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聊天，阿栗这次没有坐在吧台旁边，而是选了一个两人的小桌子。
“内格罗尼吧。”
林驹又抬头看了一眼阿栗，带了些许的疑惑和打量。过了几秒后，他才开口：“那我也一样吧。”
察觉到林驹的目光，阿栗轻笑：“怎么这么看我？”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冒失了，林驹挪开目光：“抱歉，就是没想到你也会经常喝酒。”
看着相隔不到半米远的林驹，阿栗猛然想到那个在顾景知带她见舍友的饭桌上低着头默默吃菜不怎么说话的男生。
无论怎样，都无法让眼前这个穿着黑西装谈吐得当的成熟男士和记忆中那个影子重叠。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阿栗一手搭在桌子上，轻笑一声，这样回答到。
“你们的酒。”
酒是许牧送过来的，他把两杯酒分别放下后，就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了。
“嗯，谢谢了。”阿栗说着，顺手拿去靠近她的那杯酒。
“你们很熟？”
既然见到了她的样子，阿栗也不会刻意隐瞒：“是啊，我经常来这儿。一个人来这儿喝喝酒放松放松挺解乏的。”
内格罗尼是一杯被称作是“一切都是刚刚好”的酒。
传闻，在大约一百多年前，有位不差钱的爵士点酒时要求把酒里的苏打水换成更贵一些的金酒，于是，这个刚刚好刚刚完美的配方就这样诞生了，内格罗尼这杯酒也就以这位爵士的名字来命名了。
金酒、甜味美思和苦甜酒的组合，让这杯内格罗尼尝起来口感丰富层次叠加，既有橙子的清香，又有药草的香气，甜苦交织，口感绝佳。
阿栗轻抿了一口，猛然意识到，许牧似乎是在她的杯壁上抹了一圈橙皮，使其有着淡淡的香味。
阿栗扭头看了一眼许牧，瞬间就意识到了，林驹那杯上十有八九是没有抹的。
“这是祝我心想事成的意思吗？”
又喝了一口，阿栗突然想到去年圣诞节的那件事——
那天，她也是来喝酒，当时小陈还没有来，她就开玩笑地问许牧，“圣诞节都不给女生送礼物吗？”
如果阿栗没记错的话，直男许牧当时似乎是愣了愣，翻翻找找了半天才拿出一个完整的橙子。
“圣诞节都是送苹果的。”
许牧倒是反应很快：“我这是祝你心想事成。作为你的好朋友，最诚挚的祝福。”
……
“唐……阿栗？”见阿栗似乎心思飘远了，林驹出声打断道。
“嗯？”
阿栗回神，意识到许牧似乎是把林驹当作她口中那个深爱的男生了。
“阿栗，你……现在单身吗？”
“嗯……是啊。”
“对了，那你今天怎么出现在那个酒会上？”因为清楚阿栗的为人，林驹没往坏的地方想，也纯粹只是因为好奇。
“这个啊……说来话长了，”阿栗想了想，“就是一个朋友，帮他去撑个场子。”
林驹点点头。
两人又谈了半个多小时，阿栗才才准备起身告别：“已经挺晚了，走吧？”
“好。”
外面寒风有些刺骨，阿栗拉高了衣领，把手放进了口袋里，才感觉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林驹？”
“嗯。”
“你现在是在顾氏上班？”
“是啊。”林驹已经隐隐约约猜到阿栗接下来要说的话，不由得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
他身边的阿栗还是忍不住开口：“听说你们顾总要结婚了？”
“果然还是问关于顾景知的啊。唐念，这都几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吗？”
阿栗慌乱地拢了拢额前的几缕头发，把头扭向一旁不去看他：“没……我就是随便问问。毕竟人家现在是大总裁，大家都会很关心他的八卦不是吗？”
“欲盖弥彰。”
阿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闷声说着，“我……不那么在乎他了，就是随口一问。”
像是怕林驹不相信一般，阿栗迅速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工作怎么样？我看你在酒会上好像很受欢迎呢。”
……
一直到阿栗住的小区门口，十分钟的路程，阿栗都没在提起过顾景知这三个字。
“好了，我要进去了。你也快回家吧，挺晚了。”
“嗯。”林驹点点头不再多说，准备转身离开。
“对了，结婚的消息是假的，顾景知那家伙这几年一直单着呢。”
阿栗身形一顿：“谢了。”
看到阿栗笑了，林驹也忍不住跟着放松了几分。
果然，他还是狠不下心让唐念难过啊，还是狠不下心劝唐念试着放弃顾景知啊，还是会像初次在图书馆见到她笑的时候，忍不住跟着笑啊。
只是，这些都不再是以前那份春心萌动了。
就像今晚喝的内格罗尼一样，一切都是刚刚好才行。
还是那个刚刚好心动的人，只是，再也回不到那个刚刚好的时间，也做不到为了一个人奋不顾身了。
……
饭后，顾景知和唐念手牵着手，一边散步一边聊着天。
“我估计我们宿舍里除了小萝以外都没起来呢。”唐念牵起顾景知的手看了一眼他的腕表，已经九点四十五了。
“你平时也是这个时间起的？”
唐念颇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偶尔吧，毕竟赖床还挺好的。你呢？平时赖床吗？”
顾景知诚实道：“不怎么赖床。主要是你们都赖在被窝里玩手机，我比较喜欢电脑游戏，就经常穿着睡衣下床打游戏。”
没想到顾景知都这么勤劳不赖床，唐念瞬间觉得有些窘迫了：“我其实是个挺自律的人的……就是被她们两个给带跑偏了……”
为了稍微挽回那么一下下自己的形象，偶尔出卖一下队友应该没问题吧？
唐念想着，又在心里盘算，等会儿干脆带点吃的回去，估计郑心仪那个懒虫好几天没存粮了。
“阿嚏——”躲在被窝里裹的跟粽子似的郑心仪突然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谁在想我啊？太好了，终于有人想我了。”
因为唐念出去约会了，钟萝又早早地去了图书馆，此时宿舍里只剩下了两个最懒的。
“得了吧你。自己也该有点自知之明，就算是有人想你，我觉得也应该是你那两个可爱的仙女舍友吧？”宋晓菡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懒洋洋道。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真相了。
“哎，晓菡，你跟你师父……怎么样了？”郑心仪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宋晓菡悄悄往被子里缩了缩：“没……没什么啊……就那样呗……不然还能怎么样啊……”
“唉，你们两个真的是……一个撒谎，一个装不知道，绝了。”
宋晓菡敛眸，轻声笑了笑，语气却完全不复以往的轻松愉悦：“你怎么比我还八婆呢，自己都没谈恋爱呢，还瞎关心别人。”
“哼。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有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闺蜜。”虽是这么说着，郑心仪还是肉疼地在外卖软件订了宋晓菡最爱的珍珠奶茶。
“唉……”
宋晓菡没什么反驳的心情。
其实就在刚起床时她就给师父发了一条消息，“我昨晚看到一个主播，声音好像你啊。”
只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收到回复。
“他应该只是习惯了中午才醒吧……只是还没看到消息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