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原地站了许久。
唐念抬头，目光落在清吧亮着灯的牌子上。
她抬手把大衣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又不放心地往下压了压，才低着头又返回清吧。
“外面有点冷了。”唐念欲盖弥彰地说。
偏偏小陈还什么都听不出来：“对啊，现在到了冷的季节了，尤其是晚上，我跟你说，我每天凌晨回家的时候，那才叫一个冷呢，风直接往裤腿里灌，我真的就是一步路都不想多走。”
见唐念一边听小陈说着话一边解开了自己外套的第一颗扣子，许牧不由得挑了挑眉。
察觉到他的目光，唐念笑了笑，目光却是没有看向许牧：“想多喝一杯。”
“喝什么？”
“罗贝塔阿姨。”早在刚才走进来之前，唐念就想到了这个酒名。
“好。”
罗贝塔阿姨鸡尾酒听起来就像是这个名字一样简单无辜，甚至还有些亲切，它的模样也是“人畜无害”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冰淇淋加了蓝莓果酱和几颗蓝莓点缀，相信很多女生看到都会心生一些喜爱的。
实则，它却是被很多人戏称为“世界上最烈的鸡尾酒”的一杯倒大魔王。
许牧面不改色地把白兰地、伏特加、苦艾酒、金酒这几份烈酒按照比例倒入雪克壶，若是其他女生点这杯酒的话，他大概会多看两眼然后善意的提醒一下的，不过至于阿栗，他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最后加入一份蓝莓利口酒就可以摇晃了。
“对了阿栗姐，刚才我跟你说的事情还没讲完呢，可精彩了。”
唐念满脑子都是顾景知如神祈一般站在光影交汇处的挺拔身影，用仅剩的一点儿脑细胞消化了一下他的消息说着：“那你说，我听着呢。”
小陈一副受了沉重打击的样子：“不是吧阿栗姐，你都不好奇的吗？是不是我的故事太没有吸引力了？不对……应该是我的人生太无趣了……”
许牧把摇好的酒加入了提前放了冰块的酒杯中，摇头叹了口气。他敢肯定，这要不是在上班在清吧，小陈肯定会跟个傻子一样喊出这句话的。
唐念不忍心打击他，连忙说着：“没有没有，因为我觉得你肯定会记着这件事告诉我的。而且我看你这么忙，就没好意思催。”
“那就好那就好。”小陈拍着胸脯道。
为了增加鸡尾酒的观赏性，许牧又拿出蓝莓果酱点缀在上面，又选了几个看起来大小均匀色泽饱满的蓝莓装饰在杯壁上。
“你的罗贝塔阿姨。”
几乎每一杯鸡尾酒背后都会有一个有意思的故事，有几个不尽相同的故事内容，罗贝塔阿姨也不例外。
据说，这是由一位名叫Robarta的奴隶主女儿发明的。她这一生的经历可谓是忐忑而又跌宕起伏。小时候就远离故土独自奋斗，种田卖身，颠沛流离，后来靠卖酒生活。据说，有三十四个人因为喝了她的这杯酒不幸身亡。
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有待考量，不过这杯酒够烈却是真的，被称作是“一杯倒”也是真的。
一边听小陈讲着他的“英勇事迹”，一边喝着酒，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的缘故，唐念不知不觉就醉了。
“唔……你是谁啊？我跟你说……我以前可比你厉害多了，你……你翻墙外出算什么？我还……我还……”唐念脸颊红扑扑的，歪着头眯着眼睛一边说还一边手指着小陈，这样有些不礼貌的行为绝不是平时有大家闺秀风范的唐念能做的出来的事。
“我说……我……”唐念说着，直直地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本来想竖耳倾听的小陈呆愣了片刻，左右看了看：“不是吧？阿栗姐她……居然喝醉了？”
许牧上前微微侧了侧身子看了一眼紧闭着眼眸的唐念道：“嗯，好像是。”
“天呐……她居然喝醉了？不能吧？这……对于她来说，度数应该不是很高吧？”小陈觉得，看到阿栗喝醉就跟看到火星撞地球一般稀奇。
“嗯，可能是在家里就喝了不少酒吧。”许牧说着，扫视了一圈酒吧里三三两两坐着的客人，又转头看向小陈，“总不能让她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觉吧？”
“那你送她回去吧，我在这儿守一会儿。”
如果是其他人，两人肯定不会这么做了，最多就叫醒他们帮他们打个电话什么的，不过既然是他们的好朋友，小陈当然是想着能尽自己所能的多帮点儿是一点儿。
许牧也不多推辞：“那好，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把她送到那儿的酒店吧。”
半睡半醒的唐念被人叫醒了以后不满地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着：“干什么啊……我还要睡觉呢……”
“走吧，回去睡觉，在这儿不舒服。”许牧自然知道醉酒后的阿栗听不进这些话，于是把她扶起来，让她的一只手扶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身子微微倾斜向另一边，让唐念的身体重量大部分压在自己身上。
这样借力虽然能支撑他把唐念从这儿扶到巷子口的酒店，却是让两人紧紧的靠在一起了。
不知是不是喝醉酒的缘故，阿栗紧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睡着的样子，嘴上却是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快到巷子口时还吐字不清地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巷子口光影交接处一直站着的身影让只顾着扶着唐念低头走路的许牧被吓了一大跳，那人的上半身处在黑暗中，脸上也被遮光的墙壁打上了一层阴影。
许牧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即使看不清脸颊，给人的感觉却还是有些眼熟，似乎……不是自己的朋友，那应该是名人？在哪儿见过呢？
不等许牧在记忆里搜索这个人，就听趴在他身上的唐念往他身上歪了歪，嘴里轻声说着：“不是说去睡觉吗……到了吗……”
想到还一个人在清吧的小陈，许牧连忙回神，方才逐渐清晰的思绪也被尽数打乱。
面前那个人却是站着一动不动。
许牧皱了皱眉，扶着唐念从他旁边绕过去，在那人的目光追随中进了旁边的顾氏酒店。
许久未锻炼的许牧费了很大力气一边单手扶着喝醉的唐念，一边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开了房间。
又折腾一番才到房间。
动作轻柔地把唐念放在床上，许牧想了想，又扯过酒店经典白被子帮她盖上，他站在原地纠结一番，还是蹲下身子决定帮她脱下鞋子好睡得安慰一些。
唐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还是有些醉意：“你……你干什么……”
“脱下鞋子，要不然等会儿睡着了翻身不方便了。”
喝醉的唐念似乎是过了好半天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两腿蹬了蹬，自己脱了鞋子。
唐念眨了眨眼，样子有些呆萌：“现在……我……可以睡觉了吗？”
“当然可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阿栗，许牧笑了笑，又不放心地嘱托着，“睡一觉就好一些了，也不知道你喝了多少酒，要是头疼或者是难受打电话跟我说，我就在附近，很晚才下班。”
“还有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