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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哎,到了,醒一醒。”秦思明望了望车窗外,然后用手推了推靠在自己肩头已经熟睡着了的良一。

良一将窗帘拉开闭着眼睛感受着灼热的阳光,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先睁开一只眼睛,半眯着一只眼睛适应了一下从车窗射进来的耀眼的阳光,才慢慢地睁开另一只眼皮惺忪的眼睛,伸着懒腰揉着双眼嘴里张大着嘴巴轻声地嚷嚷着“啊—”。

秦思明将良一伸懒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啪’地打了回去,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在后座聊得火热的梁栋和胖虎,也没听清俩人在聊些什么,但俩人满脸堆着笑意。

摇摇晃晃地转过几个弯后,到了站。四个人跟在同乘乘客后边排队下了客车,出了客运站四处望了望,在一个十字路口随意拦了一辆计程车。

来到了提前预订好了的宾馆,因为预定时只剩下两个双人床的房间,所以只能够俩人一间,但就因为这样问题便出现了,谁与谁一个房间?不,准确的说,是谁与‘呼噜大王’胖虎一间。

都深知一旦和胖虎一个房间,恐怕就要面临着一夜无眠,独守寂寞听雷赏月到天亮的可怜。胖虎的‘呼噜’声堪比巨雷霹雳,一起住的时候他们已经深深地领教过了,甚至都已经被其折服了,以至于最后胖虎自己一个人成功地侵占整整一个东屋,害得秦思明和良一俩人只好挤在西屋的一张床上,好歹是张双人床,但有时学习学到很晚,梁栋留下不走时,他们三人就得猜拳定胜负谁睡沙发。

胖虎的‘霹雳’呼噜还闹出过一段很搞笑的事情,记得他们刚搬到租房的那天晚上,隔壁邻居那家的大黄狗就和胖虎的呼噜声较上了劲,胖虎‘啊’一声,大黄狗就‘汪’一声,‘啊’、‘汪’……,而且最后俩人的声音似乎还有了鼓点节奏,较劲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早晨上学时,大黄狗朝他们吠叫时,嗓子都沙哑了。

四人在宾馆不休地争论一番后,梁栋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最后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双手赞同。

“OK。”四个人齐声地呼喊。

梁栋从地板上站起来走到床头拿起柜子上的电话:“喂,您好,306房间,麻烦给送一副扑克,谢谢。”

几分钟后,门铃响了,良一开门接过女服务员手中的扑克,礼貌地道了声谢谢,关上了门。

“来吧!天还亮着离黑天早了呢!老规矩。”良一拆开扑克的包装洗了洗牌,然后将扑克拈得整齐放在地毯上。

四个人盘坐在宾馆棕色木质地板上,开始抓起牌,打起扑克。

夕阳的柔光像女孩羞涩时脸颊上的绯红,从宾馆偌大的落地玻璃窗户照进来,洒在棕色的木板上,折射着金色的光泽。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已经悄然而过,地板上的一缕阳光转了个角度直直地射在秦思明的眼睛,秦思明将手里的牌扔了出去,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哇靠,5点了,再玩最后一把准备出去吃饭。”

不提吃饭也不饿,一提到瞬间四人都感觉饿了起来,刚抓完最后一把牌胖虎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怎么这么快,回来接着玩,最后谁输的多谁和胖虎一屋。”良一眯着笑眯眯的眼睛,哼哼唧唧道。因为现在结束的话,自己输的次数最多,也就是自己和胖虎一屋了。

“行,行,行,晚上你和胖虎接着玩吧。”秦思明嗤笑着说。梁栋也跟着嗤笑起来。

胖虎用双手假装使劲拉扯着衣领,学着电影里硬汉怒撕衣领的动作,脸上挤眉弄眼一幅好色之徒奸邪的嘴脸,还伸出舌头舔了一圈自己的上嘴唇,咧嘴道:“晚会我陪你玩。”还朝良一抛了一个色眯眯的媚眼。

“哎妈呀,真恶心,变态!”良一呕吐道,身上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嘎达。

四人很快收拾好了衣服和发型,穿上鞋欢笑着出门。

“走吃大餐去喽,良一请客。”秦思明拿着三人赢的钱在良一眼前晃了几下。

“哎!真是点背,邪了门了,俩个小时一把没看到王长什么样子!”良一抱怨地嘟囔着关上房门。

四个人听了计程车的推荐,去了一家名叫小渔之家的烧烤店。炎热闷燥的夜晚,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在屋里烧烤,绝大多数的人都选择店外露天烧烤,一边吹着海风一边仰望天空,可谓是对酒当歌聊,人生几何?

秦思明四人在角落的一棵大树下落了座,看着菜单点起了烧烤,也学着大人一样点了几瓶啤酒,装起成熟的模样。一米之远的邻桌几个人喝得正喝在兴头上,对酒当歌地大肆聊着梦想抒发着情感,其实都是吹吹牛皮而已,这是烧烤摊常见的欢乐场景,最后几人似乎喝得稍微有些多了点,其中一个人摇摇晃晃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开始举杯邀起明月来,但今晚的月亮似乎并不打算赴其之约,以至于尴尬地并没于对影成三人。看得秦思明四人直想发笑,但为了不惹麻烦,只好强行捂着肚子将满腹笑意忍在肚子里。

秦思明四人偷偷地用余光欣赏着邻桌免费的表演,开起了烧烤桌上的三英战吕布——胖虎,因为胖虎一个人能顶得上秦思明、良一和梁栋三个人的量。

邻桌在结束时,一起站起来拿着整瓶碰杯干了起来,而且其中有一个更是表演起‘龙卷风’——就是将整整一绿瓶啤酒放进嘴里边摇边喝,整瓶瓶酒只需几秒就进了肚。为什么叫‘龙卷风’呢?因为在边摇边喝时,瓶子里的瓶酒会像龙卷风一样旋转着钻进喉咙。

“喔—”秦思明、良一和胖虎迅速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以免被胖虎误伤到。胖虎学着刚刚走的邻桌那个男的玩起‘龙卷风’,但是失败了,‘龙卷风’表演成了‘汹涌的喷泉’,一瞬间,洁白的啤酒沫从胖虎的嘴里像喷泉一般汹涌喷了出来。

“哎,帮着扶着点呗!”弯着腰搀扶着身材魁梧的胖虎的良一在秦思明和梁栋的后面喘着粗气呼喊着。而因为吃多撑到肚子痛的胖虎边走边‘嗯嗯啊啊’地呻吟着。

“你俩今天是一个屋的,所以他是你的,随你处置吧!”秦思明和梁栋俩人昂首挺胸地继续边说边笑地前行。

良一终于被虎背熊腰的胖虎压倒了。俩个人瘫躺在地面上,良一又像小时候哭鼻子坐在地上耍赖一样说:“不行了,实在是没劲了。”

看到良一又像小时候哭鼻子耍赖的模样,不禁有一段回忆从秦思明脑海的最深处汹涌袭来,浮现于脑海的表面:一个夏日午后的河边,那时还没有梁栋,秦思明、良一、胖虎还有那个记忆深处的点着红脑门的女孩——于小溪,四个人在河边抓鱼,现在一回想已经忘记了因为什么缘故了,良一和胖虎突然打了起来,胖虎从小就又胖又壮,比同龄的孩子要大很多,在班级里属于巨无霸,独一档的存在,而良一虽然算不上矮,但很瘦,所以俩人站在一块时,真是应了话了“蚂蚁搬石头、蚍蜉撼树、小麻雀刁大象、乐夫与胖虎——不自量力”,结果可想而知,但战斗的过程很有趣很搞笑,胖虎一把就将良一仍进了河里,并且不让良一上岸,还朝河里的良一喊着‘上岸就打你,打完再给你扔下去’,良一坐在河里嚎啕大哭,最后哭得胖虎心烦了,喊道“不许哭,憋回去”,吓得良一憋着嘴巴眼睛直流泪,看得岸上的秦思明和于小溪‘哈哈’大笑,最后良哭着跑回了家,听说那天晚上良一的妈妈敏姨领着良一找胖虎家去了。但事后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胖虎还是照样每隔个三五天便欺负良一一回,后来初中还总欺负良一帮他写作业,当然这时候已经不再是儿时的那种‘欺负’了,是纯属打闹而已了。

秦思明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那天于小溪‘哈哈’大笑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银铃像风铃,但仔细一想似乎已经忘记了样子。想起于小溪后又难免会跟着想起艾梦,而俩人似乎恰恰相反,秦思明依旧深深地记得那天傍晚艾梦荡着秋千弹着吉他为他唱着她学会的第一首吉他歌曲的样子和神情,但唱歌时的声音已经记不清了。

“谁让你吃那么多。”良一大口地喘了一口气,狠狠地拍了一下胖虎的脑袋。

胖虎肚子疼得没有功夫跟良一吵嘴皮子,要是平时冲良一拍自己脑袋的一下,早就骑在良一的脖子上给他一顿爆捶。

夜空上方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黑棉被,看不见了一颗星星,长长的街道上也没有一个人一辆车一只猫和狗,只有一排亮着而不算亮的路灯像一个个呆瓜般呆呆地站着,秦思明四人并排地将双手拄在背后的地面上坐在街道上仰着漆黑压抑的夜空,经过一天炎炎烈日的暴晒,油漆路面此时还残留着点点余温,天然的加了热的床,躺在上面很舒服。

一滴冰凉的东西突然滴在了良一的脸上,伸手一摸,是雨滴。再仰头望向夜空,又一滴冰凉的雨滴落在了脸上,便猛然站起来喊道:“不好了,下雨了。”

同样感受到了雨滴的秦思明和梁栋也迅速地从地面上跳了,架起依旧瘫着的胖虎准备开跑。良一摆了一个超人的姿势,朝着深邃飘雨的夜空撕开嗓子喊道:“GO!”

可怜奔跑的速度还是输给了大雨,四个人被浇成了水鸭子。

“良一,你的行李包。”秦思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手里拎着良一蓝色的行李包站在良一和胖虎的房门外敲着门。

良一同样顶着一头也是湿漉漉的头发来开门,接过秦思明手里的行李包。

“良一,晚安,祝你做个好梦。”秦思明一脸幸灾乐祸地笑道。

“嗤,谢谢你的好意,我肯定会做个好梦,也祝你和梁栋做个好梦哦!”良一将行李包担在肩膀上,冲秦思明抛了一个媚眼,心里却在暗爽得意,等着看好戏。

熄了灯后,良一冲完澡就上了床,在胖虎睡着打呼噜前就睡着了,毕竟小时候已经习惯了超吵闹的坏境——通宵麻将声。但是对门的秦时明和梁栋可就惨了,凌晨四点就被突如其来的闹钟铃声给吵醒了,害得俩人不得不爬起来翻找这发声的该死物。

不用猜了,哈哈,就是良一偷偷放在秦思明和梁栋床下的。

第二天早晨。

“喂,好点了么?”买早餐回来的良一隔着浴室的玻璃。

“好了,不疼了。”胖虎从浴室探出肥头大耳的脑袋,脸上还带着微笑。

胖虎走到镜子前照着镜子梳了梳头发,良一将早餐递到胖虎的手中,走进洗手间将镜子前的胖虎推了出去。在镜子前喷着发胶,捏一捏左边捏一捏右边,最后对着镜子自恋地微笑道:“太帅了!”

“你说我这么帅,出去会不会因为被妒忌挨揍吧!”良一问着胖虎。

胖虎懒得搭理良一,没有吱声继续换着衣服。

“咚咚咚”良一和胖虎拎着早餐敲着秦思明和梁栋的房门,“干嘛呢?磨磨蹭蹭的!”

趴在床上睡着回笼觉的梁栋从床上弹起来走过去开的门,秦思明正在洗手间拿着毛巾擦着脸。

“昨晚睡得如何?我猜你睡得肯定特别香!”良一靠着洗手间的门边朝秦思明微笑地眨着眼睛,心中正爽歪歪着。

“睡得挺好呀!你呢?我猜肯定也挺很好的吧?”秦思明按响剃须刀乱着下巴胡子。

“我呀,还可以吧,一觉到天亮。”良一回道。

秦思明乱玩胡子将剃须刀收回盒子里放进行李箱,然后一把将良一拽倒在床上,沙发上的梁栋迅速地将毯子蒙到良一的脑袋上,俩人给良一一顿暴打。而胖虎却一脸懵然地站在窗前,因为他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情。

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良一将毯子从头上拽了下来,刚刚打理过的发型已经变得乱糟糟的,打了发胶的头发已经一缕一缕地粘在了一块,大口地喘着粗气:“要憋死啦,要谋杀呀!”然后拿起身边的枕头扔向秦思明,秦思明又给他扔了回去。

良一仰面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着。而秦思明和梁栋俩人各自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干净的衣服穿起来。

“一场恶战就这么结束啦?哎!观众还没看尽兴呢!”胖虎靠着窗户摇着头叹息道。

“算不上恶战,只不过是惩奸除恶教训一下卑鄙的小人罢了!”秦思明搂着梁栋的肩膀,鄙视着良一。

良一一脸不屑地“嗤”了一声,然后坐了起来。虽说是被秦思明和梁栋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但心里依旧洋洋得意着:“卑鄙就卑鄙,小人就小人吧!小人心安理得睡得香,坦荡君子睡不着!”

良一甩了甩被弄得乱糟糟的头发,走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又开始重新整理起自己的发型,左边捏一下右边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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