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还在,真好!
孟笙有些哽咽,压下心中万分欣喜,整一整衣装,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朱雀的存在,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并不是他不信任阳等四人,事关邪神奸细,朱雀是最后一张底牌,也是最大他所撑握的最大的低牌,必须谨慎。
孟笙睁眼,双手成掌合于胸前,灵力涌动。
几人屏气凝神,双眼紧盯孟笙,在灵力出现在他双手之间时,魏长风不禁惊呼,为他高兴。
阳赶忙一巴掌甩过去,魏长风醒悟,乖乖闭嘴,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不敢大声喧哗。
孟笙双掌张开,中间空间破碎,一柄宝剑从中缓缓出现。
先是剑锋,而后剑脊剑从等部分随之出现,不久,一把完整的宝剑悬浮于孟笙面前,孟笙灵力扶过剑身,宝剑轻轻晃动,以表亲昵。
孟笙抬头,周边几人脸色惊变,魏长风惊得张大了嘴巴,下巴欲掉。
孟笙伸手,宝剑自主飞入他手中,右手持剑,左手轻轻扶过剑身。
“久违了,老朋友。”
孟笙轻语,剑身冰凉,寒光耀眼,让人如身受肃杀秋气,刺骨冬风。
孟笙双手将剑递于阳,阳愣神,木讷接过,剑入手,一股巨大威压从剑中传来,阳大惊,体内灵力暴动,同时,以他为中心,灵力向他汇聚。
阳额间青经暴涨,金仙后期的修为如数释放。
这一刻,双手之中的剑似乎不再是剑,而是一座直入云霄的高山,巨大的重量使之难以承受。
阳咬牙,身上的恐怖气息越发浓郁,某时,他长喝一声,身后一道虚影出现,样似神魔,持一把巨大凶戟,周身都是涛涛煞气。
虚影出现,身后同样的灵力漩涡,疯狂摄入周围灵力。
虚影一手持戟杵于地表,一手成掌附于阳身后,涛天煞杀传向阳本体。
法相,入金仙才可凝结的修为手段,阳的法相比他的本体大不了多少,远不及天帝与白袍主神的法相宏伟惊人。
随着宝剑的压力加大,阳的身后异样也越发多样。
那是一片废墟,天空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暗,一片断壁残垣,地表支离破碎,被某种力量打穿,露出一个个深邃幽暗的空洞,不知通向何方。
废墟之上,尸横遍野,血迹四处皆是。整片空间,像是刚被战火洗劫过的古城,不知是何时何地,战火所过,一方繁华之地沦为鬼域,触目惊心。
阳究竟经厉过什么,亦或是那杆凶戟携带了什么,似一段尘封的历史,在阳的身上重演,揭开某种黑暗真相的一角。
阳依旧在拼死抵抗,孟笙上前,想从阳手中接过宝剑,结果这样莫名发生的异变,只是在行步之间,被某种力量排斥。
“你敢抵抗,日后看我不拆了你。”孟笙骂道,再向前走去,同样寸步难行。
孟笙咬呀,一道灵力向宝剑打去,剑身震动,将这道灵力弹到一边。
孟笙再想有所动作,被冬拦下,向他摇了摇头。
阳身后异像越发真实,扩展范围也更为广阔。
“你们好好看着,对你们日后的修行有利。”冬安抚众人,双目紧盯那片墟芜之地,心中五味沉杂。
刚入学宫之时,他被安排到了这片空旷的居住区,四处无人,阳是他唯一的邻居,也是唯一的朋友。
当时的阳已经在学宫之中展露头角,凶名开始流传。
可能是因为长期独处的原故,那段时间的阳,很冷,很孤僻。
就像一座冰山,生人勿近,势气凌人。
在与阳的相处之中,冬慢慢习惯孤独,变得像阳一般冰冷。
某一日,他在学宫之中听到有人评价他像阳的影子,与阳的气质同出一辙。
他没有生气,相反,他有些欣喜。他开始学习阳,想像阳一般成为学宫中一道传奇,那怕这个传奇是所有人闻之色变的一道梦魔。
后来,魏长风和许许的出现,改变了阳,尤其是许许,刚进学宫时如一懵懂小孩,阳对她如兄如父,照顾细微。
可是冬并没有改变,他已经化为冰山,即便不时有阳光映过,也难融化其根本。同样不变的,是依旧崇拜阳,他将阳的老路走得更远,更极端。
如最之前那人所言,在后来的时间中,他化为阳的影子,不显山露水,甘愿站在阳的身后,除了这寥寥几人,无人知晓他的真正实力。
现在,阳的法相出现,也被逼出领域雏形,在这股压力之下,阳的领域在一点点的完善,在成长,这,是他不可多得的学习机会。
现在,阳领域的出现,让他知道了为何前期阳会冷寂如冰,为何会凶如恶魔。
冬未曾经厉过这一切,学习阳的路子显然只能临摹其形,并不能探到其中真意。
阳是这条路的开拓者,也是这条路最合适的人,不过阳已经改变,走向了别的方向,从此,阳不再是阳,又是真正的阳。
冬不然,阳未走完的路,他将之奉为信仰,化作心中执念,他看不到一个心中的阳,那便就由他,来变成那个阳。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阳突然开口。
身后异象停止扩张,停止凝实,连法相都愣住,阳盘坐,双手握剑,将剑插于面前地表之中。
双手成印,灵力流传,有神语佛音从浩瀚时空中传来。
一道神光轮盘出现在他脑后,身旁出现朵朵道莲,道莲花开,洁白无暇,仙气灵蕴,详和自然。
变化之中,阳像是经历了洗礼,凶煞之气开始缓缓散去,面色也在变得从容,气质改变,化作普渡救世的神佛。
几人大惊,“一念成魔,一念成神。”
阳长吐一口浊气,放松下来。
宝剑已经不再释放压力,但阳却没有停止。
接下来这段时间中,阳身后的法相煞气消失,一股与截然不同的气息笼罩,法相出现白色羽翼,身后神光普照,一步一行之间,有白莲起,万物生。
废墟伏尸化为泯粉,消散在天地之间。孟笙好像看见,在他们离开之际,齐齐向阳行了一礼。
“这算是另类超度吗?”孟笙喃喃。
废墟天空变得清明,明日高悬,遍地血痕洗尽,有一丝绿意在破碎中长起,逐渐覆盖这片大地。
断壁残垣依在,山河还是支离,只是一切恍如昨日,尘归尘,土归土。
有花从石壁之中盛开,那是曼陀罗,红的,白的……
“那小子心魔破了,天帝助他破心魔,有趣……”朱雀的声音再次传向孟笙脑中,让孟笙再次惊住。
天帝早已算到今日一切,早早便在剑中留下后手,但这都不是主要的,阳是何来历,天帝出手,以及他身后的残城异象,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这一切,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