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摇了摇头,想让自己记起些什么。
她只是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特别是双腿间的酸痛,仿佛要撕裂她一般。
“醒了?”季冥渊嗓音低哑磁性,带着没睡醒的慵懒,他也微微睁开了眼,似乎感受到了她扭动着要起身。
“我,我怎么会在这?我昨晚是不是被强……”
“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是我!”他抢先答到,既然她没有想起来,不如将计就计,至少不要让她那么难过。他知道对一个女生来说,被侵犯意味着什么。
秋允诺看着季冥渊,心里说不出的情愫,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季冥渊,我好疼,昨晚,我让你轻一点的。”她微笑着凝视着她,语气有些嗔怪。
“是,我混蛋,看到你我完全把持不住自己,你知道的。”他咧嘴一笑,眉毛都往上挑了挑。
好像真的他们俩昨晚做了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似的。
“季冥渊,你好过分!”她脸颊微微泛红,撅起了小嘴,责怪着他,上面着上了一层淡粉色的光泽,诱人极了。
“我过分?还有更过分的,你要不要试一试?”季冥渊有些挑逗着看着她。
明明是一句有些无耻的话,可秋允诺眼眶却酸涩起来。
她只觉得心脏漏了不止一拍,真的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浑身上下的疼痛和伤痕怎么能欺骗她?就为了让她不那么难过不那么伤恸,他就装的是自己做的?她不是傻子。她不信,季冥渊那样一个高傲的人还想碰她这样一个不清不白的女人,一个被其他男人玷污了的女人。
“好啊!试……”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尽力呈现给他一个笑脸,她在试探他,她这么脏,季冥渊怎么会愿意碰她,这样他就不用再演了。
季冥渊盯着她诱人的嘴唇,攀上她的后颈,她未说完的话被他的吻强势地堵了回去。
季冥渊吻了她!
毫不犹豫。
她睁大了眼睛。
突如其来的吻换回了她所有的思绪。
画面重重叠叠地像电影一样闪过她的眼前,阴暗的地下室里,一个男人露出狰狞的面孔,她当时闭着眼,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发生了什么,可如渊薮的痛楚如同地狱伸出的魔掌,把她牢牢勒索。那一刻,无尽的羞辱感罪恶感笼罩着她,她顷刻间失去了所有。
温热的有些咸味的液体滑进了两人的嘴里,异常苦涩。
季冥渊放开了她,看着她泪眼婆娑,两滴清泪滑到嘴角。
他的心也跟着哭泣,钻心的痛。
“季冥渊。”她逼迫自己发出声音,嘴唇颤抖地不成样子。
“我在。”他闭上眼,不敢去看她的样。
“一切若还能从头来过,我依然毫无保留,把一切都给你,可我的身体已经不完整了,除了这个,余下的都是你的!”一字一句。
字字动人。
句句真切。
秋允诺何曾想到,她被侵犯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时都不曾掉一滴眼泪,可是季冥渊吻她的时候,她却哭了,在他的怀里,她卸下了所有的坚强。
身体不完整了,余下的都是你的!
这句话震撼着季冥渊的每一根心弦,他震惊地睁开眼,一个外表脆弱却内心坚强的女孩。
“允诺。”季冥渊有些慌乱地把她搂紧怀里,她想起了一切。
“你打算一直骗我到多久?”
“永远,如果可以,我会永远骗你!”
“我很脏,我不配得到你的吻!”她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带着丝丝颤栗。
“你不是说过你的原则是我,我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
“可我介意!”
“允诺,听我说,我没有把那个看的那么重要,我只会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又怎么会嫌弃你呢?”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
“……”秋允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没事,没事,想哭就哭出来。”她不是超人,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打击,要发泄出来。
秋允诺哭的越来越汹涌,泪水沾湿了季冥渊的衬衫。
如果她的生命中不会出现他,她也许觉得这不算什么,纯洁的定义是人的高尚品行,更不会像古代妇女立个贞节牌坊这样愚蠢的举动。可现在他出现了,还是她爱的男人,就算他不介意,但她怎么能不介意呢?她甚至有些鄙弃自己了。
感受到她的哭泣声渐渐变弱,季冥渊宠溺地看着她,“允诺,累的话躺一会儿。”秋允诺仍是死死地揪着他的衣领不放手,第一次,季冥渊发现秋允诺原来也会撒娇。
“我去买点饭,你知道,为了救你,我一天都没吃饭了,你忍心看我饿肚子吗?”其实,季冥渊是想给秋允诺买饭,吃点饭也能平复一下心情。
秋允诺眨了眨眼,才发现,即使是睡了一觉,季冥渊的眼眶仍有些微红,他如刀刻般的脸写满了疲倦,更显消瘦,只有眉宇只见透着他固有的凌厉。
“乖,听话!”季冥渊又一个吻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闻言,秋允诺果真松开了手。
她看着季冥渊高大的身影渐渐离去,为了找她,他饿了一天吗?恍惚之间,两行清泪不知不觉又落了下来。
松手的一刹那,她失去了肩膀,失去了依靠,她不想松开的。没多久,她只觉得丝丝凉意爬到全身,她瑟缩了下,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可她不敢闭上眼,因为那些画面像梦魇一般缠绕着她,她跌进了一张巨大的网,欲挣脱却逃不开。
季冥渊拎着饭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秋允诺睁着眼注视着天花板,她双目空洞,失去了所有的灵动,只留下了麻木的外壳。
他依旧深情款款地看着她,“起来了,喝粥。”
秋允诺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才发现他坐到了床边。
季冥渊拿着汤勺一勺一勺的吹凉了,再喂给她,秋允诺也没有拒绝,配合着他的动作张嘴喝粥,但仍是面无表情。
“我给你们老师请个假吧,多休息两天。”
“不要!”秋允诺脱口而出,季冥渊没想到让她留在家里照顾她她反应竟然这么大。
“允诺,听我说,你的情绪现在还不稳定,要平复好了心情再上学。”
“不要!”秋允诺头摇的更加猛烈了。
她不要,她要去学,她不能再对着这个床,这个房间了,看到这些,她都会想到她被强暴的一幕又一幕,这只会让那层阴影更加的抹不掉。
“好好好,你别激动,那你后天正常开学好不好?”季冥渊没有发脾气,极度耐心,像哄一个孩子。
秋允诺点了点头。
季冥渊想把她搂进怀里,和他刚刚触碰到她,她就瑟缩了一下,抗拒的意思非常明显。
“那你自己先吃饭,我去给你拿治疗擦伤的药物。”季冥渊看着她,似是有些无奈。
秋允诺无声地点了点头,依旧一言不发。
但其实她内心害怕他的离去,害怕一个人面对空空荡荡的房间。可她经历了那种事以后还是受不了其他人的触碰,哪怕那个人是季冥渊。
暖暖的灯光,暖暖的卧室,却怎么也温暖不了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