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散宴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一点了,一会儿虽然想再陪卓怡去哪里逛逛,但是毕竟下午跟陈经理约了谈事情。或者晚上出去看个电影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心里这么想便就这么做,发现这会儿卓怡不在旁边,便问了旁边的盈盈。
“哦,刚看见你女朋友和靳瑜在洗手间外面聊着什么。”
她们能聊什么?难道靳瑜看出了卓怡是假装做我女朋友的?卓怡不会把我的底给歇出去了吧。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笼罩我的全身。
起身往洗手间处走去,隔了一段距离时,竟然听见了靳瑜大声怒吼的声音,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一个淡然处世遇事不惊的性子。
“你知道他还!你不打算告诉他吗?”
“我也是刚才知道。还有你以前跟我说的事,那个人就是庄友谦吧?”
“是又怎么样!”
“我真的昨天才认识他,今天跟他过来完全是巧合!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昨天才认识你就可以做她女朋友?我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随后靳瑜看见了在走廊转角处的我,阴沉着脸色的我。莫卓怡也发现了靳瑜不对劲的目光,转过身才看到我。
“你们……认识?”
我无法形容现在自己的感觉。是被她们欺骗的感觉?还是欺骗她们被拆穿而恼羞成怒的感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心底有一股怒火。如果不发泄出来,我会崩溃。就好比跌入一个万丈深渊,无论如何都摔不到地面,但是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想试试,到底是深渊底下的地面硬,还是我的血肉之躯更硬!
我不再理会她们,转头就出了酒店,后面似乎有人在喊我,我也分不清是靳瑜的声音还是莫卓怡的声音。
骗子,全都是骗子。她们是骗子,我也是骗子!童年的时候,父亲对我说,做生意没办法,骗这骗那身不由己。可是生活中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人。我问父亲,既然如此,正直的人该如何去做生意?父亲答不上来。
那时候母亲还在,她问我“谦谦,你觉得为什么人会说谎?”我不明白母亲的意思,说谎肯定是有理由的,各个人都有不同的理由。母亲遗留在我记忆里教导不多,但是当时她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那是因为有愿望所以才会说谎啊!”
母亲的初衷是要我理解那些说谎的人,我明白。可是谁来理解我?我一直喜欢靳瑜,从小她就要说嫁给我。高中结束后的暑假因为她考取了国外的名校,我们大学要分道扬镳。那夜我们偷食了禁果,但是望着干净整洁的床单我觉得我被骗了……当时少年心性,年轻气盛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哪里又去找什么解释?于是,我让她滚。
后来她跟我说,那天晚上雨很大,可是她就是哭不出来。
我想着一切一切的说辞一切一切的理由,来掩盖我那被撕碎的自尊心,最后我甚至连自己都骗了。我所做的这些其实没有意义,还可笑我想要寻找找些年来让我浑浑噩噩的理由,我不过是给自己的自甘堕落找个借口罢了。如今连这个借口都没了。
我开着接近两百码的时速冲刺在马路上,巨大的引擎声仿佛随时就会爆炸,我甚至没有盯着前面的路况。这时电话里传来信息提示声,最后我将车停靠在一家小超市旁,进去买了一扎灌装啤酒两包烟,就坐在路边自己的车里喝了起来。
短息大多数是靳瑜和卓怡发来的,我都懒得去看内容了。其实经过刚才一路发泄似的飙车我现在心情平静了不少,她们两个以后都是与我没有交集的人没有必要为了她们再动什么怒火,我依然可以继续无忧无虑的过我的富二代生活。
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信息署名是一个‘北方姑娘’的昵称,内容很简单“在干嘛?”一般会这么问我的都是那些‘女性朋友’们,我想不起来这个‘北方姑娘’是谁只当成了哪个晚上与之有过一段春宵的某人。便回到“在想你。”刚才闹了这么一出乌龙虽然现在心态平和了不少但依然有点难受,正好这个女孩一副想要约我样子我也不介意这个时候找她发泄一下情绪,来场友谊赛。
“渣男”对方回了过来。
这是在跟我打情骂俏吗?于是我问道“为什么说我渣男,我渣不渣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般说想你的都是渣男!”
我顿时有点烦躁,什么鬼?还能不能聊天了“那你再问我一次。”
“在干嘛?”
“在抛你家祖坟!”发完手机往旁边一丢也不再理会她自己点了根烟抽起来,想着真扫兴。
一根烟还没抽完电话就响了起来,号码显示的依旧是‘北方姑娘’这下我有点诧异了,一般我的‘女性朋友’是不知道我的号码的,而我号码簿里也一般都存着真实姓名不会留昵称的,毕竟我管理着一个商场与很多人有业务上的交流。
这时我才想了起来,这个‘北方姑娘’好像是两年前毕业旅游时在上京邂逅的一个女孩,之后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的联系,几乎每过一段时候她就会发信息过来跟我聊几句,这次隔了有段时间了导致自己一时半儿没反应过来。
接通了电话那头果然传来了一阵说不上熟悉的恼怒似的声音,“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呢,人家大老远从上京飞过来看你,还被你这么挤兑。”
我愣了一下“你来浔南了?”
“刚下飞机,快来接我。”随即掐了电话。
我一阵无语,这个女孩两年前在上京的确有过一面之缘,那会儿还被她给救了一次。不过这都过去两年了自己还能认得出她不,想起她偶尔会发给自己一些自拍照便翻了一下聊天记录。照片里的她很漂亮,不过现在修图技术实在太强这些自拍照只能当作参考。
半小时后抵达浔南机场,本来以为会要寻觅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一眼就在候机厅门口看到了坐在行李箱上百无聊赖的她。顿时,一些存在于两年前的零散记忆碎片在我的脑海里晃过。
曾经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乍看之下她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但又不失雍容大方的气质。一头微卷的黑发映衬着她那白皙的皮肤,很白,却不是病态的白。蓝色的休闲小西装搭配着一条白筒七分裤和镂空凉鞋,我认出了那是今年CHANEL夏季发布会上的新款价格不菲。路过的男女都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似乎她所在的角落瞬间成为了这个机场最明亮的地方,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我下了车朝她走去,她也发现了我起身向我招手。
“怎么没事跑浔南来了?”我拉起过她行李箱问道。
“毕业了出来玩玩。”
“浔南有什么好玩的?”
“哎呀,人家一女孩子要矜持点啊,总不能说特意是来看你的吧。”
“我还是外星人呢,你看我不也不特意赶着来地球接你了吗。”
“你能不能不贫啊,行行行,就当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好吧?”
“那我可真是感动死了。”我无奈摇了摇头完全没把她话当真,随后我诧异的发现她的拉杆箱竟然是真皮的,这世界上谁会无聊到去订做一只真皮的拉杆箱?除了那些钱多的没地方花的人!而且她刚才还把这拉杆箱当凳子坐……
“咦,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富二代啊,这迈凯伦虽然是两年前的旧款了,搁现在也得两百多万吧。”
“哪能跟你比。”放好行李箱后我帮她打开了车门,她一眼就能认出我的迈凯伦的型号而且价位也清楚的很,这更加坚定了我的想法。据说上京有不少真正的世家,她应该是哪个家族的千金大小姐,绝对不是我这样的小小暴发户可以比拟的。
“你要去哪?”开出机场我问道。
“找个地方吃饭先,我午饭还没吃呢。”
“要去订个酒店吗?”
“我有点洁癖不太想住酒店。你家有多的房间吗?”
我诧异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呃…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祁然,你呢?”
“庄友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