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目光投过来。
这次顾景知没再狠心地选择无视，而是眼神坚毅地看着唐念，趁其他人还没注意，轻轻点了点头。
明知自己不能心动，唐念还是心中一暖，脑海中浮现出大三时自己在舍友和顾景知的鼓励下表演校元旦庆祝节目的时候，当时一向不擅长表达自己的唐念也是如现在这般紧张，顾景知也是坐在台下她一眼就能看得到的地方这样冲她点了点头。
就是在那一刻，唐念焦躁紧张的心情仿佛一下子被安抚住了。
“大家好，我是唐念，是唐氏集团的代表。”
唐念转头示意助理切换下一张PPT，自己也抬手一边指着适当的位置一边介绍：“首先呢，唐氏作为近几十年发展稳定快速的集团之一，对这个项目非常重视，也对我们研发小组给予了大力支持。如下，是我们对这次工程做出的初步设计图……”
唐念按照早先就备好的说辞，认真而又准确地说出各个数据以及很多专业术语，看起来似乎比刚才上去的那几位差不了多少。
当然，如果非要用一个看客的眼光来看的话，唐念的短板大概就是不够稳重看起来不够凶不够刻薄，不能够服众。
在顾景知眼中，这样的唐念却是不多见的。
印象中的唐念还停留在五年前，那个板起脸很高冷笑起来很阳光的女孩子，那个眼睛里仿佛有星星的女孩子，那个在陌生人面前疏离冷漠在他面前又幼稚地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女孩子，那个一口一个“景知”拽着他的胳膊跟他撒娇的女孩子……
几年不见，那个他宠着的女孩子，还是长大了。
当年的小姑娘还是穿上了黑西装，还是扎起了正式利落的盘发，还是涂上了当年从没想过涂的口红色号，还是严肃起来穿着这身成熟的装扮气场全开站在了会议室。
“关于我们唐氏的优势呢，”唐念指着变化了的PPT，声音冷静而有条理，“第一点，我们唐氏都是有专业的专门的施工方合作，从材料选择到工人组成，都是透明的。因为合作的缘故，像原材料的选择以及人工费都会省下很大的一笔。”
她也出落地愈发明艳动人，不同于以前的稚嫩，现在的她美得有些张扬，恐怕走在街上都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现在的她即使是站在大屏幕前，也难掩一身光辉，总是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挪到她身上。
“施工队只要开始执行，也都是专门专心全心投入这个项目的，算上暴风暴雨以及不可预估的不能施工的时间以外，我们所给出的工期预计要比您这边给出的少四十天左右。”
看到总经理轻轻点了点头看了旁边的助理一眼，唐念心底又松了一口气，却是一点儿都不敢松懈。
“另外关于具体的设计细节，请看下图，关于其中的动线规划……”
顾景知也静下心来，平静的看着唐念，认认真真的听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话。
认真起来的唐念似乎已经忘了顾景知在旁边，或者说是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他。唐念除了目光在屏幕与总经理之间时不时转换一下算作是互动以外，几乎就没有再到处乱晃了。
“好了，以上，就是我们唐氏给出的所有方案及内容。”
唐念微微弯腰，收拾起自己刚才放在手边的一沓文档，说着最后一句话，她身后的PPT也进入了最后一页后被助理关上，唐念最为不放心的环节总算是结束了。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脑海中几千字上万字的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演讲稿在发挥玩作用后，仿佛一下子从脑海中飘走了。这感觉，简直比考完最容易挂科的那一科后还要轻松。
像是刚回想起顾景知的存在一般，唐念这才敢偷偷看向了顾景知，眼神中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期待，像个等着夸奖讨糖果吃的孩子。
顾景知眼眸含笑，跟着其他人一起鼓起了掌。
“顾总？”总经理试探性地开口，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讨好，“接下来就到蓝鲸了。”
众人也都纷纷看向顾景知，就连还没有走回位子上的唐念都停下了脚步看向他。所有人几乎都潜意识里认为，顾景知亲自来是对项目的重视，而只要顾氏一开口，他们恐怕就一点儿希望就没有了。
就连唐念都捏了一把汗。
她觉得遗憾的不是自己拿不到项目，也不是会输给顾景知，而是不甘心比都没比就输了。
在众人的心思各异中，顾景知却是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见唐念都忍不住看过来以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缓缓道：“我代替蓝鲸宣布，放弃此次项目的竞标。”
另外几个竞标组长几乎是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
要知道，就在刚才，他们都还以为要提前下班无功而返了呢，现在最担心蓝鲸放弃了，虽说还有实力相对强一些的唐氏在一旁虎视眈眈，不管怎么说，理论上来讲，竞标希望已经从零上升到百分之二十五了。
唯独唐念低头沉默着回到自己的位置，明明是在顾景知对面，却是没抬头看一眼，轻轻拉开椅子坐下后便假装认真地看起了桌上的文稿，唯独手指还在不安地卷着文件的一角。
“这……”
总经理显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都已经想好等会儿该怎么说了，遇到这样的情况，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顾景知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我主要是考虑到蓝鲸也不能总靠顾氏在背后撑腰，若是真的论起蓝鲸现在本身的实力，恐怕是不足以竞争这个项目的。
这样一直让蓝鲸背靠大树好乘凉传出去对顾氏也不是什么好的影响，况且最重要的是，蓝鲸本身实力不够，若是真的就这么接了，才是对李总您的不负责任。等以后蓝鲸发展壮大，我很期待与您好好合作一次呢。”
这么一番话的时间，李总也反应过来，笑着点头：“好好好，我也期待以后与顾总合作。”
顾景知颔首笑着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手表示友好。
“那接下来，进行下一项？”顾景知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因为不是那种正式的竞标会，所以流程方式都不是那么严谨，相信其实在这次竞标会议前，李总的公司内部应该已经讨论出第一人选第二人选了，此时也不过是根据大家的资料工期方案等等进行比对再决定一次罢了。
“对。”李总用重新威严地坐好，“关于你们递交上来的第一次竞价，我宣布，除了蓝鲸以外，最高的是……”
“唐氏。”
唐念两手交叉支在桌上，倒没有太过惊讶，本来经济实力都已经是认认真真估算过的，她心里也大致有底。不过，这只是第一次竞价而已。
“有人要加价吗？”
“路氏加价一百二十万。”
“独狐加价八十万。”说着，独狐的项目经理咬了咬牙，有些窘迫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