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春龙抬头,阳气生发,春雷乍动,天气渐渐变暖。萧子恒和徐兰由县城返回,由于时日尚早,二人并不着急赶路,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二人毕竟年轻,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灵山位于县城西北十几里路,行至半途萧子恒突然对徐兰说道:“师姐,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只见萧子恒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徐兰接过盒子,一面说道:“什么东西啊。”一面将盒子打开,只见盒子中正是她看中的那个浅褐色的树叶状小吊坠,非金非玉,虽不名贵却也雅致。徐兰惊喜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我只是看看又没说要,你怎么买回来了。”“我看你喜欢,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出去买了,这个花不了多少钱,翡翠的我可买不起。”萧子恒笑着说道。“这个就很好,我才不稀罕什么翡翠的,谢谢你师弟。”徐兰脸色红红的说道。阳光照在徐兰的脸上,少女含羞的样子格外的美丽,可惜人总是容易忽略身边的风景,萧子恒未曾注意到徐兰的异样,笑着说道“师姐喜欢就好。”便只顾向前走去。“师弟等等,今天是你生辰,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说着徐兰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递给萧子恒,萧子恒接过说道:“师姐,这里面是什么?”便也动手打开,只见里面是一个小小的平安符。“这是我跟惠灵大师专门给你求的,你随身带在身上,会保佑你平平安安。”徐兰红着脸笑着说道。“谢谢师姐。”萧子恒说着将平安符放进香囊,把它挂在腰间,未曾发现徐兰脸上似乎有一丝失望的神情。大约世间男女之事,男子往往更加粗心,流于表象,常常被陌生的漂亮女子吸引,对于身边的人反而会忽略她的美丽。而女子喜欢一个人更加没有道理可言,可能只是因为一件小事,一个举动,就会从此念念不忘,情根深种,正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知不觉间徐兰已经对萧子恒情根深种,而萧子恒对徐兰的感情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萧子恒粗心,不知道徐兰送他香囊其实另有用意,只以为是普通的礼物,并未多想。徐兰突然有些生气,脸色不快的快步向前走去,萧子恒见她突然生气,心中诧异,问了几次徐兰不理他,他也只好闷着头赶路。
回到家中,徐清风正在整治饭菜,今天是萧子恒生辰,他打算做一桌丰盛的饭菜来给他庆祝,同时有几件事要跟萧子恒说。徐清风见他们二人早早的回来,心中奇怪,便问道:“怎么没有多玩会,出什么事了吗,回来的这么早。”徐兰说道:“没有,没什么好玩的,有些累了就回来了,爹我给你买了一套衣服,待会你试一下。”徐清风心中暗自高兴,到底是自己闺女知道心疼自己。口中却说道:“爹又不缺衣服,怎么又给爹买,你给子恒买就行了。”“给他也买了一套。”徐兰说着过来帮忙,萧子恒也连忙过来帮忙,几人一起杀鸡宰羊,忙的不亦乐乎。只是徐兰对萧子恒始终爱答不理,萧子恒十分郁闷。徐清风见状只道他们二人闹什么别扭,暗自摇了摇头,心中好笑。
几人忙活半天,做了一桌饭菜,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也不知萧子恒用了什么方法,徐兰对他不在生气,两人有说有笑,还把今天在县城发生的事跟徐清风说了一遍,徐清风听后说了他们几句,也没有多怪他们,只是警告他们江湖险恶,暂时不要进城,以免惹出什么意外。二人满口答应,心中却不以为意,心想就凭那柴鹏还能把他们怎么样。
几人刚刚坐下正准备用饭,突然院外一个声音传来:“无量天尊,贫道有礼了,可否进来讨杯水喝?”徐清风听到此人说话中气充沛,知道来者是个高手,心中奇怪,此地甚是偏僻,怎么这么晚了会有道士来到此地,只是他虽心中奇怪,到底艺高人胆大,也并不惧怕,当下开口说道:“道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道长请进。”说着站起身来,迎出门外。那道士也不客气,走进小院,径直走到屋门外,徐清风见来者五十开外,面目清瘦,腰挂长剑,手持浮尘,腰中还挂有一枚龙武堂的令牌,隐约露出一个玄字,徐清风心中一凛,来者竟是一个大成之境的高手。徐清风开门见山问道:“道长是龙武堂的人,不知到此有何贵干?”那道士行了一礼,开口说道:“贫道来自终南山长春宫,道号阳城子,现在的确是在龙武堂修行,此次打扰徐施主却不是龙武堂的公事,乃是因为我长春宫的私事。”萧子恒认出这老道士是在饭馆吃饭的那个老者,当时其余人都离开,只有这个老人留在那里面,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大高手。萧子恒心中有些疑惑,自己白天才见过他,现在就找了过来,要是替那柴鹏出头当时就该出手,可要是说与他没有关系也未免太过巧合,于是开口问道:“这位道长,我们在城中见过,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到底是什么事?”那道人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少侠是怀疑贫道跟踪你而来吧,没错,贫道确实是跟着萧少侠找到此处,又跟镇中百姓打听知道徐居士,是以知道各位姓名。”这道人倒也磊落,显然是有备而来。只听他接着说道:“贫道此来是找徐居士问一件事,徐居士是否听说过罗真教?”徐清风见此人提到罗真教之名,想起死去的亡妻,心中淡淡的悲伤,不知此人跟罗真教有何瓜葛,点了点头,淡淡说道:“二十多年前有些过节。”“不知有何过节?徐居士是否杀了他们的首领?”那道士神色严肃的问道。“那罗真教作恶多端,曾抓了内子欲行不轨,被我与好友遇见,他们首领的确被我们所杀。不知这位道长跟那首领什么关系?”徐清风也不隐瞒,心中暗自戒备。那道士点了点头,说道:“罗真教首领是我长春宫弃徒,原来道号阳真子,是我的师兄,他虽误入歧途,但我年幼时曾对我有恩。况且即便清理门户也当查明真相由我长春宫出手,说不得贫道要跟徐居士讨一个说法了,不知当年杀我师兄的另一人是谁?”“他已经过世多年了。”徐清风仍是淡淡说道。“无量天尊。”那阳城子念了声道号打个稽首。“我有一事不明,想请道长赐教。”徐清风拱了拱手说道。“徐居士请问。”“时过多年,道长怎么知道是我杀了你那师弟的?”徐清风问道。那道士并不忙着回答,只是说道:“徐居士不请我进去一坐吗,贫道一路行来有些饥饿。”“你这道士跟踪我们,居心不良,还想让我们请你吃饭吗?”徐兰气愤的说道。萧子恒附和道:“就是,你这老道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那师兄更不是好人。”“子恒徐兰,不得无礼。”徐清风对二人训斥道。又对阳城子说道:“道长勿怪,这两个孩子被我宠坏了,不懂礼数。道长,里面请。”说完站到一旁,伸手恭请阳城子进屋。那阳城子连说无妨,打个稽首便当先走进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