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处身一个非常喧闹的环境,嘤嘤的哭泣声,满目的白色,这是一场葬礼,上面的黑白照片不就是我的妈妈?
这就是我缺失的那段记忆吧?
我站在角落里,看着满面痛苦的爸爸抱着我,而我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洋娃娃眨巴着眼睛,小声唱着歌。
我看着幼小的我呆呆的样子心里一阵疼痛,突然一群人冲了进来,领头的一个老婆婆直接扑到灵堂里大哭起来,这是谁。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看着她和妈妈有些相似的脸,我猜测这可能是我妈妈的亲人,那个老婆婆哭了一气,被周围的人搀扶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我从我爸的怀里拉到一边,我跌坐在地上,怀里的娃娃被扔在地上,它眨巴着眼睛唱着歌,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它短成两截,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幼小的自己跌坐在地上,看着爸爸和妈妈两边的亲人们打成一团,不知道被谁一推,我的头碰到桌子,一下子鲜血流了下来!人们还在混战,直到有人发现了血流满面的我,连忙抱着我送医院。
我站在这里,看着爸爸抱着我冲出去,不由得摸了摸额头的疤痕,那是一条淡淡的白色的痕迹,我都会用刘海儿遮着,问爸爸。他只是说是小时候不小心磕的,却对于伤痕的来历三缄其口。我终于知道了,也明白了我为什么会把那些痛苦的记忆封存起来。
是的,那些被我封存起来的记忆去潮水一般汹涌进我的大脑,我妈妈是自杀,她生完了我就得了产后抑郁症,而我爸除了陪伴和爱,给了她充裕的物质,她的病越来越严重,最后还是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的心里是内疚的,觉得如果没有我。我妈妈也许就不会死,所以我把自己的记忆封存起来,对于小时候发生的事一片空白。
突然场景开始变化,我看到妈妈站在我面前,她温柔的笑着说道“天真,好好活下去,妈妈已经解脱了,活着对于妈妈如刀刃,每一步都是痛苦,但是我不后悔生下你,你要好好的,听话!你会有新的美好的人生,而我,我也会的!要好好的!”我用力的向妈妈奔跑,只觉得她不停的飞速倒退,直到消失。
“妈妈!别走!”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满脸的泪水和汗水,江微微吓了一跳,说道“天天,你做梦了?看你这满头的汗,还喊妈妈呢。真是个小孩子!”她用毛巾擦着我头上的汗转头说道“哥哥,天天醒了,让张大夫进来吧!”
江微微说完对我低声说道“刚才你晕倒,哥哥赶忙把张大夫找了过来,刚刚给你针灸了说一会就会行,这会你醒了,让他再看看吧,也安心!”
我点点头,这个张大夫就是小时候给我调养身体的张伯伯吧,小时候他用把中药做成丸药给我吃,省去了我吃中药的苦处,我还是对他很信任的。但是我现在是郝天天,绝对不能做出和他很熟悉的样子,这样狡猾的像狐狸一般的江苏北就会更加肯定我的身份了。
我低着头,压抑着看到张伯伯的兴奋,身体有些虚弱的靠着江微微。
江苏北看着低头不语的郝天天心里有些难过,他明白自己的表现太多明显,郝天真估计已经猜到自己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对于自己又多了几分戒备,他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天真有可能还活着,虽然是以别人的身份,他还是忍不住一探究竟,这也是自己的执念了吧!呵呵!江苏北在心里有些瞧不起自己,怎么那些冷酷的手段就是在天真面前一点也用不出来呢?即使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就算有一丝希望,可以知道天真还活着,他也不想放弃。
张大夫正在给郝天天把脉,眉头皱了一下说道“把舌头伸出来!”天天听话的伸出舌头,“舌苔黄,脉象虚沉,你这小小年纪,肝气郁结,肺火旺,实在是太不注意身体了!”张大夫摇摇头,看着我叹着气。
我有些懵,莫不是郝天天还有我不知道的病,而她也活不了多久?
“那,我应该怎么办?”我我有些焦急的拉住张大夫的手。
“吃中药调理半年,我一会开个药方给你,半年以后再来找我!”张大夫低头仔细的写着药方,我连忙说道“可不可以做成药丸子。那个中药汤太难喝了!”
张大夫看了我一眼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怕苦怎么能好!怎么和你姐姐一样的,这么怕苦!哎!”他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算了,我给你做成丸药,你一个月过来拿一次吧!”
“好。谢谢张伯伯!”我开心的说道,却没注意到刚才张伯伯三个字一出口,江苏北的眼神一暗,他内心的疑惑仿佛要脱口而出,又压抑了回去。
张大夫开了药方,和我们同来的司机李叔和他回去拿药,江微微说了句让江苏北陪我一下,就去厨房看看晚饭好了没有。
屋里只剩下我和江苏北了,他坐在床边,看着我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知道你的秘密,你能不能坦诚的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我怀疑的是不是真的!你是天真吗?”
我不敢抬头,直觉得心跳的快要窒息,他知道了!是的!他知道了!
我有些震惊的看着他,知道再瞒着他也没有必要了。
“是的,我是天真!我重生在我妹妹身上了!”我一字一句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