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又在说什么胡话,我们是妖啊!生下来就会害人的妖,我们向谁求救,谁又会来救我们?”
祝汐汐茫然一愣,觉得自己当真是佛法听多了,竟说出这般傻话。
“接着说吧。”
“我们哪曾想过,驳就像压根没看到我们似的,咆哮着从琼花林走过。有个小妖没忍住,吓得哇哇大哭,驳就跟没听见似的,满目猩红的朝福来村走去。”
“他吃了人?”祝汐汐大概能想到后来发生了什么,只是……不该还有人活着。
“吃人了,但是只吃垂髫幼童。”
有什么东西在祝汐汐脑袋里嗡嗡打转,呼吸也跟着变得有些急促,客栈里的小二……
“那时候的福来村比现在热闹的多,山好水好,人也养的好。我有时候无聊,便游到村口,看那些个垂髫小儿嬉皮玩耍。只是……天变了,孩子的惨叫声,大人的呼救声,血腥气,黑雾阴霾,霎时间笼罩住了福来村,驳来了,孩子都死了。”
“可是我来福来的时候也不过是两年后,明明一切都好好的,那些孩子……”时间对不上,到处都是问题,祝汐汐脑子装满了浆糊,放水也搅不清。
青鱼妖长叹一声,苦涩道:“后来,西王母亲自前来镇压,长生枪刺死了驳,还了这里一个太平。西王母可怜那些村民,以七窍玲藕做成孩童送给了他们。大人仔细瞧瞧这福来村,这一家一户可是只有一个孩子。”
明明只是下小雨,明明知了都开始叫了,可是为什么,祝汐汐还是浑身发凉。
青鱼的上下两张嘴皮还在来回翻动,祝汐汐却再也听不下去了,有史以来第一次,她落荒而逃了。
乘黄,我该叫你什么?是凡间的食客乘二,还是客栈里的店小二呢?
逃离了琼花林,祝汐汐闪身来了悦来客栈。她站在门口,看着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雨下得比刚才还大了,她手里紧握着伞,却不曾撑开,只是傻愣愣的站着。
来来往往,没有了“害羞的小伙”,哪个都信不得,她明明说过,可却不想去承认。
“怎一个人在这淋雨?”安常逸令人舒心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祝汐汐一转身,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没了早上的伶牙俐齿,现在的祝汐汐是个深陷沼泽的小鹿。她没想过求救,不代表她不渴望求救。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安常逸,眸子里不知是水还是泪。
“还笑。”
她忽而冲他展颜一笑,像他以前的祝姑娘那样,安常逸蹙眉微慎,听起来却也是一种宠溺。
轻轻拉起她的手,安常逸将伞缓缓移到她的头上,一言不发的带着她朝百草堂走去。
怎么?以为她又去找了祝东?以为她被赶了出来?以为她没钱,所以在这客栈门口踌躇不前?
你真是和以前一样傻。
祝汐汐垂眸望着牵她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心也像是在被什么敲打着似的,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却令人心痒。
“公子可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不要随便抓陌生男人的手。”安常逸身子一怔,似是没听到祝汐汐的话,快步向百草堂走去。
“公子和我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