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明初略看了遍林凡的劳动合同，年薪24万？他皱眉，不是最低36万吗？
“24万？怎么这么低？10倍赔偿金？一般不是2-3倍吗？10倍是不是太高了？”马东明疑惑不解。
“劳动合同是我写的，怎么了？”孔瑶也上火了，有点颐指气使了。今天是她的特殊日子，自己的初恋情人回国看他，之前，她还处在激动与兴奋中，这个马东明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在文曲面前与自己怼起来了，一谈到林凡就这么情绪化。她可是孔氏副董事长的千金，要不是他的职务比自己高，要不是孔爸爸在自己面前极力介绍马东明给她，她也不会借调这头倔驴过来。
“你...你这是欺...“马东明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的不快道：”孔总，副董事长之前跟我通过话，林凡这名员工已经分配到我下面的乐团演奏会服务部，是不是由上城分部来定他的劳工合同？”
马东明这么一说，孔瑶也想起了孔爸爸之前的话语，林凡属于借调到苏城，那就是说林凡本来就属于上城，是自己想截下林凡的，还跟他签了劳动合同，而这份合同，人家马东明完全有权力否决，并启动重新签约。
想到林凡的不凡，那首《梦中的婚礼》钢琴曲，优雅的法式餐厅中，听着唯美的乐曲，让她想起了张文曲，想起了年轻时的初恋，羞涩、美妙、还带着浓浓的苦味。他的演奏似乎能直指人的内心，震颤人之灵魂。想到这些，孔瑶就有点舍不得放人，可是，当她看到身旁的张文曲，看到他脸带不解的眼神时，她内心突地一颤，是啊，心中所想所爱的人不是到自己身边了吗！
于是，孔瑶紧紧搂住张文曲的手臂，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颜道：“对不起，马总，林凡确实是上城的员工，是我着急招人，上午才急着要林凡签劳动合同。“孔瑶捋了捋鬓发，续道：“马总，抢了你的人，我很抱歉，上城可以重新与林凡签约。不过，马总，你看能不能让林凡留在苏城2个月，店里实在缺人，等我招到调音师，立刻放人，你看如何？”
见孔瑶退让了，马东明松了口气，他也怕孔瑶不放人，毕竟人家是孔氏二小姐，说白了自己一个打工者，对方真要不放人，他也没辙。于是点头表示同意孔瑶借调林凡2个月的要求，想了想问道：“孔总，记得孔董跟你说过林凡的薪酬是36万，怎么变成24万了？”
孔瑶一听乐了，身上的气息都隐隐发生变化，马东明很熟悉这种气息，因为他太多人身上都存在这样的气息，那就是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气息。
“马总，我昨晚准备了三份劳动合同的，第一份是我爸说的36万年薪/3倍违约金，另外两份是我自己修改的，一份是30万/3倍违约金，还有一份是苛刻的24万/10倍违约金，按我的预期是第二份合同，早上我先拿出了24万/10倍违约金给林凡看，你知道谈生意都是这样的，本想着等他开口谈薪酬过低的问题，可是没想到这个傻子没任何异议就直接签字了，马总，你说我能怎么办？”
孔瑶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切，不就是一个调音师吗！值得你这么着急吗？我介绍一个师妹...”张文曲想安慰孔瑶，只是话没说完就引来马东明冷冽的眼神，他不由停下话语，不再多说。
马东明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漂亮到令所有女人生忌的侄女，沉声道：“小瑶，我跟你爸认识几十年，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们大家族都重商道，一切利益至上，这也是你俩到现在还没走到一起的原因。”说到这，马东明顿了顿，看了张文曲一眼，继续道：“可是，你自己呢？似乎也成了你痛恨多年的家族成员中的一员了。”
“马叔，我...”孔瑶似乎也意识什么，皱着眉陷入沉思。
“小瑶，你好久没叫我马叔了。“马东明意味深长地看了孔瑶一眼，道：”乐器行业，音乐为伴，这是何其幸运的人生才能找到这样的职业，音乐能撼动人心，打开人的心扉，让平凡的人生有了幻想，让受挫的人们有了希望与寄托。音乐是需要纯粹、单纯的爱；甚至是执拗与狂热，只有真正爱音乐的人才能演奏出震撼灵魂的乐章！这话是你爸说的。”
马东明本不想说这些的，只是今天看到张文曲，看到他的行为举止，对调音师的藐视，以及在自己这个长者面前就敢与孔瑶眉来眼去的。马东明不想再待下去了，他今天看到的，是两个根本不尊重长者的年轻人，张文曲变了，孔瑶又何尝没有变化，在他看来，孔瑶的变化更大，更致命。
“我想，林凡一句话没说就签下合同不是因为他傻，而是他因为他是一个纯粹的热爱音乐的人。”
不懂礼数、利字为先、肤浅短视，马东明摇头叹息。
马东明拿上林凡的劳动合同，起身往外走。
出了办公室，马东明敲敲脑袋，头疼啊他，今天真是见鬼了，怎么遇到的都是让人感觉憋闷的事，韩傲那边的事，那高傲的性格让他一天都在妥协，让林凡晚上去帮忙，这事要是只两个月时限也就算了，可是，马东明知道韩傲的野心，他想建立演奏乐团，他需要人，林凡这样的天才，他岂会错过，两个月帮忙时限只是韩傲的托词罢了，这点小伎俩，他马东明岂会看不出来？孔瑶开了24万的年薪，到时候韩傲只要以两倍、三倍薪酬就能轻松抢到这个现成的演奏大师。
蠢人办蠢事！单单签约一个演奏大师进公司，公司的年盈利就能抵得上一个苏城专卖店了。不得不说孔瑶年轻缺经验，且肤浅短视。想到这，马东明根本就不想跟孔瑶照面，他是上城分部的销售部总经理，职能又岂是小小苏城专营点店店主能比的，要不是看在孔贺年的面子，再加上自己老家也是苏城，他岂会答应借调3个月时间，要知道少了这三个月的亲自坐镇，肯定会影响到上城乃至华东地区的年销售额。
毛丫头，开个分店，招个人还这样算计自己的员工，这让他对孔瑶很失望。
想到这，他哪会多待片刻，拿起林凡的劳动合同去找林凡，这事他要亲自处理，他可不想将来后悔。
哐当！门关上，留下孔瑶独立着，脸色很难看，显然马东明的话语刺激让她回忆起很多已埋葬在心底的琐碎。
我真的变了！孔瑶内心在动摇。
刚刚发生的一切，张文曲都看在眼里，这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他说了一句话，马东明那凌厉的眼神就让他闭嘴了，显然他的话已经让马东明感到不快了，只是他并不在意，一个资格老点的打工者吧了。不过，他倒是对那个林凡感兴趣，一个打工者，他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引起两个高层的博弈？
“文曲，我是不是变了？变得和那些堂兄堂弟一样了？”
看到孔瑶情绪低落，张文曲起身搂过她的香肩，笑着安慰道：“怎么了？不就是一个调音师吗！马东明虽老于世故，但他也是站在你爸这边的人，在高层也是说得上话的，份量不轻，他想要调音师就给他，咱再找一个不就是了。”
“不是，你不知道这个林凡，我爸特地打电话叮嘱一定要从犹录用，原定的36万年薪，我感觉高了，于是就给出了24万的年薪、10倍的违约金，我是不是太抠门了？经商不就是这样吗？”
“24万的年薪不算低了，只是那10倍违约金有点...”
不说还好，这一说，就连张文曲都感觉孔瑶很过分，他没说下去，心里却在想，女大十八变，变得何止是外貌，美丽的外表下，女人心却变得狠毒了，针对一个21岁的缀学青年行这事，马东明说得没错，这都够得上是欺诈行为了。想到这，张文曲盯着眼前的精致玉脸，让他越发看不懂女人了，只是，一想到几年前没得到的女人，没想到几年不见，对方反而更主动了，一副任君采撷的羞答模样，要不是这里是办公室，他都想就地正法了，心道这回怎么也得玩到手了再回美国。
马东明刚刚出来，老远就看到展销厅里，西洋乐器展销区围着不少人，看样子是起了冲突，一段琴音飘来，听着有点散音，一定是小提琴没调音的缘故，于是，马东明也挤进人群，老有兴趣地看着，他就想知道，手底下的员工是否有人能现场解决问题，不出所料，王强紧张了，他心中想定的人出现了，是林凡，只是，林凡没等到彭慧取来的调音器，而是直接演奏了，曲段一样，他却拉出了准确的音律来，这下连马东明也纳闷了，一首曲子，俩个专业人演奏，一个散音了，一个完美演奏，这不是见鬼了是什么?
直到林凡解释完了，马东明才了然其缘由。
钢琴、小提琴、二胡、古筝，好家伙中西通吃啊，马东明倒是期盼接下来的日子里林凡还能给他带来更大的惊喜。想到留住林凡的事，马东明等到他调音完了，连忙上前说了句“跟我来。”拉住林凡的胳膊就往办公室走，整得林凡都有点不知所措了，直到进入销售部经理办公室，二人坐定后，马东明道歉直言：“林凡，你的劳动合同我看了，签错了，你应该跟上城分部签约的，你在上城面试通过了，所以是上城分部的员工，属于借调到苏城这里的，几个月后还得回上城的。”
林凡一听有点郁闷了，自己希望在苏城上班的，这样能省去两头跑的辛苦。见马东明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跑去正修改劳动合同了，于是他只能耐心等待，2分钟后，一份新的劳动合同摆在林凡面前。
不等林凡细看，马东明率先道：“其他的没变，只修改了三处，你看看。”
马东明直接翻到修改处，介绍道：“这里，苏城分店改成上城分部，违约金从之前的10倍减到2倍，还有这里，你自己看看。”
马东明故意不说出来，等到林凡脸上出现错愕、惊喜后，又仅仅盯着马东明不动时，马东明才点头确认道：“你看的没有错，64万年薪。”
马东明起身，伸手笑道：“林凡同学，我是上城分部的销售部总经理，重新恭喜你，孔氏集团乐器公司上城分部的演奏会服务部聘用你为调音师。现暂时借调到苏城分店3个月。”
林凡起身与马东明握手。他没想到还有这好事，24万的年薪变成64万，他从始至终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说实话，他内心不感动是假的。
“马总，那上午的合同呢？孔总知道这事吗？”林凡有点忐忑，与那个骗婚老婆给的劳动合同相比，这份合同的薪酬能解决他缺钱的现状，一年的薪酬正好顶一年的住院费，余钱基本不剩，但已经很好了。
想到孔瑶的伎俩比韩傲还不如，马东明一脸摒弃道：“上午的合同你就当不存在，我立刻销毁。”
说着马东明起身拿起上午签的劳动合同书，当着林凡的面扔进碎纸机。
签了新合同，林凡还是很愉快的，只是回店里有段时间了，还是没看到那个骗婚老婆，颜值高，身材不比大学好友苏菲.冯差，林凡还想多看几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