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熬了几炉草药,让几人戴上全部防具,将粘稠的药汁均匀的涂抹在每个人的身上。并告诉他们这东西叫无殇雨衣,无毒无害防毒防腐蚀防辐射,居家旅行必备良衣。
“我引怪。”擎昶说着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将夜轮抛向空中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念,夜轮飞速旋转起来,分裂出一个小夜轮,朝着外围的金蟾飞去。
果然那金蟾被吸引了注意力,弹出又厚又黑的舌头想将它吞掉。
夜轮的最大好处并不是可分裂,而是可自主与敌人对抗或纠缠。缺点就是只能维持20分钟分裂状态,分裂的越多维持时间越短。
夜轮晃晃悠悠的在前引路,金蟾哭叫着在后面追,最后被凡尘几人群起而攻之。
它们虽然体型庞大,头部背部的皮肤坚硬无比,三肢粗壮有力,甚至表皮上的粘液能辅食武器。但是它们的肚皮却是最大的软肋,除了吐舌头攻击就只有毒性强。
几人配合默契,上下翻飞的不定点攻击,这让金蟾每次吐出舌头都是无用功。
藏南不愧是特殊部队出身,只要它吐舌头,天下收就会去了那条舌头,让金蟾成为砧板上的鱼肉,节奏感非常好。
可事实并不是刷副本,它们是有思维的动物,不是一堆数据。
就在第四只金蟾跟着夜轮的时候,其他金蟾也发现了异状,纷纷叫着追夜轮,好像在跟单独行动的金蟾说,真不够朋友啊,有好吃的竟然独享。
这让五人组动作一滞,又快速散开,他们的站位有点意思,原楼和张弛左右错开站在前边,藏南和擎昶落后几步也是左右错开,凡尘站在中间的最后方。
凡尘用尘殇剑划破手指后将之竖在身前,以鲜血为引画出一个个红色符文,最后大喝一声“启”。就见尘殇剑化作一面黑色圆盾立在五人前方,圆盾两边的空隙正好能各放一只金蟾过来。
他这招实属无奈,原本宽阔的通道被金蟾占据,想从上面冲过去都没空间,只能想方设法不让它们一拥而上。
其他四人都知道这招极费心血,在没有金蟾攻击盾的情况下能坚持八分钟。一旦盾被击碎,凡尘有可能当场去世。
金蟾实在太多,跟下饺子一样挤在一起,推着圆盾后退,凡尘立在当地咬牙坚持了3分钟,就噗的一口鲜血喷出。
原楼几人见状,知道必须开大了,不然非被淹没不可。
原楼身上、枪上瞬间布满紫色火焰,从圆盾一边杀到另一边。三分钟的时限让他不顾受伤,拼命收割着金蟾的生命。只要被枪划伤一个小口,就会立刻被紫色火焰包围,他所过之处一片焦炭。
张弛的神骰尺化作一把蓝色冰刀,刀上缠绕着森森寒气,他舞着刀就冲进了金蟾群。冰刀之锋利不可小觑,所过之处各种冻住切面的残肢断臂,丝毫不血腥,甚至还有点美感。
他的状态能维持多久,取决于他多久会被冻住。他每挥舞一次冰刀,身上就会落上一点冰霜,一旦被冰霜布满全身,他就等于宣告了死亡。
藏南握紧天下收煞气冲天,如有形质的煞气将之包裹在内,踩着金蟾的脑袋就朝蟾群后方冲去。
被冲煞中的天下收割破皮肤会陷入迷茫之中,类似于眩晕的buff,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去。
而他能持续的时间取决于他的心智是否坚定,一旦被煞气侵蚀不留一丝心智就会暴走,成为嗜血的杀戮怪物,再也变不回那个憨厚话少的南南。
凡尘受伤,擎昶不敢离他而去冲进蟾群,只能原地守着。他将夜轮幻化成两个回旋镖,将它们齐齐抛出就不再理睬。它们可以自主的多次的攻击目标,直至目标死亡,再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这招基本没有限制,只有体力不枯竭,就可以持续使用。
在几人的大力清扫下,金蟾群早已被打散,四处乱蹦的金蟾不知是要躲还是要追击,总之不再构成全军覆没的威胁。
就在几人的状态快到极限时,一阵阵轰隆声有节奏的传了过来。
“没希望了。”张弛看见眼前出现的真正的庞然大物,脚下一个趔趄。
“退,退回来。”凡尘焦急的喊着愣住的几人。
那是一只从通道另一边赶过来的金蟾,他们看不到它的头顶在哪,只能见到三条异常粗壮的腿一蹦一蹦的前行,它的每条腿都快赶上山洞粗。
人站在它的面前如同蝼蚁,一个不留神就会被踩在脚下碾压。它每蹦一次就有大块的山体从顶端掉落下来,整个山洞地动山摇。
“你要干什么,咱们退出去再想办法就是。”擎昶看见凡尘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连忙阻止。
凡尘对他不理不睬,继续自己的动作。尘殇剑对着他的眉心,两手快速结印,只留下阵阵残影。
尘殇剑一点一点没入眉心,直到消失不见。
其他四人见此情景,心中一片悲凉,这是真正的九死一生的招式,如果不是他们到达极限也许还有机会拼一拼。
凡尘手中动作越来越快,汗水流成小河,嘴角不停往外渗血。
最后一个印结完,他两手食指抵在眉心处,大喝一声“开”。紧接着无数尘殇剑从他身上飞出,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把参天巨剑,朝着那金蟾祖宗飞去。
那金蟾视线被阻浑然不知危险,被一剑射穿钉在山壁上死命挣扎,直到流血过多,器官衰竭死亡。
凡尘在尘殇剑归体的一瞬间瘫在地上失去意识,他躺着的地方已被鲜血染红。
“凡尘,你坚持住,你等的人还没回来呢,你不能有事。”擎昶眼含热泪,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一瓶一瓶给他灌药。
“尘哥,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别怕,别怕,我们去找小崽子,他有办法的他有办法的。”张弛哭的稀里哗啦,握着他满是血的手絮絮叨叨。
“起来,他得止血。”原楼把张弛架到一边去,撕扯下凡尘的衣服,一瓶瓶止血药朝身上洒去。
凡尘犹如在血水中捞出来一般,身上层层叠叠的伤口深可见骨。
“尘哥,不疼了,很快就不疼了,别哭,你别哭,求你了。”藏南帮忙处理伤口,发现他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流出两条血泪,吓得不行。
血脉传承者的兵器都是与生俱来,它们藏于身心之中,人在器在,人毁器消。他们以血脉为引使用神秘而又强大的术。
直到有一天,血脉传承者一夜之间失去它们,他们的体魄不再强壮,他们的兵器不可随心所欲的使用,他们的灵魂不再完整,他们没了心中的信仰。
每次使用强大的术都是生死一线,只有百分之一的生存几率,使得血脉传承者越来越少,他们只想信仰归来在再次苏醒。
凡尘犹如初生的婴儿柔软又脆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可上天不愿意放过他们,“嘶嘶嘶”的声音寻着血腥味找来。
四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声音,绝望在每个人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