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初升,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把千南的房间渲染的灿烂。
千南合上厚厚的《玄文经》,最后几页的内容要比以往更玄奥,他今天终于彻底修成完整的玄文经。
闭上双眼,千南在眉心深处看到了一挂星河,一个个玄文的烙印凝成星光,星河的背景竟是九彩的,就像星系的光晕,似乎与他的天赋相关。
这和以往不一样,以往只有暗淡的一粒粒星光,根本不会有九彩的背景,而且千南仔细看,发现那一粒粒玄文印记在不停地变幻中,上一秒还是玄文,下一秒化成世间万物,与之前的相比,仿佛是有了灵魂。
而且所有的玄文似乎都有了联系,仿佛有一条条看不见的线将枚枚玄文都连接起来,形成一个整体。
“无形的阵。”千南用心感受,得出这四个字。
千南尝试了下凝结玄文,发现和以往相比,他凝玄文的速度更快了,之前总有一种涩感,不够流畅,如今彻底的行云流水。
他的玄文阵上限达到了七玄文阵,实力又有了提升。
其中,他最大的收获就是一种九玄文阵,威力很逆天,能凝结生命精华,可惜的是这种生命精华只能救命,来弥补人已经缺失的生命精华,不能在巅峰的基础上再添生命精华。
生命精华对修仙者也很重要,是生命的根本,在开辟灵海的过程中,生命精华非常重要。
这种玄文阵在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的,无论受多大的伤,都可以复原,而且生命精华甚至可以弥补受伤的根基,这个玄文阵价值极大。
千南认为,生存的两个核心要素是速度和防御,速度是逃命的关键,防御是活下来的关键,一直以来,他这两个方面都不够突出。
这个玄文阵在《玄文经》的最后一页,被命名为‘生命’,这是玄文经唯一个命名的玄文阵,其他的玄文阵都没有这种待遇。
只有修行了完整的玄文经,才能施展出‘生命’玄文阵,要求极高,恰好千南符合这种要求。
因为对生命的热爱,千南当即开始炼制‘生命’的玄文器,如果有一件‘生命’的玄文器,心里会比较踏实。
‘生命’的玄文器材质要求很高,恰好千南有一块玉佩可以承载‘生命’的玄文阵,玉佩是绿色的,正好对应生命的色彩。
经过了一个上午,千南终于拥有了一块‘生命’的玄文器,虽然玉佩上的玄文器歪歪扭扭,千南看了半天都挑不出一丝顺眼的地方,只好悻悻作罢。
不管怎么难看,这枚玉佩都是千南所拥有品阶最高的玄文器。
握住绿色的圆形玉佩,千南能感受到其中充沛的生机,仿佛要透过玉佩流出来。
喜滋滋地把玉佩贴身放好,千南打开储物手串,他把玄文经藏入其中,这本玄文经不需要再修行了。
外面嘈杂的声音自窗户传入,不远处的道观前,烈日下,大族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以一己之力阻挡着一群和尚,一位中年人满头大汗地撑着一把伞,生怕这位祖宗有什么闪失。
天马寺面对这位祖宗毫无办法,只好搬来官府,哪曾想,这位老祖宗来头甚大,甚至搬出了一块免死金牌,让官府束手无策,向老头问一声好,就当作路过走人了。
和尚们平时口绽莲花,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却在这位老人面前吃了瘪。
这么热的天,那大族老还在和一群和尚对峙,彰显出他惊人的生命力。
有人心里嘀咕,这位大族老状态这么好,搞不好还能活个十年八载的。
千南对这位大族老的话部分认可,从恐怖老树的存在来看,这座道观的确有镇压所谓邪魔的情况,但是如果挖开这座道观,也许会出现他一直认为的秘密。
天气虽然炎热,千南却半点汗都不出。
这时仆人敲门,道:“主人,外面有一位姑娘请见,她说她姓虞名彩伊。”
虞彩伊?她为什么会上门来?千南愣了愣,想不出个所以然。
客厅里,千南笨拙地泡着茶,表面虚假地堆砌着微笑,眼睛有些茫然,看着坐在旁边的虞彩伊,心想,我们也不熟啊。
“彩伊一直很少见过千师兄,今天终于有幸拜访了。”虞彩伊笑道,像一朵盛开的花。
千南发现,想从这个笑面如花的少女身上移开目光,着实是有些艰难,他让自己的目光迷离起来,平息心中泛起的一圈涟漪,道:“非也,我经常在街上遇到过两位师妹的。”
虞彩伊一听到这句话就无语了,千南时而会在路上遇到她和洛薇薇,这家伙能装看不见就当做没看见,全无修行者的视力,就算看见了,千南也只是远远地点点头,然后拐进某条胡同角落里,营造出不顺路的局面。
洛薇薇感叹,泥瓦巷也太大了,这位千南总是不同路,言语中似乎有点幽怨。
千南也发现自己是个聊天鬼才,轻咳一声,道一句天气真热,外面的蝉声很炒,又说大族老真是威猛,一人挡住了一群秃驴……
听得虞彩伊心中无语,脸上的微笑越来越尬,最后甚至连连打起了哈欠,然而千南却宛如一个话痨……
在千南惊天地泣鬼神的聊妹能力下,虞彩伊终于忍不住先告退了,千南还觉得不能尽兴,‘不舍’地把虞彩伊送出门。
仆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位主人……真是让人着急啊,他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手把手地教千南。
“朽木不可雕也。”仆人再叹一口气,看千南时,心中油然而生出一抹优越感。
这位仆人姓李,名青松,平时千南称他为青叔。
“有些事情,到底是要讲究天分的,想当初,我的那媒人踏破了门槛的媳妇,是如何被我一步一步擒获的……”青叔忆起往日峥嵘,眼神多了一分沧桑。
他觉得自己责任重大,要好好教导千南。
千南送走虞彩伊,回到房间,眼睛不再是那种憨憨的神态,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眼眸里流转过复杂的色彩。
他想起虞彩伊从始至终那份疑惑的眼神,以及走时那深藏眼底的遗憾。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能猜到……你应该是要离开这里。”
千南闭上双眼,心境一片宁静,毫无波澜。
“我刚才去了千南家。”后院的亭台里,虞彩伊对洛薇薇说道。
“仙女有何感想。”洛薇薇看似一脸严肃地问道。
“他像一截木头,就像这截一样。”虞彩伊伸手指了指院墙上大榕树的那根树枝。
看到这个动作,洛薇薇的小心脏毫无来由猛烈跳动了一下。
“他应该不是那个人。”虞彩伊懒洋洋地道,她慵懒地靠在洛薇薇的身体上:“很柔软,快给我当当枕头。”
两个少女顿时打闹起来。
白羊山庄。
“郭离死了。”赵坤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个偏远的泥瓦巷,我却连续折了三个人,如今甚至连郭离都栽在那里,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人这么疯狂。”
说到这里,赵坤的双眼充满了戾气,英俊白皙的脸庞有些扭曲。
“你不怕有诈吗,万一有人设局呢?”旁边一位青年若有所思地说道。
“郭离去了一个月,他查到了一点信息,那里不可能有修仙者存在。”赵坤淡淡地道。
“再说了,就算有修仙者,这样连续动我的人,也要付出代价的!”赵坤冷冷地道。
赵坤霸气地离开了白羊山庄,去寻某人的晦气。
千南坐在房间里,他的视野却出现了大半个泥瓦巷的场景。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泥瓦巷被染地有些悲凉,虞彩伊背着包裹,和洛薇薇挥手告别,两人脸上都挂着泪痕,一个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巷口的牌楼外,另外一个望着对方的背影,久久不肯离去。
屋檐上,一只玄文鸟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人总是要分离的。”千南轻轻自语,声音有些许低沉。
玄文鸟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没有散去玄文鸟,而是让其继续俯瞰着泥瓦巷的景象。
然后,到了黄昏时,他发现虞彩伊竟然又回来了,少女仿佛换了一个人,走进了胡同的那座石桥中。
玄文鸟跟随少女的足迹,却见她坐在河边堤岸的一株垂柳旁,取出一口琴,弹了起来。
“和洛薇薇告别,却又折了回来,她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千南若有所思。
“她似乎在等人,她肯定那人会来到这里,会是谁呢?”
玄文鸟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它在河堤那株垂柳树顶,张望着有谁会过来这里。
这里人迹稀少,好久一会都看不到有人进来,就在玄文鸟就要坚持不住之时,千南终于看到,有一个华服青年走进了这座桥前,散发着强大的气势,超越了玄境上品。
他凝视着这座桥,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那是尊者赵坤!
千南霍地站了起来,他拿出了所有的九玄文阵器。
“我只是去看看。”他自言自语,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而后坚定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