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赫连阿映,是一个正四品官的庶女,同时,也是华府的侧夫人。
我原来那个家的主母很厉害,眼里容不得庶子的存在。我们这些庶女到还可以苟活于世,但是,那些庶子却总是“意外”夭折。
我不知道我的生母是谁,听侍女们说,她病故了。但是,沈嬷嬷,也就是当初我娘的奶娘告诉我,我的生母是被主母害死的。
沈嬷嬷告诉我,当初,父亲被皇帝派出去做事,我的生母跟着他去了,并在期间生下了我的弟弟。主母知道后,让人掐死了我的弟弟,并毒害了我的生母。
可惜,那时的我并不相信,因为那个女人的伪装太高超了。沈嬷嬷见我不信,只叹了一口气。
直到那一日的到来,我才明白主母到底有多么的伪善。那时候,府中一个姨娘生下一个弟弟,小家伙儿可爱极了,肉嘟嘟的,我很喜欢。可是,那一天我在府里玩,无意间误入了花园某个偏僻的地方,我看见主母抱着弟弟,将他丢到了河里。弟弟哭着,可是却没有换来主母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很快,那个可爱的弟弟就沉了下去。
我害怕极了,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一刻,我似乎通过那个异母弟弟看到了我的亲弟弟。他那时,也是那般的无助害怕吧。
我很想哭,为我那不满周岁的弟弟哭,为那个刚刚死去的弟弟哭。可是,我又不敢哭。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伪善的人啊!明明,明明之前抱着弟弟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慈爱疼惜,现在却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死他。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尽量躲开主母,就是碰面了也装出自然的样子。可是,那时的我也不过才是个几岁的孩童,根本不懂伪装自己,那眼底的恐惧害怕,那不敢与她对视的双眼,我表现得太明显了,这样拙劣的演技,又怎么能骗的过她呢?
不过她看破不说破,安静的与我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可笑我本以为瞒过去了,却不知,那一把刀子却一直悬在我头上,等待着有一天她玩腻了,把我挫骨扬灰。
不过好在我身边还有沈嬷嬷的保护,她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她早已看穿了主母的心思,一直保护我活到了十三岁直到她撒手人寰。而且,在沈嬷嬷的推荐下,我去到了我的生母以前的密友那里学武,并认识了我第一个好友公孙柔玉。师傅说,她的女儿柔玉性子太柔,学不来武术,她便教我武学,希望以后看在她的面子上伴她不受伤害。师傅啊,其实没有你这句话,我也一定会保护柔玉的,毕竟,她可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
可是,就在我十四岁生日的那一天,我还是被算计了。我吃下了含有化功散的饭菜,身体到处都很疼,很疼,再醒来时,我却出现在了乱葬岗里,而且,我的武功全废了。我竟然成了一个废人。
我很痛苦,我努力了那么久,却终是无用功吗?我到头来还是保护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我简直想一死了之。
可是,我不能死,我死了以后,柔玉该怎么办,我一定要保护好她。我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站了起来,凭着意志向外走去。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一分钟?一刻钟?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我不记得了,我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一刻不停。我要回去,回到柔玉身边,我要保护好柔玉,柔玉那么善良,我不在她身边,她会被人害死的。
朦胧之中,我看见前方有一个人,我看不清她的相貌了。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呢?那一刻,我的脑子思索着。可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可能是我唯一可能获救的机会,我不能放弃,只能拼尽一切赌一把。
我死死拉住那人的袖子,生怕她跑了似的:“求你,救救我。”
那人看向我,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在说些什么,但,我却听不见了。
我再次醒来时,却发现我睡在一个华丽的房间里,那华美的装饰竟让我移不开眼。那些饰品,都是我一个无母又不得宠的庶女不敢想象的。就是那最便宜的一件,恐怕也要我一年的月银吧。
这大概就是救了我的那位姑娘的房间了吧,她大概是某个官员的嫡女吧,毕竟能住这么华丽的房间的一定不是普通人。毕竟就是主母的女儿也住不起这么华丽的房间呢,我一定是抱了具粗大腿。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那姑娘进来了。她生的当真美极了,只见她身穿素色衣裙,那一头及腰的乌黑秀发披散着。粉嫩嫩的小嘴儿微张,小巧的鼻子挺立着,再加上那一双眨巴着的灵动双眼。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吧。
“姐姐,你醒啦,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吗?我可以帮你的。”那少女的声音竟如潺潺泉水一般有一种空灵美感。当真好听极了。
我告诉了她全部,请求她保护柔玉,并让我能够再次习武。我说完后,内心忐忑不安,唯恐她拒绝。
她笑了,拍了拍我的手背,说:“姐姐不必这么害怕,我莫非是老虎?能吃了你?放松些,就当是和朋友聊天。至于你说的那两件事嘛,当然没问题啦,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吧。”
后来,我回了家,那些人当真没有再来对付我和柔玉,而且,日后经常会有一个年轻男子来教我习武,而那位姑娘也会跟着那男子一块儿来。那位男子估摸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手若是不凡。而且,不知为何,他对我一直很好。我想是因为那姑娘吧。
后来,我才知道,她叫沈娇娇,骠骑大将军的嫡独女。而那位教我习武的男子就是她的大哥。
小姐,我愿当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就算终身为奴为婢我也在所不辞。只求能报答您。
再后来,小姐出嫁了,成为了夫人。但是在某一天,她却要为她的夫君纳妾!夫人,那个男人对您不好吗?我去了,夫人心善,定会被人欺负的,她是我的恩人,我要保护她。
“阿映姐姐,你……要为妾?”
“是。”
“不,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害你。”
“但你是我的恩人,我要保护你。如果夫人不同意,阿映便长跪不起。”
夫人面露无奈,对持良久,最终同意了。
可是,柔玉她竟然也来了!她明明一直都是不愿为妾的。她说过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柔玉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一开始夫人死活不答应,觉得她已经把我牵扯进来了,不能再连累她。可后来,却不知怎的竟松了口。
“你之所在,便是我心所向。”
柔玉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她笑着,依然那么温柔,眼睛里装着的,都是我。
看着她那熟悉的面孔,顿时,我的心也软了下来。罢了罢了,她来就来吧,正好我也放心不下她,而且,我还护不住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