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昕穿了一身月光蓝的套装,里面是一件白色的衬衣打底,林昕的肤色很白,将一身清新的蓝穿出了特别的优雅来。
当她迈着优雅的步子跨入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她的办公桌前围了一圈的人,正在叽叽喳喳兴奋地说着什么,上前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是一大束包装精美的白玫瑰,每一朵都独立包装,足足有一怀抱那么多,旁边还有一个蓝色花纹的盒子,仿佛很精美的样子,不知装的什么东西。
刘岩一看到林昕,忙说到:“姐,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只说指名要送给你!”
“人呢?”
“刚走不多会儿,象是个刚毕业的女学生。说是受人之托,问她可有留言,只说知名不具上。”刘岩跟了林昕不到一年,对林昕行事的风格还是很了解的,所以,也算是交待得清楚。
林昕把那只精美的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装的是一只蓝色的景泰蓝花瓶,瓶颈很高,透出的光泛着一种低调的优雅。
林昕的心中瞬间翕动了一下,哼,知名不具上?在这个大多数人还在以温饱为主要生活奋斗目标的年代里,能够有如此闲情逸致,而又不切实际的,她认识的人里面,非一人莫属了。想起昨晚文静的所为,瞬间也就明白了。
虽然知道林昕家境不错,身边也必少不了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儿,但这样的阵仗大家也是初见,围观群众自是不肯轻易放过她,纷纷凑趣道:“吆,看样子,这种花定是花圃里培育的!”
“而且必定经历了长途跋涉!”
“这送花的人也必是一路小心呵护,且心诚意满!”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无非是想抽丝剥茧,试图从重重迷雾中,探听出蛛丝马迹,最终敲定案情。
切,这不正是昨晚她给出的鉴定结论吗?林昕摇摇头,做什么久了,都是会得职业病的!
“你们年青人哪,就是喜欢这些务虚的东西,要我说,这要是换成猪蹄子,得买多少只啊!”劳律师不停地摇着他那花白的头。
“吆,劳律师,您老也忒奢侈了,这要是换成大白馒头,得啃半年呢!”女律师李兰兰打趣道,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劳律师却不以为意:“大白馒头能一起啃一辈子也是一种福气呢!白头偕老在你们眼里,那都是叫一个浪漫啊,唯美啊,好象两个人在一起就只有风花雪月了。而到了一定年龄你们就知道了,两口人过日子,就是平平淡淡的三餐烟火,不离不弃的相濡以沫!”
“劳律师,想不到您老还怪长情的嘛!”李兰兰贼兮兮地说:“我曾看过一篇文章,鼓吹说男人是最长情的动物。代理了这么多的离婚案件之后,我终于明白,这话说得也不为过,男人十八岁时喜欢的是十八的女孩子,到了八十岁,居然喜欢的还是十八的!”几人就又都大笑起来。
刘岩没有搭不上的腔,他挤到最前面:“我觉得吧,这人生最快意之事,莫过于不同年龄时遇到不同的人,各取所需,各得所好,最好是二十岁时遇到四十岁的,我拥有青春你拥有世界,而到了四十岁时再喜欢上二十岁的,我享受你的青春,带你阅尽我人世的繁华!”
刘岩一番话说得豪气万分,神采飞扬,似乎他正站在人生的至高点,任由他予取予舍。
李兰兰马上响应到:“我就喜欢三十五岁的,有故事的男人有一种成熟的韵味!”
刘岩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而刚好三十五岁的高峰亮却笑嘻嘻地接了话茬:“仔细这么一琢磨吧,还别说,刘岩这话太有道理了,简直是人生终极理想啊!”
一句话,高律师便遭到了众人的集体打击,一直没吭声的刘亚芹哼道:“就怕有些人啊,到了四十岁既没了青春,还没拥有世界!”高峰亮便自觉地闭了嘴。
劳律师笑着再三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年青人,这都是些什么婚恋观啊,跟他们年青那会,可真就不一样了,那时候,一生只想遇到一个人,不求富贵,真心就好,结了婚,就是一辈子!
“来来来,大家赶紧地帮忙插起来,这时节能见到这么光鲜的花儿可是不多见的!”
还没等林昕发话呢,几个人已经把所有的工作全部搞定了。这时,刘亚芹突然惊异地说道:
“林昕,你有没有发现,跟你简直一个调调的呢!你不会是特意穿了这样子来,跟送花人搞那个心有灵犀的吧!”
边说,边上下打量着林昕,林昕进屋后就脱下了大衣,挂在了衣架上,刚好是上白下蓝的装束。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道的!看来,这送花的人还真的是很懂你的哦!”话中有话,绝对八卦的腔调。
“那当然,我们昕姐自然是玫瑰中的玫瑰!”刘岩绝对是林昕的铁杆儿助理。
“玫瑰中的玫瑰,我听说有一种玫瑰叫作蓝色妖姬,贼贵!”这只是玫瑰的传说,刘亚芹也没见过。
“哎哎,打住!”怎么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自己身上来了?林昕赶紧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却分明是欲盖弥章:“都不用干活了?跟没见过花儿似的!这跟楼下花圃子里的月季有啥两样?”
刘岩看着林昕的眼神,很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姐,这是白-玫-瑰,而且吧,白玫瑰它也是玫瑰,是玫瑰就代表爱情!”
林昕冷着脸再次镇压下去:“我看你很闲了不是?我下午开庭那卷你赶紧给我找出来,还有,明天去看守所那笔录头和手续你都准备好了没?下周我还有个健康权的案子没取证你阅卷了吗?”小样儿,不服,敢跟姐叫板儿?
果然,刘岩夹着尾巴逃走了,其他人也意犹未尽地散了。
林昕因为整理郭梓文的卷宗材料,一时晚了,索性打了电话告诉家里不回去吃饭了。
因为太投入,便忘记了时间,感到肚子“咕咕”地提出了抗议,始觉时候已经不早了,但林昕有一个毛病,遇到没做完的事情,不出结果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但她似乎是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这真是饿出新高度了,都出幻觉了。
抬头思索间,眼睛又看到了那瓶白玫瑰,一时恼起,一把拎起来就往旁边的废纸娄里扔去。让你纨绔,看你到垃圾筒里还怎么装高雅!
“这花,总是无辜的吧?”
一道醇厚的声音在寂寂的夜里乍起,把林昕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