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山野,远处的山头与这天,浑然一色。
一身草衣被雨点打湿,烈马的毛发已经湿哒哒的。
马儿轻哼,踏过水洼,溅起地上的雨水。
“小二”蓝凡生牵着马儿,入了这山野之中,唯一的客栈。
这个客栈,可以说年份久远了些许,雨水透着瓦块间的缝隙落了下来,滴答在地上。不过总归是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叫了很久,也没有一个人下来。蓝凡生进了客栈里头,马儿被他栓在亭子之中。
“嘿!你这厮!”楼上下来了一个人,他训斥了蓝凡生一声。
蓝凡生看着他的装扮,这是店小二吧。不过他的衣服上面怎么还沾染了一点点血迹。
“有没有空的地方!”蓝凡生问道,这雨连绵不绝,看起来还不知道要下多久才行。先找个地方落脚,等待着老天爷开心,换了这灰蒙蒙的气象。
店小二没有说话,他的眼睛转来转去,打量着蓝凡生的装扮,看起来不像是有钱人,只是一个过路的穷光蛋。不过蓝凡生腰间那把做工精致的刀,倒是吸引住了店小二的眼睛。
店小二犹豫了一会儿,十分殷勤地说道“有,有!多的是!”他说着,还指着这楼上所有的房间。
“客官这边请!”笑脸如花的店小二为蓝凡生引着路,他们都进入了一个房间里头。
蓝凡生也没有太多的挑剔,就应声答应要了这屋子。
店小二笑着,关上了门。
“奇怪的客栈。”蓝凡生嘀咕道,他饮了一口茶水。这个客栈,看不到其他的伙计,更看不到老板的影子。
如果说,偌大的客栈只有店小二一个人,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这穷山辟野的,这个客栈虽然破旧,但规模还是有点大的。
下了楼,叫了几碟小菜,蓝凡生怡然自乐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现在的客栈倒挺热闹的,多了十几个伙计,还有一个凶神恶煞的店老板。
“打尖!”又有一群人走了进来,他们为首的人衣着华丽,看起来不是蓝凡生这等平凡人的来路。
为首之人出手阔绰,扔下一锭银子之后,环顾了四周。
店老板盯着这锭银子,吞咽下口水,这家伙可是有钱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庄家公子吗!”后头有人训斥了那凶神恶煞的老板。
庄家,蓝凡生倒没有听过。估计那店老板和伙计们也没有听过。看他们听后来的模样,以及他们悄悄的使用眼神交流中,蓝凡生推测了一些。
蓝凡生想着,一上来就出手这么阔绰,看起来这个公子定是大富大贵之人了。不过这种做法,出门在外,也挺嚣张的。
“来来!庄家公子到访,让小店蓬荜生辉啊!”店老板大声喊到,让整个客栈都听得到,不论是躲在厨房的伙计,还是在外头饲养马儿的人,都能知道有位富家少爷来了。
“小爷高兴,今天就替所有打尖的朋友付账了!”庄家公子笑道,十分豪迈。
话音刚落,却又进来一个书生,背着一大袋书籍,衣服却是破旧得很。
“不好意思,打扰了。”书生道歉道,他也是打尖的一个。
看起来这客栈倒是挺热闹的,蓝凡生吃完了桌上的饭菜。
他走上了楼,却在楼梯口处又遇到了那名店小二。
店小二样子很奇怪,他看着蓝凡生,就像是耗子见了猫。“客官,好好歇息。明天也好启程!”
店小二话说得很快,他几步而已,就跑下了楼梯。蓝凡生不知道店小二的手哆嗦得不行,手汗已经出现。
“奇怪”蓝凡生说道,这个店小二看起来也是神秘十足。这家客栈给自己的感觉就是十分的奇怪。
“庄家公子,明天就走了啊!”
就算在房间里面,也能听清楚老板的话,他喊得实在是太大声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忽然,门开了。
来者是庄家公子的人和老板。
“这间屋子,不行啊!”老板说道。他和蓝凡生对视了一眼,老板就立刻看向了别处。不止是店小二会这样子,老板也都是神神秘秘,不知道鼓捣什么奇怪的东西。
蓝凡生心想着,自己有那么吓人吗?至于看到自己,跟耗子见到猫儿一样呢。
庄家公子也挺好说话的,在老板几句蛊惑之下,索性放弃争夺蓝凡生的房间。
原来是一场闹剧,蓝凡生出了木门,站在走廊上边,往下看去。不对劲,蓝凡生心里的疑惑感越来越重。
“有个奇怪的味道”蓝凡生闻着,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虽然外边世界的雨足够遮掩住很多,但依旧有那么点淡淡的味道。
雨是不会停,至少今天是这样子。
天色已晚,蓝凡生准备睡了。
客栈安静,但有一些地方却并不安静。
“你说,你!怎么让那个瘟神来了呢!”店老板压低了嗓门,训斥了那位店小二。他们口中的瘟神,指的是蓝凡生。
店小二不敢插话,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赶走蓝凡生,估计会让人家发飙起来。这下子进退两难,店小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听说这家伙,现在可不是捕快了。”另外一个人说道,他是客栈的厨师。“当捕快,名正言顺的追杀我等。不过现在,我们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况且我们这帮人又不是打不过他!”
这一番话,店老板也有思索过,要不是今天来了这么阔气的家伙,他们还真想要好好当一回店小二和店老板,先伺候好蓝凡生这尊瘟神再说。
“不用多说了,我们做了他!”老板狠狠心,他下了决定。那位庄公子,今天之后可就离开了。一位大金主,可不能就真的放过了。
况且蓝凡生于他有仇,他的结拜兄长就是死在蓝凡生手里的。这个仇,不能不报。
“有多大把握?”老板问道。
店小二提了士气,他自信说道“这一年来,我麻了不知道多少人,早就技术娴熟。不要说,他是捕快,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栽在我的手里。”
老板点点头,看起来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了。
房间里头,蓝凡生醒了过来。
“呵,还真是不太平啊!”蓝凡生喃喃自语,他坐了起来。
一会儿,他又安静地打开了房门,出了这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