开教着李亦轩的时候,便发现李亦轩脸色不太对劲,不过李亦轩说没事,陈开便也没多加注意。
不过李亦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也满是汗水,是个人也看得出李亦轩不对劲。
李亦轩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的胃,越来越疼。
“开哥,救护车,好吗?”
李亦轩强行咧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但是他连站起来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谁还敢相信李亦轩能这么镇定地说出这句话?
就像说“帮我拿个东西好吗”一样简单平静。
陈开打了救护车,直到陈开帮忙抬着他上救护车的时候他还说了句:“开哥,谢谢你,你回去吧。”
要不是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和那头满是汗水的头发,陈开也许会误以为这是每天教完李亦轩后,李亦轩对他说的话。
每天晚上他回去的时候,都会说谢谢陈开。
陈开有些恍惚,这让他想到了方文俊,那个绅士到让他印象深刻的男人,他们两个在这时候,忽然有了某些重合。
这两个人,都是十分注重教养的人。
而李亦轩受到的教养,让他的意志十分坚韧,连护士都十分惊讶,因为跟李亦轩一样病症的人,此时早已经躺在床上死去活来地哀嚎着。
而李亦轩,给人的感觉是,只会在人没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微微皱起眉毛。
陈开是跟了过去的,他要去照顾李亦轩,这里除了他的同学外,李亦轩也没有任何亲人,话说他跟自己差不多,同在异乡,皆为异客。
医生看完,李亦轩的症状已经缓解很多了,陈开也不懂那么多专业名词,只听到一个急性什么,听说还有人痛晕过。
医生离开的时候,对着李亦轩比了个大大的拇指。
此时李亦轩已经好多了,至少不再痛到大汗淋漓,不过脸色还是很苍白,还需要时间恢复。
他对着医生微笑着,十分看上去十分儒雅。
陈开去给李亦轩打水,李亦轩目光中带着谢意,同时带着歉意,他觉得自己给陈开添了麻烦。
综上,陈开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听见李亦轩哭的声音。
那时候陈开乐了,这才像个人嘛,干嘛那么不好意思。
痛哭又没什么丢脸的,没听医生说还有人痛晕过去过吗?
陈开偷着乐,没想到李亦轩这么个人,还挺会装。
于是陈开发挥了自己喜欢偷听的天赋。
听着听着,陈开的嘴角开始平抚。
李亦轩在打电话,电话里说了什么陈卡听不清,但是能听到是个有点年龄的女声。
偶尔能听到一句“别太拼”。
诸如此类的还有:
“还痛吗?”
“按时吃饭。”
“早点睡。”
“不要熬夜。”
“天凉要穿衣服。”
陈开已经猜出了对面是谁了,李亦轩的妈妈。
声音里满是担忧。
果然钢铁意志也怕柔水轻抚,再坚强的一个人,遇到亲情,总是动容。
“妈,我有点想你了。”
“嗯,一直在想。”
声音有着抑制的哽咽。
后面陈开没有偷听了,他怕自己也抑制不了。
开妈一直没有消息,似乎真的把他赶出家门了。
可是,陈开还是忍不住去想,他真的想了,想家了。
回到店里,已经是凌晨,陈开刚睡下可能不到十分钟,店里面吵闹的声音传来。
科比特的声音特别大,他似乎有些失控,在喊着鲁夫特老师。
灯光亮起,鲁夫特老师还穿着睡衣,气不打一处来。
“大半夜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他还要训斥,但是脸色突然变得柔和。
陈开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鲁夫特老师把手按在科比特脑袋上安慰,因为科比特此时似乎哭了。
陈开再三确认,因为科比特这个人,怎么说呢,从来只能看到他打别人,还没见他哭的,难不成太笨了,让鲁夫特老师骂一骂就哭了?
陈开想,有好戏看了,鲁夫特老师对他的态度冷漠他会觉得不好受,但是科比特莫名对他态度那么恶劣,他可不是一个宽容的人。
一句话,记仇着呢!
陈开打开同声翻译。
“鲁夫特老师,我姐姐还活着,你快救救她,老师我求你,快救救她。”
鲁夫特老师的脸色凝重,科比特拉着他去房间里面。
陈开也跟过去了,他看到科比特已经换了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此时电脑上直播着一个画面。
上面还是白天,语言也不同,服装特色也不同,应该是挺遥远的一个国家。
而且应该是相对没那么发达的一个国家。
地上跪着一排人,衣服破烂,脸也脏,还有伤痕。
其中就有一个女生。
旁边还站着两个眼神挑衅的人。
蒙着面,持着枪,衣服上是一种奇特的符号。
陈开顿时想起来了,这是最近一两年起来的一个庞大恐怖组织,他们缘起于肯尼亚国,战争便从一两年前开始,和平从此在那个国家撕裂。
承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门口,看到电脑上的画面好像一点也不惊讶,陈开觉得承瑟知道些什么。
事实证明,承瑟知道的不止一点半点。
上面的女孩叫一凛,正是科比特的姐姐,科比特和一凛的父亲是肯尼亚国某个政治家的儿女,自然避免不了战争。
他们的父亲知道自己免不了一死,但是他已经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敌人手中,不想再让自己儿女陪自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