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隆昌看着台上俞小单装模作样的拳法,简直就是花拳绣腿毫无威力可言。
他之前虽没见过此路拳法,但据他的了解推算,俞小单的拳法也并没有多么高深,不懂修行的人或许还能练上一练,对于修行之人来说,怎么会有人傻到用这种招式来实战较技?
坐在台下的花明雨虽然天赋不及堂兄杨隆昌,在年轻一代当中天赋也已不凡,稍慢片刻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
台下其他见多识广,有些底蕴的弟子很快也察觉出了事情的古怪。
杨隆昌和花明雨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一声讥笑。
二人身周传来了此起彼伏的赞叹声,夸赞的言语简直五花八门,不过有一点却是出奇的相同——都不是什么正路子的修行者应有的观赏角度!
两个人面上一僵,又朝身周的众人看了看,竟发现有几个修行人士也跟着众人附和起来,这是玩的哪一出?
……
半盏茶过后,台上的俞小单挺身,收拳,伸手擦了擦脑门上浮出的汗珠。
刚才的动作不算剧烈,如果换做没受伤前断不至如此,然而由于在床上躺了多日,身子尚未恢复彻底,不免有些虚弱。
再加上徐妙锦研究出的这套拳法比较古怪,每一个招式都尽可能的调动了身体上的肌肉,每一个姿势也都需要一丝不苟,因此一套拳下来,竟然罕见的流出汗来,过后却十分舒畅。
听小霏姑娘说这套拳法对于蕴养心神,保持形体也有不少好处呢!
过两日见到小妹阿愁一定要打给她看一看,俞小单心里这般想着,朝台下沉默着的众人行了一礼,转身朝台下走去。
几个参加画技比试的富家子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拦在俞小单身前,一脸媚笑,:“俞公子,我们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可否请俞公子再打一遍,我等把此套动作描画下来,留做纪念”
俞小单听了他们的来意,心中思索了一番,“没有得到小霏姑娘的准许,自己这样做是否不妥。“
众人见他面色犹豫,醒过神来,忙赔罪道:“是我等莽撞了,竟忘了道术外传的事来,得罪,得罪”
“俞小兄弟,何妨再打一遍让众人看看”程小乙朝俞小单哈哈笑道。
俞小单见程小乙也这般说,心中释然,转身站回木台,重新打起拳来。
站在楼上观看的两个侍女发出一声轻咦,绿猗姑娘也放下手里的书籍走了过来,看到台下的少年,心中也是发出一声感叹,怎么是他,这拳法和前段时间的不同啊,别说还挺好看的呢!
冷夜璇用余光看了看身周的女子,摇了摇头,转身走了椅子旁坐了,今日比武较技已经结束,出彩的青年也已经做了详细记录,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事她丝毫不感兴趣。
杨隆昌朝身旁的两个清河弟子低声说了几句,二人脚下一点飘然而起,跃上木台,朗声道:“在下清河刘火,刘陆也想借此机会展示下家传的通臂拳,顺便和俞公子探讨一番。”
二人说着也打起拳来,拳出如风,招式凌厉,只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看出其中绝妙之处的修行者难免眼露惊叹,称赞之声脱口而出。
台下的普通人见了刘火、刘露两兄弟的拳法,心中也觉不凡,可招式如此快捷,他们眼中哪看的真切,明了?
只不过片刻就将目光重新盯在了俞小单身上,神情专注,不知不觉竟也记下了几招。
虽无法运行体内灵气,身姿神韵也无法做到这般精确,但多少还能模仿出几分相似的动作,回去后难免要向周围的人展示一番自己领悟到的招式,说不定多模仿一段时间,自己也能感悟到修行的路数,突然能够修行了呢?
刘火、刘露二人听着下面的声音,依旧在大声地赞叹着俞小单的动作,心中一阵烦躁,在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俞小单身上之时,辗转腾挪的二人身体偶尔会靠向俞小单,彼此配合用身体遮挡一下,暗中伸出手拦截一下俞小单的动作。
受到阻挠的俞小单姿势一乱,忙避去一旁,显的十分狼狈。
“我程小乙的剑术也是精彩的很那,今日正好给大家再露一下!”程小乙抽出背后的玄色铁剑,朝着木台飘了过去。
四人在台上转来转去,招式令人看的眼花缭乱,无法盯在一处,半盏茶后待四人走下台来,一场闹剧方才止了,只是负责记录招式的几人,看着桌上杂乱的招式,一脸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片刻,两个粉衣女童走上台来,朝众人脆声宣布:“本次的较技前五名杰出弟子,分别是清河杨隆昌杨公子,益州梁羽生、铜州魏破之、柳州谷文远、池州钱亦谦”
随后上来八名身穿彩衣,头梳飞天髻的赤脚舞女,每人腰间挎着一红色腰鼓分站在八个方位,一双双白嫩的素手拍击在鼓面,鼓声热烈奔放。
伴着悦耳的鼓声走上来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健壮汉子,双手托举着一个直径不足一米的玉鼓,鼓面上站着一个翠衣女子,阔大的丝袖半遮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灵动清澈的双眼,双肩若削,云髻峨峨,虽没有金玉首饰装饰,却给人以璀璨的感觉,瘦弱而凹凸有致的身材,如轻灵的仙鹤般将欲翩然飞起。
翠衣女子随玉鼓移到木台中间,双手缓缓从面部移开,一个柔情绰约,延颈秀项的美女便呈现在了众人面前,众人如同饮美酒般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女子明明含辞未吐,但柔美的双眼似已说了千言万语。
“额!”王晓钟手里的茶杯还未举到嘴边便洒在了身上。
梁五将微眯的眼睛瞬间睁大。
程小乙在心里急忙念起静心经来。
俞小单看着这位翠衣女子不觉也变的痴了,看着对方修眉联娟,微抿的红唇,润如冰雪的肌肤,实在无法理解为何有人竟生的这般好看!
翠衣女子,双手放在腿侧朝众人福了一礼,柔柔道:“小女子绿猗有礼了,众位能来小女子无以为谢,仅以歌舞乐之”
四周的腰鼓声节奏缓慢地响了起来,鼓声逐渐加急,站在玉鼓上的女子,赤裸的双脚随着节奏点击在鼓面,声音清脆温润,如河岸浣纱小妹的木槌轻击,如江河的浪涛不停翻涌,身体若幽兰般拖着翠色的裙裾,在小小的玉鼓上凌波微步,飘然若神,化为投身山林间遨游嬉戏的飞鹤,谪落凡尘的姑射仙子!
……
至于绿猗姑娘如何走下台,为众人敬了酒献了茶,苍天可见啊!受此殊荣的众人实在是不记的了。断片!只能用断片来形容!
翠衣女子走到俞小单身边,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了几句,悄悄在他怀里塞了件东西,转身在两个女童的扶持下,依依然地去了。
俞小单半天回过神,才想翠衣女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般说的那句话“请将此物代小女子,送给柳树下看公子打拳的那位白袍少年”
俞小单脑袋一阵晕眩,心神再次受到冲击,伸手入怀,摸了摸那件事物,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心向自己莫不是傻了,“她让我把这个香囊送给徐妙锦?”
身旁的众人吃惊地盯着陷入痴呆状态中的俞小单,在他脸上狠狠地扫视了几遍,实在无法理解,凭什么这小子能得绿猗姑娘青睐,难道比自己长得还帅吗?什么时候长得呆也是一种优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