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澄在办公室泡着咖啡,回想到之前居然有个“古董”和自己求婚,她害怕地摇摇头,仿佛要逼迫自己将那段恐怖的画面从记忆中甩掉!
忽然,手机亮了起来,是凌熙的助理兔兔给唐澄发来的求救语音——唐律师!完蛋了完蛋了!上周我们森系服装预售了,可是货一直没到。熙爷让我们去催,工厂那边说马上就能出货,结果一拖拖到现在,付了预付款的客人们都奓毛了,现在每天催单好几遍。没想到我们今天再去催,工厂统一口径,说效益不行,已经停工了。工人全部遣散,厂子等着接盘,连机器都一起卖了!
唐澄立即拟了一份律师函,让兔兔发给门户网站控制舆论,然后要求工作室马上对客户承诺两天之内发货,现在想退款的也可以立刻退。
兔兔感激唐澄的提醒与帮助,关键时刻,真的还是老板的朋友比老板靠谱!
唐澄发完消息,急忙给凌熙打电话。
“你签的什么破合同啊?!”
凌熙听到唐澄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也急了。
“文静一点能死啊?合同怎么了?”
“预付款,没有;全款,交货日期,没有。你签之前怎么也不拿来给我看一下呢?人家不坑你坑谁?现在出问题了,惊不惊喜?我跟你说,这老板八成从一开始就想要忽悠你!”
“不可能吧……我现在就杀过去,要真像你说的那样,看我不灭了他!”
凌熙收拾东西准备从家里离开,莫格利穿着凌熙的大衣,怀里抱着一个大背包,以为凌熙要带自己回森林,非常高兴地跟着凌熙上车。
却没想到凌熙一踩油门一路开到了工厂前。
“莫格利,下车!”
“You jump,I jump!”莫格利学着《泰坦尼克号》里的台词回应凌熙。
凌熙把莫格利拖下车,蹑手蹑脚地朝着工厂紧闭的大门走过去,贴在门缝边往里看。
轰隆隆的机器运作声震耳欲聋。
工厂员工堵在门口不让凌熙进去,凌熙追问打头的人,可对方却和凌熙打太极说老板不在。凌熙扬言,如果今天见不到老板就不走。员工只好偷偷去办公室二楼请示工厂老板。
工厂老板在办公室玩着高尔夫,气定神闲地教育前来汇报的员工,“这种小事还来问我!就说我在托斯卡纳度假,不在这儿!”
莫格利耳朵微动,二楼工厂老板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立即一字一句重复给凌熙听。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凌熙对莫格利的特殊技能也算略知一二,比如他有敏锐的听觉、嗅觉,夜色中视觉也比普通人要好很多,体力、耐力也属于优秀,而用石子击碎路灯的情景也证明了他的狩猎才能。所以凌熙深信莫格利的话。
她冲开员工的阻挡,气呼呼地直冲到二楼,一把推开工厂老板办公室的门。
工厂老板吓了一跳,瞬间变脸赔笑道:“哈,凌熙,好久不见啊。”
“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你接了别人的大单,也不想追究了,你把钱还给我吧。”
“小姑娘,我真没钱,你别看我有这么大个厂,但是我没有流动资金啊,工人的薪水我还欠着呢!”
凌熙看了一眼莫格利,灵机一动说道:“那行吧,我今天过来的时候车没油了,身上没带钱,能不能借我一百块钱加个油?”
“这当然没问题啦!”
工厂老板掏出一百块钱给凌熙,没想到这个傻姑娘那么好打发,损失一百块钱赶走一个催债的,这笔买卖着实划算!
凌熙拿到工厂老板的一百块钱,转身就塞到莫格利手里。
“记住了,就找这个味道!”
莫格利闻了闻,直奔储藏柜,敲了敲一块隔板,然后把隔板抽出,下面果然有一个20寸的随身行李箱。他帅气地拎出箱子打开,里面全是一捆一捆的人民币。
工厂老板完全看傻了。
不知何时,一群员工也聚在了老板门前,盯着行李箱发出“哇”的惊叹声。
“老板,既然你有钱还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凌熙说着拿起装人民币的箱子,拉着莫格利就跑。
“拦住他们!”身后传来老板的吼叫。
现场的员工早就对这个只顾自己快活,不管员工死活的老板不满了。这次看到有人惩恶扬善,内心大呼过瘾!他们不约而同地给凌熙和莫格利让开一条路!
凌熙拉着莫格利顺利逃离了工厂!莫格利喜滋滋地看着凌熙,仿佛一个邀功的孩子。
凌熙打开一包牛肉干丢给莫格利。
这世上除了莫格利,再也没人那么真心地对她好了吧,就算是亲人也不会。
凌熙想到莫格利马上要被送走,忽然又有些舍不得。
一个电话打破凌熙的思绪。
“你现在在哪儿?马上给我回来做直播!粉丝都要炸了!”唐澄气急败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凌熙看了眼毫不知情认真吃牛肉干的莫格利,一踩油门,拐上了回市区的高速路。
莫格利发现车又开到了凌熙家,不明所以,不是说好要送自己回森林的吗?
“别问,先下车,回头再给你解释。”
莫格利只好充满疑惑地下车,刚踏进门口,就看到客厅中,唐澄、任何、李凯和兔兔已经严阵以待。
李凯给凌熙递上公关稿,兔兔给凌熙化妆,唐澄滔滔不绝地和凌熙说着注意事项,每个人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完全忽略了莫格利的存在。
唐澄一个手势,直播开始,凌熙清了清嗓子,开始阅读公关稿的内容: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不满,这次延期,主要是代工厂那边出了问题。当然,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是我们没有准时把货交到大家手上,放了大家‘鸽子’,这个锅,我来背。申请退款的客户,三天内订金会原数退还;愿意继续相信我们的客户,下一季的新款不仅会让大家优先选择,还会把原订金两倍膨胀,抵用现金……”
凌熙的公关稿还没念完,买家的弹幕就开始狂轰滥炸。
——还下次,当我们傻吗?
——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不会卷款跑路吧?
——骗我们钱的大骗子,再也不信你了。
凌熙的无明火噌地一下蹿上来,直接呛了回去:“到底谁骗过你们下单了?不都是你们自愿的吗?”
唐澄和助理们纷纷给凌熙摆手,示意她平静,不要继续跟粉丝呛下去。可凌熙一肚子委屈正好无处发泄,自顾自说了起来:“我这么辛辛苦苦盯工厂,跑设计。你们以为我就为了赚这几个小钱,上帝也是要讲理的吧……”
可是“上帝”并没有那么好说话,凌熙彻底激怒了粉丝,弹幕上纷纷出现了“退款,取关,拉黑”的字样。
唐澄一把拽起凌熙,离开了直播画面。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生肖属烟花吗?这么易燃易爆,粉丝都被你炸没了。”
凌熙这才从刚才的愤怒中缓过来,不由得懊恼起来。粉丝可是她的衣食父母,她怎么能那么冲动地和他们说话呢?
看着退款申请的曲线一下子蹿了上去,众人陷入了绝望。凌熙从未想到,追捧自己的粉丝有一天会抛弃她。一阵恐惧从心底蔓延,仿佛将她打回一无所有的原形。
莫格利若有所思地看着众人,他学着模仿凌熙,站到镜头前,一字一句将唐澄之前教凌熙的话背诵起来,“对不起大家,这一路以来,我们都特别艰难,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粉丝们看到镜头里竟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孩,面部轮廓棱角分明,浓密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般清澈的眼睛,肤色古铜,犹如古希腊雕像般迷人。
——你是谁啊?哇,好帅!
——居然有胸肌!
——你和熙爷什么关系?男朋友吗?
弹幕上因为莫格利的意外出场,纷纷抛出疑问与感叹。
凌熙看到粉丝数量因莫格利登场而再次攀升,灵机一动,赶忙抓住莫格利一起凑到镜头前,和粉丝介绍起身边这个陌生的男子,“你们猜得没错,他就是我的……男朋友!这就是我想告诉大家的惊喜!”
——男朋友不错!
——撒糖啊,甜蜜!
——求再直播!
——看在男朋友份儿上,先原谅你啦!
弹幕上开始飘满祝福的话语,粉丝对莫格利的喜爱化解了对凌熙工作室的不满。
麻烦解除后,凌熙满意地将直播关闭。
唐澄有些忧虑,难道莫格利要继续和凌熙做直播吗?怎么安排这个还不能正常交流的野人?他愿意留下来吗?
凌熙不以为意,和大家解释了莫格利经过这段时间的城市生活,语言能力在恢复,而且一些基本的生活能力,比如使用平板电脑看电影等也已经基本掌握,让大家不用太担心。她对这个闯入她生活,又莫名多次帮助她的家伙有种说不清的亲切与信任。想到可以有个理由留下莫格利,凌熙居然有一丝兴奋,她安抚莫格利先回去睡觉,明天一早再安排他的生活。
莫格利只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经过一晚的兵荒马乱,黑夜中的霓虹灯光渐渐淡下去,东方开始出现微光。
星云变幻中,太阳缓缓升起,带来新的生机。
一阵乒乒乓乓的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传来,莫格利被吵得早早起床。
凌熙和唐澄两个人一起做了顿丰盛的早饭,盘子里的煎鸡蛋有些老,边缘还有煳掉的黑边;面包上的果酱并不均匀,一坨一坨地粘住;粥也有些清汤寡水,上面浮着几片菜叶。
凌熙试探地询问莫格利,“这段时间在我家开不开心?”
“……开心。”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你对我很好!”
“那你想不想留下来?”
“……”
没等莫格利说完,凌熙一把捧着莫格利的脸揉捏,“我就知道,你不是一只白眼狼!我就当你默认了,赶紧吃,吃完带你去干一件大事。”
莫格利的脸在凌熙的魔爪下变化出各种夸张的表情,后面那句“但是”也被淹没。
凌熙笑眯眯地看着莫格利把早饭吃完,嘱咐唐澄给莫格利换一身造型。唐澄无奈,准备拉着莫格利离开。莫格利非常惊慌,抓住凌熙的胳膊不放。
“凌熙,我会记住你的!”
唐澄听到莫格利和凌熙的道别,不禁打了个冷战。
“呃,就分开几小时,不用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
“我会记住你……祖宗八辈儿的。”
凌熙刚升起的感动瞬间涣散,这又是什么鬼电影的台词啊!
她一把拽开莫格利搭着自己的手,将他塞到唐澄身边。
“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地把他推给我?是想赶去见郑理吧?”唐澄笑眯眯地看着凌熙。
凌熙心想:“这个死丫头怎么那么了解自己?!”
自从前一天的直播之后,凌熙的焦虑和不安就开始放大。
万一郑理误以为莫格利是她男朋友怎么办?
他会不会伤心?
会不会失望?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会不会就此断送在她虚假的直播上?
眼见自己的心事被唐澄拆穿,凌熙也直言不讳道:“知道你还不快带莫格利走!”
唐澄颇有深意地一笑,边祝凌熙好运,边拉着莫格利离开。
莫格利傻傻地一路跟着唐澄,最后停在了商场楼下。
他跟随着唐澄,乘着四面都是玻璃的电梯缓缓来到商场一层。
唐澄不由分说地将莫格利直接拉到拐角处的理发店。理发师技巧娴熟,手起刀落,地上的头发越来越多。镜中人的五官,因少了头发的遮挡而逐渐清晰起来。
唐澄打量着莫格利,满意地一笑,又将他拉进一家男装店。柜台小姐将衬衫熨平,给莫格利穿上。等形象焕然一新的莫格利朝着唐澄走来,唐澄端在手里的咖啡差点儿洒在地上。风衣、围巾、皮鞋、修身裤,简单的装扮在莫格利身上发生了神奇的化学反应。莫格利变成了剑眉星目的大帅哥,像是走上红毯的明星,所有的妆容正好,灯光的弧度剪裁出恰到好处的侧脸。
唐澄暗自感叹,如果第一面见到的莫格利是这样,她早就下手了!
突然,莫格利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给唐澄。唐澄打开一看,是一颗巧克力,她不由得乐了。
“这么快就学会人类社会的礼尚往来了,无师自通嘛。”
莫格利脸上露出笑容,他拉开自己的口袋,里面有着更多的巧克力,“给凌熙。”
这家伙,陪他剪头发、逛街、买衣服,居然才给自己一颗,给凌熙那么多,真叫人有些不平衡。
唐澄愤愤不平,却也懒得和他计较,要是这家伙真的是凌熙男朋友,凌熙倒也很幸福啊。
想着想着,唐澄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远处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不是陆子曰吗?而他对面那个人,好像是自己的客户,正在和白艺凌打离婚官司的池旭。
唐澄拉开车门,让莫格利先进,她偷偷来到陆子曰和池旭身边,只见池旭拿出一个红包递给陆子曰。
“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红包你拿回去,官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放水。”
“给你钱,是因为看得起你。别趁机端架子油盐不进,我告诉你,这个世界,还真不是什么都那么公平的。”
“你可能想多了,我还真没想改变世界,当初选择学法律只是想维护自己内心认同的秩序而已。”
唐澄听到他们的对话,已知道个大概。
她忽然觉得陆子曰这个“老古董”,居然有点酷。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唐澄顿了顿,径直往陆子曰和池旭面前走去。
陆子曰和池旭对唐澄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
池旭有些尴尬,想解释,却被唐澄打断,“对律师没有信任,想做两手准备,你这样的客户我遇到过很多。我说陆老师,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各取所需,互利共赢,这么简单的事你也不懂吗?”
陆子曰没想到唐澄居然和池旭沆瀣一气,直呼自己看走了眼,看错了人……
看着陆子曰一副捶胸顿足,上了贼船又下不了的郁闷样儿,唐澄差点儿笑出声来。她整理了一下情绪,不急不缓,给陆子曰暗示,“这里没有旁观者,也没有摄像头,就你、我、当事人,只要不被抓住把柄。你不说,我不说,就不会有别人知道。”
陆子曰看着唐澄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读出了额外的信息,但又不太确定。
他紧接着说道:“钱我就不收了,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和小三的事情,这样我才能帮你。”
池旭有些犹豫地望向唐澄,“唐律师,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想陆律师肯定有他自己的办法吧。”
秘密地谈了一会儿后,池旭便离开了,只剩下陆子曰和唐澄两个人独处。
“唐律师,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好,你说。”
“我想了想,上次求婚还是太冒进,可能吓到你了。婚姻的起点应该还是从恋爱开始……”
“停停停,你要有空研究男女情感,还不如回去好好思考下策略,想想怎么赢我。还有,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你可以彻底死心了。”
陆子曰僵住,半信半疑。
唐澄见陆子曰不信,主动带陆子曰去见莫格利,想利用莫格利让陆子曰死心。
等他们到了停车处,却发现车门大开,莫格利早已不见踪迹。
唐澄震惊地站在车前。
“莫格利?!”
“是一个穿米白色风衣的男生吗?刚才我拦着你讲话的时候,看见他往那边走了。”
陆子曰指着不远处的路口。唐澄一阵风似的往前狂奔,陆子曰赶忙也追了上去。
唐澄边找人边拨打凌熙电话,而另一边,凌熙却正在和郑理及一男一女吃着晚宴。
为了不让任何人破坏自己和郑理的见面,凌熙早早将手机调至静音。
温馨的饭馆内,摆放着一桌精致的港式菜肴,独立的包房内设有一扇大落地窗,可一览窗外的迷人夜景。
凌熙穿着一身精致的礼服端坐在郑理面前,她故作轻松地和郑理解释说:“对了,有个事我要澄清一下。昨天直播的时候,跟公司的一个……同事装成男女朋友的样子出现在镜头前。你们都别误会啊,那只是一个营销的手段。”
“从小看你长大,儿媳妇的营销才华,我最清楚。”
说话的是李珊,她穿一身宝蓝色的上衣,耳垂挂着一对翡翠耳环,笑眯眯地看着凌熙。
凌熙暗自高兴,郑理却接起手机,因工作上的事情要离开。
“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工作明天再说吧。”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士和蔼地劝说着郑理,凌熙朝着他调皮地眨了眨眼。郑理只好坐回座位,陪伴着凌熙继续一起用餐。
刚才说话的两位,正是郑理的父母——李珊和郑伟珏。
郑伟珏是凌熙父亲凌正浩的合伙人,他和凌正浩一起创建了现在的沃夫集团,也是集团的副总。他和妻子看着凌熙和郑理一起长大,早就把凌熙当作自己的儿媳妇。
凌熙见“准公婆”处处帮着自己,热情地给他们送去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全然没有注意一直闪烁的手机。
唐澄见凌熙一直没有回音,沮丧地挂断电话。
“莫格利,你究竟跑到哪儿去了?你走丢了,我该怎么和凌熙交代?”
莫格利完全没想到他的跑开会引起唐澄的惊慌,他蹲在花台上,仰头看着巨幅广告牌。
广告牌上森林、湖泊不断闪现,莫格利试图找到通往那个地方的入口。
突然,广告中的画面结束,屏幕暗了下来。
莫格利迷茫地看着熟悉的场景消失无踪,他抓住胸前的狼牙,眼神哀伤。
此时,一个移动的“森林”出现——公交车车体广告,上面有郁郁葱葱的森林和大批的狼群。
莫格利情不自禁地追着公交往前跑去。
在街道的另一侧,唐澄和陆子曰正巧与莫格利擦肩而过。
“其实也不用太紧张,你男朋友毕竟也是一个大男人,走不丢的。”陆子曰气喘吁吁地跟着唐澄,安慰唐澄稍做休息。
唐澄没好气地瞪着陆子曰,“你懂什么……他以前一直都生活在森林里,对这里很多东西都不了解,如果走丢了或者遇到危险怎么办?”
陆子曰惊讶,原来唐澄的男友有着这么特殊的背景。他二话不说,提议和唐澄分头寻找。
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城市的霓虹灯闪烁着。
莫格利路过饭馆,被饭菜的香味吸引,驻足徘徊,却见别人都拿着手机或者钱币在付钱,他不敢往前。
紧接着,是一次性筷子掰开的声音。
塑料袋被拉开的声音,喝剩的塑料瓶被丢弃的声音,伴随着汽车的轰鸣声、喇叭声传入莫格利的耳膜。
他想起森林边缘的小河中漂浮的矿泉水瓶,以及一只小狼嘴边叼着塑料袋,口吐白沫的情景。
莫格利发病似的抱住自己的头,蹲在了城市的角落。
一直寻找不到莫格利的唐澄终于体力不支,瘫坐在街边的长凳上。
陆子曰从远处便利店跑来,递给她一个三明治,又从怀里掏出一罐咖啡。
“便利店没有热饮了,我用人体加热的,别嫌弃啊。”
看着陆子曰满头大汗的样子,唐澄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疑惑。
“你之前,真的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吗?”
“宁缺毋滥。”
唐澄笑笑,并没有接话,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回去吧,这事也跟你没关系。”
“不行不行。就算遇到迷路的老奶奶我也会把她扶回家,更何况是一个森林小子……”
陆子曰很认真地再次起身去找,唐澄看着他,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个傻小子居然也没那么讨厌。
“我们去报警吧!”
唐澄拉着陆子曰前往警局,陆子曰看到唐澄拉自己的手,仿佛一阵电流冲到了他的心里。
他不由自主地跟着唐澄走去。
晚宴归来的凌熙终于回到家,她敷着面膜躺在床上开始看手机,才发现唐澄打来的多个未接来电。
凌熙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她给唐澄拨了回去。
电话那头传来唐澄的嘶吼:“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莫格利丢了!”
凌熙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不顾衣着,踩着两只截然不同的拖鞋狂奔出门。也不知道是因为丢失莫格利会带来工作的压力,还是担忧莫格利的安全,凌熙急得流出眼泪。
突然,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灯光的映照下,莫格利有些佝偻,有些狼狈,蜷缩成一团。
“莫格利!”
随着凌熙的惊呼,莫格利缓缓抬头,举起有些脏的手,递给凌熙一把已经软掉的巧克力。
那一刻,凌熙的心,好像也被暖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