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星光苏醒了。”云中月似长叹了一声。
“他醒了？！”风雷守规再也保持不住淡然的神情，惊呼出声，急切的问道：“他在哪里？”
“就在这座城中。”云中月指着卷轴说。
风雷守规眼眯了起来，瞳孔中雷光涌动，他想明白了一切：“这就是你的目的？星光可以在驱散混沌，可以在秩序下成长，所以你就想用寂灭的灰雾杀死他？”
云中月点点头，然后摇头说道：，“可惜，计划失败了。白念倾和风雷这两个小孩子不愧是我们北辰的新星！”
“主要我没有料想到来北辰城讲法的人是你。”云中月看着风雷守规，“老朋友啊，为什么会是你呐？下界讲法的不应该是春官吗？”
“春官前两天辞职跑路了，新的春官还未选拨出来。”风雷守规苦笑着说道，“正好下界修行者失踪的事情，稷下学宫上报了天界，也需要调查，所以我就申请下凡，顺便想看看老朋友。”
“可惜啊。”云中叹道。
“是啊，真可惜。”风雷守规也叹口气。
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可惜什么事情，或许是可惜计划的失败，或许是可惜朋友之间的分离……但这些都是大人物的事情，与慕云楼的几人此时却毫无关联。
……
慕云楼地下二层，在洛尘的监督下苏一、苏二切断了所有熔炉，能量中枢室控制台上亮起来一大片红灯，没有了熔炉提供的能源，灰雾也停止了制造，可是灰雾却依旧没有消散。
“这是怎么回事，灰雾怎么还在？”洛尘皱着眉问苏一。
“大神，‘灰雾界’一旦开启，就没有办法彻底关闭了。”苏一胆怯的看着洛尘，“关掉灰雾界的能源供应，只能减缓它快速成长的渠道，接下来失去能源的灰雾界会优先汲取灰雾中的能量，等到灰雾中所有的外部能源消耗完毕，它就会开始冲击结界封印，一旦封印的力量消耗完毕，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它了。”
“没有人可以阻挡？”洛尘冷笑着，“如果这个‘灰雾界’真的这么牛逼，你们幻城早就统治世界了！”
“这是因为灰雾界无法承受阳光的灼热，”苏一擦擦头上的冷汗，“若是在白昼，慕云楼中的灰雾只需半个时辰就能完全被净化，但是现在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灰雾突破封印结界，会发生什么事情？”洛尘突然有些不好的感想。
“如果灰雾进入城中，那整座北辰城都会化作灰雾的结界，里面的所有生灵都会变成灰雾的养分，”苏一露出一个似哭非笑的表情，“可能还会有幸运之人，会保留肉体，变成尸妖这种东西。”
洛尘想起了郑莫的尸变，心想那应当就是尸妖了，又想起了城中那些熟悉的脸庞，额头上突然冒起冷汗，“你们这个结界没有能源支持还能够撑多久？现在重新恢复能源还来得及不？”
“来不及的。”苏一哭丧着脸，“慕云楼的封印结界只是临时设置的，如果灰雾没有能源的支持最多还能坚守三个时辰；重新恢复能源的话，最后就只能坚持一个时辰……”
“卧槽！这么大的事情暮山的老神仙怎么还没出手？！”洛尘被这消息惊呆。
“额……大神，您不就是白云观中的大神吗？”苏一怔了一下问道。
“嗯？”洛尘忽然晃过神，想起来自己还在扮演者白云观的大神呐，连忙又端起了架子，“咳咳，我当然是白云观的人，我刚刚说的是我的长辈。”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苏一点点头，“要是大神的长辈出手说不定可以彻底消灭灰雾。”
“嗯嗯，那是当然！”洛尘忙不迭的点点头，“话说你们在灰雾中是怎么联系其他人的？”
“通过控制中枢可以查看灰雾界中的每个人。”苏一指指悬浮在控制台中央的水晶球，这个水晶球就是灰雾界的能源核心，“不过现在控制台能源切断了，控制中枢也会慢慢的失去作用，不过现在其中储存的能量应该还可以当做联络器使用。”
“怎么用？”
“只需要将精神力注入其中，然后通过灰雾延伸自己的精神就可以。”苏一说完顿了一下，“不过，这需要练习和精准的精神力控制，既不能完全沉入其中，也不能……”
苏一未说完就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目瞪口呆，然后更加的敬畏洛尘。
原来在苏一刚刚将中枢水晶核心的用法讲出，洛尘就迫不及待的尝试起来。
洛尘小心翼翼的分出一缕精神注入水晶球中，在一瞬间的晕眩发觉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洛尘想起了一句诗，正贴合他此时的感受。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蚂蚁，乘在树叶之上被风吹落大海，周围无光无暗，只有暗藏汹涌的流水，偶尔出现的漩涡，他努力掌控着方向，但四周无边无际，似乎方向也无太大的用处。
洛尘在灰色的沧海中漂流，前方后路永无止境。他迷茫了，似乎忘记自己身处何方，将要前往何处，就像生来就这样飘动着，没有温度，没有触觉，就要一滴落入大海中的水，仿佛死来如此。
洛尘感觉自己的思绪逐渐缓慢，就连感觉这个念头都像是经历了一千年之久，“……就这样了吗？就这样了吗？”洛尘念叨着、流动着、努力寻找着……
突然，他看到了一道光，一道洁白、温柔的月光，那里似乎有着熟悉的气息，洛尘振奋起精神，奋力向那道光芒靠近，努力着、奋进着，鼓起所有的勇气要去拥抱那道光芒！
“洛尘？”一道些许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好熟悉，洛尘想着，但这是谁的声音呢？
“洛尘？”那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再次喊了一声。
洛尘听着这道声音，在脑海中努力检索，猛然像是一道光穿透了黑暗，万物欣然，所有记忆全部回涌至他的脑海。
“白念倾？师姐？”洛尘惊讶的叫道。
“是我，”白念倾答道，声音有些缥缈，“你是怎么通过精神直接联系我的？”
“师姐，我进入了慕云楼，在慕云楼的地下二层找到了灰雾界的能量控住中枢，通过那个水晶球联系的你。”洛尘飞快的答道，在纯精神交流的层次没有谁能够说谎。
洛尘说完，等了一会都没有听到白念倾的声音，急忙喊道：“师姐，你还在吗？”
“在。”白念倾简短的答道。
“师姐你在干吗？”
“打架。”
“……用不用我帮忙？”洛尘心想师姐温温柔柔的样子原来也有暴力的倾向。
“我没有暴力倾向，我只是在消灭一些草菅人命的坏人。”白念倾的声音有些无奈。
“……”，洛尘忘记了在精神交流中任何想法都会毫无保留的传播，“那，师姐，你用不用我帮忙？”
“那你帮我问问幻城的长老在那一层。”
“好的，”洛尘果断的答道，然后沉默一会，想了想，问道：“师姐，我该怎么退出去？”
“……凝神，静气，倾听，思考，感受，睁眼。”白念倾突然有些担忧，生怕洛尘退不出去，彻底沉沦在灰雾之海中。
“凝神，静气，倾听，思考，感受……”洛尘默默的念叨着，“然后，睁眼。”
当洛尘说出睁眼时，他就睁开了眼睛，苏一苏二正敬畏的看着他。
“你们长老在哪里？”洛尘突然问道。
“啊？”苏一怔了一下，随即答道，“我们长老在第八层。”
“好。”洛尘再次握住中枢水晶球，这次精神飞快的连接上了白念倾，“师姐，他们长老在第八层！”
“好的，我知道了。”白念倾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就断开了和洛尘的连接。
断开连接的洛尘再次睁开眼，想了想，然后问道：“我第一次连接水晶球的时候用了多长时间？”
“啊？多长时间？”苏一苏二互相对视一眼，“我们也就看到您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就睁开了。”
“这么短？”洛尘有点不相信。
“嗯嗯，就是这么短。”苏一苏二慌忙点头。
“嘿！看来我真是个天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