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我的肩膀被拍了两下,“你们在干吗?”转过头看见矮了我一个头多的卓怡站在我身后,她正皱着眉头望着我和那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看到卓怡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估计想到了刚才为什么我不理睬她们的原因。其中一个女孩张嘴似乎要替我辩解什么,我却向她们摇了摇手示意她们赶紧离开。
“你怎么来了?”待两个女孩离开后我问道。
“我怕某人难过的哭,就过来看看。”随后看着她们的背影道,“不过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啊,走到哪里都有人陪你。今早和你在电梯里那个女孩是谁?”卓怡问道。
“不认识,听说是传媒大学的。”我不想和她纠结这些事情,重新在花坛上坐下。
“你怎么又……”
“你要不要喝奶茶?”我突然站起身,也不管卓怡什么反映直接往广场外面跑了去,“你在这等我。”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我拎着两袋东西快步跑回刚才的地方,心里却有点忐忑:如果回去后发现卓怡已经等不及回家了,那我估计就成史上最惨男主角了,比什么断手短腿入赘遭尽白眼有逼不能装的都惨……随后看见卓怡依旧摆晃着双腿百无聊赖的坐在刚才的地方,我顿时松了口气。
“你去干嘛了啊,过了这么久,打你电话都不接。”见我回来卓怡立即向我抱怨道,“你买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东西?”
“椰果奶茶,提拉米苏,炸鸡啤酒”我边说边把袋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
“你不是就说去买奶茶吗?”
“怕你突然说不要喝了。”
“一开始我就没跟你说要喝啊……”卓怡气笑道,随后想起那天跟我说的话卓怡似乎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却知道她无奈的情绪来自何方。
她喝着奶茶吃提拉米苏,我喝着啤酒吃着炸鸡,本来晚饭就吃的饱,最后两人费了老大的劲才没将我买的东西给浪费掉。我摸着鼓起来的肚子觉得一时半会儿动不了身,看了眼旁边的卓怡,她正望着手中剩余的大半杯奶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喝椰果奶茶……”卓怡喃喃道。
我伸出手摸了摸的她的脑袋,卓怡很诧异于我的动作转过头望了我一眼,我却看见她的眼眶有点泛红。
“不会吧,把你感动哭了?”
“你到底,叫我出来想跟我说什么?”不理会我的调侃,卓怡问道。
我颤抖着嘴唇一时间踌躇无比,摸出刚才顺路买的大前门给点了一根,由于我并没有烟瘾几乎没怎么吸几口,一根烟也燃的非常慢,可直到燃尽我还是无法开口。就当我摸出烟盒打算再点一根的时候,卓怡似乎耗尽了耐心,叹了口气站起身就欲此离去。
我下意识的跟着站起,拉住她不让她离开,卓怡转过身并没有急于抽回她的手,而是愣愣的望着我仿佛在给我最后的机会。我感受到了手心里渗出的汗,又好像不止是我的。
“做我女朋友吧。”
卓怡低下头并没有思虑很久,“你以什么样的心态跟我说这句话?我记得前不久你还跟我说喜欢那个女孩子,并为她改变。”
“她回老家结婚去了……”
“你不觉得好笑吗?”卓怡抬起头望着我,眼中似有愤怒“我现在觉得你好肤浅!你在她那里得不到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今天早上那个女孩呢,她也满足不了你?你就要一个一个女孩试过去,这次是我下次是谁?”
“你跟她不一样……”
“庄友谦你好恶心,我们对你而言算什么?”说完卓怡甩开我的手大步朝广场外走去。
我不知道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多久,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广场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又是一阵冷风吹来,这次我有了被撕裂的感觉。我宁愿相信这周末的一切都只是错觉,是一场噩梦。我想回到之前那与吕丽竞争而奋斗时的状态,一边与卓怡保持着好友的关系,一边期待着下次与祁然的见面。
这时我才意识到,祁然出现后的这一个月,直到刚才为止我是那么充实,那么幸福。而且我也意识到,与她们的邂逅,并不是上天给予我的恩赐,而是对我这多年来浑噩生活的惩罚,一个求之不得的泡影。
我一个人行走在浔南的街头没有给自己设置终点,直到双脚疲惫不乏再也走不动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市中心的城中城。这里是浔南最繁华的闹市,不夜之地,各种酒吧夜场KTV通宵营业。而我现在似乎连喝酒的心情都没有,越是孤单的时候喝酒就觉得越是寂寞。
于是我就近找了一家网咖,周末在这里通宵的人不少,讨厌大厅的烟味便在角落的一个靠窗的双人包间里坐下。我并不热衷网游,只在大学的时候同室友们玩过一段时间。再次登上那说不熟悉的游戏界面,好友列表里果然一片漆黑。望向窗外繁华的街道,我再次被孤独感笼罩。
这时有一对年轻男女驻足在我包间外面,年龄仿佛比我稍小一点。男孩望着我问道“哥们介不介意拼个包间,我们两人用一台电脑就行,靠窗的包间就你这儿了。”
男孩很英俊女孩很漂亮,我惊讶的发现他们的长相竟说不出的相似,“兄妹?”我问道。
男孩点了点头。
“没事,你们坐吧”我说道,如果这会儿来了一对情侣坐我边上共用一台电脑卿卿我我,我一定会崩溃。
他们似乎是来看电影的,男孩从包里拿出两个外置音箱问我“介意吗?”我摇了摇头,随后他将音箱接好,开了部《普罗米修斯》。不得不说半夜看这类型的电影还是相当提神的,我不知不觉竟然也跟着他们看了起来。
男孩习惯性的摸出烟盒却发现里面没有烟了,正想起身去吧台买时我掏出自己才买的只抽了一根的大前门道“抽我的吧,我一个人抽不了多少。”男孩也不客气,朝我笑了下“谢了,哥”随后顺便也帮我点了一支。
然后与他们聊起天来,得知他们今年才毕业,哥哥在浔南外壤找了分工作住在公司宿舍,妹妹和男朋友一起住在市中心这边,今天是过来看妹妹的一会儿还要赶最早的一班地铁回去上班。我有点诧异怎么深更半夜的来访亲,却也不好多问。
之后又看了部《普罗米修斯》的续集,意犹未尽的讨论着情节一起走出网吧,这会儿天色已经蒙亮,城中城地铁站的早班车是六点半,离现在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便邀请他们一起在地铁站旁边的咖啡厅里吃了早饭。
“谢了,哥,还让你破费。”
“没事儿,还得谢谢你们,不然这一晚不知道得多难押。”我点了三分套餐,这会儿地铁站周边就这么一家咖啡厅营业着,所以人不少,几乎都是在等地铁的。
“怎么了,有心事?”这男孩的性格倒是与骆飞有点像,聊起天来随意亲和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
“昨晚跟人表白被嫌弃了。”男孩看着我有点意外,似乎觉得我这样穿着长相不凡的人被拒绝是很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又聊了一会儿时至发车点,男孩拜托我如果顺路的话送他妹妹一程,我接受了。女孩话一直不多说话好像有什么心事,路过便利的店的时候她朝我望了一眼,问我能不能陪她喝点酒,我答应了。
于是我们从便利店买了整整一袋灌装啤酒,坐在地铁站外的长凳上喝起来,边看着早高峰的人潮,边各自沉默着想心事,置身闹市却格外宁静。女孩似乎有意灌自己,很快两瓶下肚,而她眼神也开始朦胧。
“我失恋了…”忽然她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