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每一天放学,艾梦都会依旧准时地等在学校门口门卫室的柳树下。
“嗨。”艾梦向从校门口出来的他们打着招呼。
“嗨。”姬文婷也微笑地向艾梦招了招手。但席梦然却没有吱声相反偷偷地瞪了艾梦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
当走到林海佳苑时,席梦然又开始找起了蹩脚的理由左转进了林海佳苑小区,没有跟他们一起去秦思明和良一的租房学习。
一个星期后,席梦然向班主任申请了留校上晚自习。第二天,姬文婷和良一也向班主任申请了留校上晚自习。四人学习小组就这样又解散了。从此晚上放学的路上只有秦思明和艾梦俩个人的身影和在风中随风肆意飘扬的衣角。
夜晚,秦思明伏在书桌上写着作业,刚刚做完一张数学试卷,又从书包里拿出一摞厚厚的地理复习资料,即将迎来文理分科考试,秦思明已经决定好了要报文科,因为他心中的梦想已经一日一日在生根发芽,那就是成为一名像韩寒和郭敬明一样的作家。艾梦正坐在身后的床沿上专注地翻看着一本书。
“你恨我吗?”艾梦突然抬头轻声地问道。
秦思明正在低头算着一道地理东西半球时差的题,所以只是听到艾梦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低着头问道:“什么呀?”
“你恨我吗?”艾梦又问了一句。
“啊—?”秦思明莫名其妙地回头盯着艾梦的眼睛,然后走到艾梦身边坐下来问:“为什么这么问?”
艾梦打开手中的本子——原来艾梦看的是俩人从前制作的标本册,打开的那一页上大大地写着几个字:艾梦,我恨你。这是在艾梦突然消失后,秦思明生气写的一句话。
秦思明转了转眼珠,思索了一会儿说:“恨,特别恨,谁叫你突然就消失的,连声再见也不说!”
艾梦将眼波似水的眼睛转向秦思明,盯着他的眼睛,四目直直地相对起来,艾梦黑宝石般的眼睛的眼角滑落一丝晶莹的光芒。
秦思明赶忙伸手擦去艾梦眼角的那滴眼泪,急忙笑道:“逗你玩呢!”
“对不起。”艾梦眼底涌满了盈盈闪闪的泪水。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吗?”艾梦用纸巾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
“为什么?”秦思明拉过艾梦的手轻声地问。
“因为,”艾梦刚开口泪水又从眼底哗哗地流淌出来,瞬间成了泪人,声音也哽咽了起来。秦思明张开怀抱将哭得看着就让人心疼心碎的艾梦搂在怀里,安慰地抚摸着艾梦的头发。
“因为我父母出车祸去世了。”艾梦啜泣哽咽着说着原因。
原来那个夏天,就在开学前的一个礼拜,艾梦的父母出了车祸。葬礼结束后,她便跟她的舅舅回了家,但是她舅舅家的生活条件供不起她和舅舅家小弟俩个人同时上学,所以最后艾梦辍了学。
“对不起。”秦思明道歉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不期而遇’这家酒吧吗?”艾梦突然睁大着眼睛笑着问道。
“不知道。”秦思明摇了摇头。
“是《星光》,我看了你写的文章,知道你在这个高中上学,而且之前酒吧老板的朋友正好要在这里开个酒吧,所以我就跳槽来这了。”艾梦说完嘴角和眼睛同时弯弯地微笑了起来。
《星光》是一个杂志的名字,也是秦思明投稿的杂志——俩人从前最爱看的一个杂志,俩人曾经数无数次偷偷地在自习课上偷看《星光》杂志。当然,秦思明也是故意投的《星光》,因为他相信如果俩人是有缘分的,那么她一定还会买《星光》杂志,一定会看到他的文章,如果还爱自己,一定会来找自己的。
《星光》,《星光》,秦思明很喜欢这个杂志的名字,因为期待就像遥远的星空中的一颗星星,时而明亮,时而暗淡,甚至有时隐匿得无影无踪,但是,它其实永远就在那里,从未离去,而且依旧闪烁着光芒,等待着云雾散去,与我们再次相见。
“那怎么不来找我?”秦思明装出微愠的样子。
“嗯—,找过,我经常会在你周三体育课时站在铁栏外面看着你。”
“为什么不喊我?不让我知道?”秦思明掐了一下艾梦的脸颊。
“我很犹豫,不想去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所以最后我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一年内我们相遇了,那就是缘分,如果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城市里都遇不到,那……。”艾梦声音低沉下去。
“滴—滴—答—答,咚—咚—当—当”
纱窗外传来雨滴打在各种铁器和木制品上的声音,艾梦走到窗前将手伸出窗外,凉凉的雨滴滴在手上,回眸微笑道:“下雨了。”
“最好再下大点,下得越大越好,最好浇良一一个透心凉。”秦思明坏坏地微笑着。
十分钟后,良一‘咚’的一声从门外跑了进来,头发和衣服都往下滴答着水滴,一副‘落汤鸡’的样子。
“雨中的漫步肯定很浪漫吧!”秦思明靠着房门对着正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的良一嘲笑道。
“浪漫呀,你也可以呀,一会你俩也来个雨中漫步呗!”良一甩了甩前些日子烫的长而卷的日式发型。
“算了,雨中漫步是你和姬文婷俩人的专属浪漫,别人可学不来。”秦思明‘哈哈’大笑着。加上近日,这已经是良一和姬文婷约会第三次被大雨浇成落汤鸡了。
艾梦看了一眼的手表,快到酒吧驻唱的时间了。
“打什么伞呀!雨中漫步多浪漫呀,别浪费了这难得的机会,省得嫉妒我。”良一伏着门,朝打着伞已经走到大门口的秦思明和艾梦大声喊着。
第二天,良一感冒了。一整天,脑袋里回响的全是良一擤鼻涕的声音,上课老师讲一句话,他擤一下鼻涕;到了下课,便将上课擤的鼻涕团当成篮球一个一个地投进身后的垃圾桶。
翌日,秦思明也被良一传染感冒了,接下来,梁栋和胖虎也感冒了,四个人上课你一下我一下,轮流交替着擤着鼻涕,到了下课,便玩起鼻涕团投篮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