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要说你爱我
暂时稳住伤悲的心情，悦伶追问道：“那些太监们还说了什么？”
“说小玉是得了萱妃娘娘的好处，才去做的。”另一个宫女声若蚊蝇，却字字句句如冰凌，无情地砸向她。
“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内心一阵悲怅和愤然，沉痛地静了下来后，悦伶有气无力的下令。
“是。”那些宫女朝悦伶行了礼后，便逐一退了出去。
小玉，真的是你做的吗？悦伶闭上眼，泪水缓缓地溢出眸眶，滑过脸颊，掠过耳朵停落在她的脖颈上，浸湿了自己的衣服，湮灭了残存的一丝余望。
走进寝室，回想起身边发生的种种，悦伶突然像疯了似地开始砸东西，“老天爷，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你要如此玩弄和折磨我？为什么要把我扔在这个该死的地方？”悦伶大声咆哮着，她好痛苦，真的好痛苦，这个后宫当真不会有个可以真心信任的朋友吗？
突然，梳妆台上的一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她走过去，拿起了那封信……
姐姐，对不起，请原谅小玉的不辞而别。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恐怕小玉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你说的很对，这个后宫中没有一个人是可以值得相信的，她们不会同情、不会信任，更不会交出真心；她们只会嫉妒、背叛、处处针对和相互利用。初入宫的时候，因为我很笨，又不像那些宫女一样会逗自己的主子开心，所以不管是宫女太监们、还是主子们，总喜欢变着法子欺负我，拿我撒气，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有个真心待自己的人，那感觉真的很好。我知道我的办法很笨、很可笑，但是卑微的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救你，我走了，你不要难过，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小玉，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对不起，我不应该误会你的。”一滴滴的眼泪，犹如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滚落到纸上，“对不起，对不起……”她无力的坐到床上痛哭，她好累，真的好累，眼皮慢慢的开始阖上，任由身体缓缓地往下沉去。
“你醒啦？”东方弄影悬在半空多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想起小玉的死，悦伶对东方弄影的恨就更深了。
“我是想……”东方弄影炙热幽深的黑眸，此时的他没有自称朕而是贪婪地凝视着她，她好像又瘦了。
“少在这假惺惺了，你走，我不想看见你。”别开脸，不愿面对他。
宽厚结实的大手，缓缓地落在她纤弱的肩上，他不由得叹息一声：“小玉的死，我只能说抱歉，我清楚你心中的痛，我也知道你在怪我，但是你也要体谅我的处境，我所作的一切，所下的决定，都是为了你，知道吗？”
“你明明知道那件事不是她干的，明明知道她是清白的，你为什么要治她的罪？”悦伶的眼皮动了几下，由于恼怒而双手紧握成拳，“体谅你？”闪亮的明眸布满痛恨和愤慨。
“对于我来说，只要你没事，其他人我不管，更何况她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奴才而已。”低沉嘶哑的嗓音再次响起，他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耳畔，替她撩开了那一小撮显得有点凌乱的发丝，“莫非在你心中，我连一个卑微的奴才也不如？”
“奴才？奴才怎么了？奴才也是爹妈生的，难道就因为她的身份，你们就可以草菅人命吗？你知道不知道，对我蔡悦伶来说，小玉她不是奴才，她是我的朋友！”
“出去！”悦伶抬起双脚，狠狠地踢向他。
“你不要太过分了！”东方弄影眼神骤紧，阴霾地瞪着她，手指不受控制地来到悦伶的下巴上，大力一捏，出声大喝，“我都拉下面子，这样低声下气地跟你说话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也许在别人眼里，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们怕你，惧你，但是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悦伶一把拍开他抓住她下巴的手指，眼中的憎恨、厌恶之色，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怅然地低垂下头。
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去理他，悦伶重新躺直身子，将被子拉上盖住了头。
东方弄影见状，知道她这时候的心情很差，多说无益，便只好讷讷地退出了门外。
接下来的日子，悦伶一直都呆在寝房里，什么人也不见。即使东方弄影每天光顾好几趟，但是都被她关在门外，无奈他只能通过宫女和太监，了解她的状况。
窗外，春暖花开，可是她的内心却是一片黯淡。
“娘娘，您去哪？”守候在大殿的宫女，见悦伶径自走出凤鸾殿，甚感疑惑。
“本宫想出去走走，你们不许跟着。”悦伶淡淡地吩咐，语气含有不容否决的意味。
“可是殿下……”
“怎么？难道我出去走走也要得到他的允许吗？”
“请娘娘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宫女咬了咬嘴唇，头轻轻一磕，道：“奴婢知道，娘娘最近因为小玉的事很不开心，可是皇命难违，娘娘还是让我们跟着吧！”
“算了，想跟就跟着吧！”说完，悦伶继续迈动着脚步，踩在碎石路上，身后跟着一群宫女。
东方弄影，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不孤单了吗？就算身后跟再多的宫女又有什么用？走在最前头的自己……永远都是孤身一人。
迎面走来一名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看到悦伶，立刻按照宫中礼仪，退到一旁行礼，恭候她的走过。
“你？很面熟。”悦伶边说边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她肯定她在哪里曾经见过她。
她一愣，随即提醒道：“皇后娘娘记性还真差，不知西语国的百花楼娘娘还记得吗？”
“你是？白雪！”悦伶吃惊道。
“正是。”北慕雪笑着答道。
“雪妃娘娘，您的身子刚恢复，怎么又跑出来啦？”突然，一宫女喘着粗气跑了上来，将手中的披风披在了北慕雪身上，见悦伶也在，忙朝她行了个礼。
“不碍的，本宫的身子又没这么弱。”
“你就是……东方弄影新纳的妃子？”一时之间，震惊的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的，皇后娘娘。”她点头。
心中突然有点疼痛，悦伶轻声道：“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走走吧。”
“嗯。”随即，她遣走了她的宫女。
“你们也下去吧，有雪妃娘娘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她的口气很强硬，那些宫女也只好识趣的退了下去。
于是，两人在一起走着，很快便走到了湖那边，然后又开始沿着湖走了起来。
“真的很意外，你居然是个公主。”悦伶说话的声音有点干涩。
“我也很意外，你居然是他的皇后。”北慕雪苦笑着。
悦伶停下，北慕雪亦随着她的步伐停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她面无表情道：“你……很爱他？”
“对，我爱他，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放弃。”
“他很幸福。”一片枯叶落入湖中，打破平静，悦伶顿了顿，突然发现干涩的不仅仅是声音，连眼睛都酸痛起来，她柔声道：“大婚当日，真的很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