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昭然,李府,离开这老宅二十年之久的李奈,此时正坐在李氏的宝库中,他的身前是一张小方桌。
桌上空无一物,李奈的对面,此时正坐着一中年男子。他是李奈的父亲,李贤。
数天前,李贤突然将李奈从奉天城带了回来,两人路上未曾说过一句话。到达这里后,两人已经对峙了很久。
李奈阴沉着脸,他从小便未曾享受过父爱,母爱更没有,因为他的母亲从未出现在他面前过,据说那是个热衷功利的女人,为了权力爬了李贤的床,怀孕后以为自己能成为李府的母主,成天趾高气昂的使唤佣人并插手内务大肆检财。
可惜,她的算盘打的太好,而实情太过残酷,李奈出生后,李贤便立既解决了她,方法无人可知。
但她,自此再未在李府出现过。
李奈十八岁便逃出了这个冰冷的府邸。
这里的佣人年龄都不小了,也未曾招新人,佣人们对待他这个少爷看似恭敬,实则没有丝毫尊重,相对的,他们虽然对张惠吉严格要求,不假辞色,但每次她受伤,都能感受到在府中飘荡的浓浓的忧愁。
起初李奈因此而处处针对张惠吉,后来相处的久了,也就有了感情。
毕竟,张惠吉是全府上下数百人中唯一一个会真心对他笑的人。
十五岁他第一次提出与张惠吉定亲,结果被拒,此后的三年间他又提了无数次,又被拒了无数次,直到成年,他忍无可忍带着张惠吉离开了李府,离开了昭然去了清储国最西方,也接近最南方的奉天城。
但张惠吉却因为这些拒绝一直认为是自己身份贱配不上李奈,两人就这么僵了二十多年,直至去年四月,两人第一次交合。
这一次,李奈打定了主意不主动开口,一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张惠吉不知道,但全府上下都知道的。
“张惠吉,死了。”李贤开口,说出了李奈最不想听的答案。
李奈双掌紧握,指甲深深的刺入肉里,血流下也毫无感觉,他的脸上浮现了愤怒之色,而后又变为了哀伤。
“谁杀的。”李奈干巴巴的问,他的脑中此时只剩下复仇。
但他在说什么,他不知道,在干什么,他也不知道。
“你。”李贤看着李奈,平静的说,“我只后悔没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杀了你。”
他早已过了愤怒的年龄,自从那位死时,他已为他的心便死了,再也不会有不忍,再也不会痛苦,可他错了。张惠吉的死再次使他痛苦,痛苦中还夹杂着愧疚。
“我?”李奈有些不敢相信。
“她怀孕了,但她不能怀孕,那个叛徒,那个人渣!”李贤前两句同样平静,但后说后两句时似乎想到了谁,他开始了怒吼,斑白的长发无风而动,他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灵力在体内全速奔驰,似要怒起拔剑而战。
“罢了,你去吧,紫鹿崖。想知道惠吉身上的事,便自己去找吧,当然,最好什么都不要知道,你太弱了,比当初的我弱太多太多,什么都不要知道,什么都不要知道……专心教孩子吧,像我一样,不会有好结果,滚!滚!滚!”李奈的情绪极其混乱,他的瞳缩成一个针孔,“滚!”李贤用力一挥手,李奈被狂风直接卷飞了出去,狂风穿过了三十丈厚的泥土,岩石,将李奈卷出了密室,狂风威势不减,带着李奈,飞出昭然,飞向了沧江。
李奈的双手中各多了一样车西,左手里的是一枚储物戒,右手里的是一块穿着两枚婚戒的令牌,呼,狂风越过一千四百千米的距离,将李奈拍进了沧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