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朦朦胧胧的感觉不是特别好。现在姣城初春，如雪梨花簌簌，白了枝头，印染了春。
歌姬轻弹琵琶弦，琵琶弦上诉相思，低眉掩唱。
沈清回来以后，颜如玉倒是活泼了不少，至少敢说话了。
沈清就是觉得她什么都记不住了，又只敢跟自己说话，所以不敢让她一个人独自离开，怕她被人拐了，欺负了。毕竟她只是个女孩子嘛。
楚衡和叶泽身上都没有钱了，沈清更不用说，一穷二白的。
转眼半月都过去了，剥尸的事情还没有一丝线索。只知道凶手是个拥有灵力的人，既然有灵力，那这事情归不到官府的头上。古往今来修灵人行凶，归七殿负责。
楚衡想着沈清这次是出来结灵核的，如果可以解决这件事情，或者可以增加些灵力，早日结灵。
可是结灵人不在少数，谁都想亲自解决这件事情，增加灵力。
叶泽倒是无所谓，结不结灵什么的，他都不感兴趣。他其实不喜欢修灵，只是生在了这样的族中，不得不修。但他天生注定与修灵无缘，修了十几年，也不成什么气候。
“你们想要这次的聚灵，就得在别人家之前解决这事，人家不止是李行风，魏曦想吃这果子，其他殿的修灵人知道后都陆续赶来姣城了。”叶泽揉了揉脖子，似乎这不关他什么事。
楚衡微微皱眉，的确，这次冤死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是因喜转悲，怨气一定是很重的，如果可以帮她们消怨，让怨化灵，那聚灵就容易多了。
“昨天晚上我封了那些尸体的魂识，其他人也审不了魂的。”楚衡这话是说给沈清听的，他知道沈清一定很想将这件事情办好。
沈清突然觉得楚衡这个人很细心，想事情很周到。
叶泽正准备回去睡觉，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一脸疑惑的看着楚衡和沈清。
“你们说姑娘为什么要用胭脂啊？”
沈清微眯着眼，对叶泽这个突如其来的傻问题表示为难：“叶顺诗?，你不会对那东西感兴趣吧。”
叶泽给了沈清一个白眼?，随手打了他，算是惩罚他的胡言乱语了。
“胭脂可以益容，凝香。”楚衡一本正经的说着，一旁的沈清表示很佩服。
“那——那如果一次性用特别特别特别多呢？”叶泽将特别这两个字加重了声调。
“胭脂多用也不利?，但如果用特别多，可能是遮掩身体的某些味道或者其他。”楚衡瞥了眼叶泽，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想用些胭脂水粉了。
叶泽感觉到了他们两个异常的目光，陪了个温和的笑容：“不是我，目前没有这个爱好。”
楚衡听叶泽这么说倒是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看到叶泽浓妆艳抹的样子，想想都觉得慎人。
叶泽也没有说是颜如玉，他自己也不确定当天闻到的味道是不是她的，如果说给沈清他们听了，万一是颜如玉身上有什么天生异味，说出来了还不让人家自卑害羞。
沈清洗了个脚就回屋了，推开门便看见楚衡滑到肩头的白衣，楚衡肌肤胜雪，吹弹可破。细腻的程度都让沈清有些惊叹了。
楚衡听见推门声，急忙将衣服拉了回去，整理了一下才回头看了眼沈清，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说出口。
“下次记得敲门。”憋了半天楚衡才冒出了句话。
“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说着，沈清褪去了上衣，麦色的肌肤裸露在楚衡的眼前。
沈清身材很好，腹部的肌肉恰到好处，一点也不夸张，线条很流利分明。
“不知羞耻。”
楚衡微低眉眼，不再看他。沈清也不知道楚衡害羞什么，被他这么说了一下，沈清赶忙将桌子上那件淡蓝色的素服穿上。
沈清这个人很适合淡蓝色，总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觉得与平日白衣加身的他判若两人。楚衡其实喜欢他穿蓝色一些，感觉干净利落。
沈清没有打算睡觉，他瞥见了楚衡放在桌上的笛子，拿起来，递到了唇边，试吹了几下……
“隔壁不要锯床腿了，大晚上的。”
“这谁呀，磨豆腐白天不行吗？”
“娘，是妖怪来了吗？”
……
楚衡听见四面八方的叫骂声，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
沈清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收了笛子：“哈哈哈，归安还认人啊！”
沈清看楚衡低眉雅笑的样子看得有些出神了：“你笑起来真像……嗯——像……像你家归儿子。”
楚衡收了笑容，归儿子？反应了半天，才反应出沈清说的是那只在往生殿的小狗。脸上瞬间就不乐意了。
沈清将归安递到他手里：“我不是说你是狗，我想说的是你这个人笑起来傻傻的，甜甜的。总之很好看。”
楚衡心里开心极了，可脸上依旧一副冷冰冰的。
楚衡挑起归安上的白色流苏：“你若喜欢笛乐，过几天我学了吹与你听。平日吹的是《魂镇》，不可乱吹。”
沈清没有想到楚衡会这么说，学了吹与我听？意思是特意为我学的？
沈清连忙摆手，笑着说：“这大可不必，我也只是无聊罢了，不是真喜欢。”
沈清怎么会不喜欢，以前因为喜欢听曲，偷偷跑进戏院子，被逮着了，差点儿没被打个半死。
他这么说，只是不想欠楚衡什么，他任何人的都不想欠，也不必欠。
楚衡收了归安，脸上挂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姣城天亮得晚，初春冬雪易融，冷得打紧。
沈清醒得晚，不情愿的从被子里钻出来，又忍不住缩了回去，来来回回几下，才下定决心爬起来。
醒来后都不见楚衡了，只见他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自己昨晚乱扔的白衣被他好好的挂着。
沈清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有些无奈。他和楚衡都是同样的睡觉，人家楚衡起床都是整洁干净，仙气飘飘的。为什么自己感觉是个乞丐一样哦。
沈清整理好房间后，沈清听见屋外有人说话，微微开了个门缝往外看。
只见叶泽接过了个女子手里的东西，女子面部羞涩的跑开了。
叶泽好奇的打开盒子，还没有准备开，就瞥见了沈清靠在门上，似笑非笑的样子。
“叶顺诗，老实交代，李行云给你什么了？是不是定情信物啊！”说着，沈清抢过叶泽手里的盒子，打开一看不过是几个月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