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对局记录（1）
“这说明了什么？”陈小川仿佛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有点激动地问道。
白涛也显得有点激动，“谋杀，”他说道，“这很可能是一场谋杀，这个神秘女人便是本案的凶手。”
“用眼睛杀人吗？”
“她是用眼睛对洪阿姨进行了催眠，控制了洪阿姨的思想，这样，洪阿姨才会在一种昏昏欲睡的情况下向后倒去，而不是自然地向前俯下。”
“单靠用眼睛注视便能对人进行催眠并控制人的思想吗？”
“那是一种超能力，催眠师的催眠并非是超能力，但像她那样的催眠应该是一种超能力，”白涛说道，“理论上，人们经过修炼都可以做到。当然事实上这并不容易。”
“你亲眼目睹过吗？”
“事实上，我便可以做到，不过我似乎缺乏这方面的天赋，功力有限。”
“这仅仅还只是一种猜测，是吗？”
“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是的。不过我们把它推断为谋杀，许多疑点便可以很好的得到解释。比如，神秘女子身上的神秘光晕，还有，你妻子为什么总是在梦中遗忘了那个至为重要的场景，又为什么在一流催眠师的催眠下也不能记起梦中的场景，反而不受控制的沉沉睡去。”
“那光晕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具有超能力的人在发功时出现的灵光。”
“梦中遗忘呢？”
“当你妻子梦到神秘女人对洪阿姨进行催眠时，她一样受到了催眠，因为这个梦本身就是千柔和她母亲之间的一种心灵感应，洪阿姨在跌落悬崖的瞬间的所有感受，在梦中，她都感受到了。就这样，她本来已经是出于睡眠的状态，又在梦中受到了催眠，当然会转入无梦的熟睡，也即转入了正相睡眠，醒来后当然会遗忘了那个片段。”
“原来是这样，那么失败的催眠呢？”
“一样的道理，当康裴仑对你的妻子进行中浅度的催眠，帮她恢复记忆时，在她脑中重现了催眠的场景，形成了催眠效果的叠加，使她进入了熟睡的状态。否则，像康裴仑这样的大师，怎么会接连五次失败。”
“想不到，洪姨竟然可能是被人谋杀的，”陈小川悲愤地说道，“我一定要发现真相，如果那个女人真是凶手，我一定要把她给揪出来，可惜我们没有一点证据和线索。”
“灵魂学是一门可以大大造福人类的学科，但什么东西都是一把双刃剑，在研究灵魂学的人中，难免有些图谋不轨的人，利用他们的知识和异能去干罪恶的勾当。”白涛说道，“我知道有这么一些人存在，我的理想就是在正义需要我时，去揭发和阻止这类罪恶。多年来，我一直在为此做着准备。”说到这里，他的目光中透出坚毅和自信的神情来。
陈小川已经回到了集团总部，一个人要是同时拥有了令人眼红的权利与叫人艳羡的娇妻，那他也一定失去了许多自由。
书房里，电脑屏幕上的山茶花艳丽而又透着诡秘的气息。
此刻，白涛正对着它呆呆出神。
洪皎离奇地坠崖身亡，许千柔的怪梦，这些好像都在他的分析下得到了很好的解释。
但这诡异的山茶花究竟意味着什么？
毫无疑问，它是洪皎在惨死的一刹那向女儿传出的一个重要信号，也许，比洪皎所遗忘的那部分更为重要。
湖水、月亮、旋转的光，这些便是许千柔对梦中遗忘部分的模糊印象，她说这些是变异了的印象，它们究竟指向了什么？既然无法想起它是什么，她又为什么肯定地说那是关乎她母亲死因的。
落地灯的灯光被调暗了，白涛带着谜团睡去。
睡梦中，他见到了那朵山茶花，它盛开在轻纱一般的薄雾之中，显得艳丽无俦。就像妖魔界妖娆的女王，面戴着黑纱巾，诡异，透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定力极强的白涛，也仿佛挡不住它的诱惑，缓缓地走到了它的面前。
“茶花多是没有香气的，你为什么这么香，又美的这样迷人？”白涛将鼻子凑到花瓣上嗅着，喃喃说道。
那花儿接触到了白涛的气息，本已经盛开的花瓣更舒展了，娇嫩的花蕊吐露，香甜的气息已令白涛微微晕眩。
花蕊轻轻颤动，宛如美人的玉手轻舒，在做着一个暧昧的手势。
忽然，隐约有歌声传来，歌声凄美，白涛倾耳听去，那歌声仿佛是从花心中传来的。
“不经意的一眼，便让前生种种都浮现。爱的轮回早已注定，是宿命何须逃避……”
歌声让白涛如痴如醉。
多么熟悉的歌声啊！他一定是在那里听过它，并且，在很久以前就被它打动过。
对了，那是十年前的一天夜里，在梧桐大酒店的2088号总统套房中，在那个凄美惊骇的怪梦中，他和陈小川一起听到的——王语梦的歌声。
“莫非王语梦的鬼魂还在？”白涛一下从梦中惊醒。
丝丝晨曦透过窗纱。床头的柜子上，手机正播放着这首曾经在十几年前红极一时的《爱之初见》。白涛这才想起自己昨天睡觉之前摆弄了一会手机，无意间又听到这首经典老歌，便将它定为手机铃音。
铃音已经响了有一会，还在继续响着。
是陈小川的来电。莫非是千柔想起了什么？
“亿鑫科技材料研究所的总工程师于昨夜突然死亡，这不论是对亿鑫公司，还是对本集团来说，都是个天大的事。”陈小川在电话里说道，“所以，你得放下自己的业务，跟我一起过去看看。我会在40分钟内赶到你那儿，你赶快准备一下。”
六点四十分，白涛坐进了陈小川的那辆加长智控车内。
陈小川拉开了茶几，让白涛用点早餐，他本人交叉双手靠在沙发上，开始讲述他通过视频通话了解到的情况，还有其他一些他认为和本案有关的情况。
“五点四十六分，”陈小川说道，“许杰，就是千柔的哥哥，亿鑫公司的老总，拨打视频电话呼叫我，我当时就预感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因为他还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呼叫过我。
接通了电话，才知道是王士品主任出事了。今天早上他的助手向他呈递一天的工作计划，发现他死在办公桌前的老板椅里。他赶忙把这一情况上报给许杰。
亿鑫科技并不是天宇集团最大的子公司，却一直是天宇集团创造利润最多的子公司，在集团所有的子公司中，它是居于核心地位的，而亿鑫那天文数字般的利润，主要来自于它对新材料的研发，也可以说主要来自一个人，就是王士品，他是亿鑫科技材料研究所所长，也是公司合成材料研发工程的总工程师。
王士品是许杰的大学老师，当年北华大学材料工程技术系系主任，物理学院副院长。他与许杰相互赏识。还在大学时，两人之间就建立了极为深厚的感情。许杰成为亿鑫的老总之后，王士品就来到了亿鑫，一个忠心耿耿，一个倚重有加，两人关系更非从前可比。
当然，王士品能被重用，却非是靠着他和许杰之间的私人感情，他确实是一位能够担当大任的人。在合成材料领域，他是一位世界级的天才。难得的是，他不仅是一位杰出的科学家，还有着卓越的领导能力，他能够给他带领的科研团队注入活跃的思想，和火焰般的激情，这使亿鑫的材料研究所能够始终跻身于材料科技的前沿。
所以，你可以想象王士品的死去对许杰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了。
更何况，他们正在研发一种高性能的多功能复合材料，如果该项研发获得成功，许杰将被提升为集团的副总，并随时有可能接管父亲在集团的全部股权，执掌整个集团。谁能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样的事。说不定，该项研发会长期陷入停滞呢。”
车子下了高架路，驶向了南杭市郊区的环湖科技新区。它在绿荫蔽日一片树林中穿过，缓缓开进了亿鑫科技公司。
亿鑫的材料研究所是一座十九层的弧形大厦，它坐落湖边，呈东北走向，北面是一湖碧波，东面的一部分面对着几百米宽的林带，大厦本身固然气派十足，设施先进，其环境也不能说不是优雅宜人了。
不过，此时那几张停在大厦前的警车，和骤然加强的安保措施带来的紧张气氛，已经改变了这里原有的氛围。就是不知情的人看了，也能猜到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过来迎接白涛与陈小川的是亿鑫的总裁助理马骏，他彬彬有礼地将两人带到了二楼的行政办公室。
办公室大门敞开，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把头深深埋进手掌中，用他那修长的十指神经质般的抓握着自己的头发。
“许总，白医师和陈助理来了。”马助理轻快地走到办公桌前说道。
年轻男子赶紧起身到门前迎接，他紧紧握住白涛的手说道：“我看过你和小川的合影，也听小川讲过不少你们的故事。在我心里，早已经把你当成了一个相交多年的朋友。我叫许杰，我们以后彼此之间就直呼其名，好吗？”
这番话通常只是几句当不得真的外交辞令。不过许杰眼中透出的激动、热情，都表明他的言辞是真心的。
一个未见面就把自己当朋友，一见面就和自己做朋友的人，岂能不令你感动。
白涛也紧握着许杰的手，快速打量了一下许杰。他面前的这位年轻的总裁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极为清秀，是一个可以让男人都心动的男人。他黑亮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天然的忧郁，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像一位艺术家。不过，他那微微翘起的下巴和轮廓极其分明的嘴唇，都显示出了他内心的那份坚毅，表明他虽然可能多愁善感，却仍不失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寒暄之后，许杰请两人坐下，开始讲述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本来，生老病死都是寻常事，再伟大的人物也难免。不过，一个身体一向非常健康的人，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死亡，这就不寻常了。我们一向重视员工的健康，公司有着自己的顾问医生团队，为员工提供一流的医疗保健服务。王主任当然更是享受着最高规格的医疗保健待遇，就在前天，我们的几位专家还为王主任做了一次全面的体检，体检证明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非常健康。可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会突然死去。”
“医师来了吗？他们有什么看法？”白涛问道。
“奇就奇在这里。”许杰说道，“考虑到王主任死的太突然，他又死在一个极为重要的岗位上，我们便向警方报了案。几名法医经过鉴定，认定王主任是由于心跳突然停滞而在瞬间死亡。这让我们大吃一惊，赶紧找来了我们的心内科专家，他们前天还说王主任的心脏比许多年轻人的都要棒。”
“他们同意法医的鉴定吗？”白涛问道。
“他们完全同意法医的鉴定，而且进一步确定王主任是因为心脏左右束枝传导在突然间完全阻塞而导致了心跳骤停。不过他们一致坚持他们前天对王主任的检查结果能够充分说明王主任心脏非常健康，并说出现这样的情况，在他们看来是不可能的，不过不可能发生的事既然发生了，他们只能说这是目前的医学尚无法解释的。”
“这会不会是某种药物、某种毒品造成的？”陈小川问。
“法医和我们的医学专家经过仔细的检查、化验，已经排除了这种可能。”
“警察们怎么看待这件事？”白涛沉思了片刻才问道。
“他们毫无头绪。本来，他们认为王主任要么是突发疾病，要么是被人下毒谋杀，不过医师们的话让他们傻了眼。他们来之后倒是询问了王主任的助手——朱秘书，也煞有介事地检查了现场，不过他们几乎毫无发现。”看来，许杰对警察的无能感到非常不满。
白涛微微笑了笑，说道：“从下面停的车来看，来的可是本市鼎鼎有名的重案一组的人，他们倒并非无能之辈，难道他们竟然连一点线索也没能发现？。”
“他们倒是发现了一条线索，那就是王主任在昨夜十一点多一点接到了两个来电，都是同一个号码。这和法医鉴定的王主任的死亡时间刚好对的上。朱秘书认出来电号码是一个叫蒋文文的女孩的，她本来是亿鑫材料研究所的实验员，三个月前，她因为工作上犯了重大失误，给研究所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被研究所开除了。他们查到这一点，认定蒋文文有重大作案嫌疑，便追查蒋文文的下落。结果却是令人吃惊的。”
“为什么？”
“他们查到蒋文文于昨天凌晨跳楼自杀，造成头部重伤，被送进了南杭市第一医院。昨夜，就是在王主任接到来电的时间，蒋文文正在接受颅脑手术，并死在了手术台上。一个正在做颅脑手术的人是不可能打电话的，死人更不可能打电话。这条线索只使本案更显得迷雾重重，除此之外，他们便没有其他发现了。”
“看来，事情是有点离奇诡秘，”白涛起身说道，“我既然来了，就得到现场去看看。”
“那太好了，”许杰说道，“本来，我应该留下陪着你们的，不过父亲让我尽快赶到他那里，因为王主任的死不仅是公司的重大损失，对集团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事。好在小川对这里都熟悉，他又可以代表集团在这儿行驶权利，这里就交给你和小川了。中午请和小川一起到家里来用餐。”
许杰走后，陈小川陪着白涛来到了王主任在研究所的寝室。这是位于十五楼的一个套间，拥有一个起居室和一个宽敞的可以用来办公的书房，朱秘书接到了陈小川的电话，正站在门口迎接。此时，他还面带戚容。
这时，重案一组的成员因为在现场已经无法获得更多的线索，便留下两名警察看守现场，其余的都动身回警局了。亿鑫的顾问医师们都是市里大医院的骨干，业务繁忙，更早早离开了这里。此时，房间内只剩下一胖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