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总,您现在都当上董事长了,佩服佩服。”
荆川集团的董事长韩家川此刻正与白桦在会客室会面,眼前这个年轻人令他既吃惊又惶恐。
“白……白先生?”韩家川惊愕地问道。
“你的头发都白了。”
韩家川呆坐在原地,将信将疑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把,把那本老影集给我找来。”
助理找出当年二人的合影,韩家川仔细比对了一番,这个人与三十五年前的白桦长得一模一样。
韩家川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自己没眼花吧?
寻常人再怎么保养,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韩家川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秃顶,有些懵逼。
三十五年前,韩家川就待白桦如同恩师,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白桦,经常令韩家川大跌眼镜。
这一次,他会不会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可白先生不可能还这么年轻啊?
韩家川再次打量了白桦一番,眼前只有修长而笔直的双腿,白皙无褶皱的大手,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以及一头浓密的乌发。
“韩总?”
“韩总?”
“韩叔!”
韩家川猛地回过神来,满头大汗,他气喘吁吁地应着白桦:“你说,白……白先生,有事儿你吩咐。”
白桦嗤笑一声。
看来这家伙是被自己的不老容颜给震住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二寸照片,放在桌上推到韩家川面前。
照片不是别人,正是白桦的老婆叶柔。
“把她安排到市医协任职,她叫叶柔,温柔的柔。”说着,白桦体面地朝着韩家川微笑着。
韩家川听了白桦不容置疑的语气,更觉得十分蹊跷。
“哪,哪个叶柔?”
“叶德堂的叶柔。”
叶德堂的医疗事故可谓人尽皆知,白桦叫韩家川调任叶柔,摆明了是要和舆论对着干。
“调任不是问题,可这么一来,市医协的人一定会对她有所轻视,她很难混呐。”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尽快去做我吩咐的事。”
白桦的语气仍很强硬,韩家川不敢有丝毫的违逆,小心翼翼的看了过去。
“不然,我直接把她安排到华医协会吧,一步登天,谁的脸色也看不着。”
听了这话,白桦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想笑。
“韩总,您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靠的是什么?”
“拼搏!”韩家川斩钉截铁地回答。
“拼的越多,经历的就越多,钱没了可以再赚,可阅历却不是能信手拈来的,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更有体会。”
韩家川听了这话,沉重的点点头,欣然收下叶柔的照片。
在白桦看来,安排叶柔到基层工作,不仅仅是为了让她经历世事这样简单。
当年,叶柔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她不愿意输给任何人。
叶柔虽然已经不是和他当年在一起的她,可现在的叶柔,举手投足间仍有当年的影子。
“白,白先生?”
“还是叫我白桦吧,毕竟在外人眼中,我都应该叫你叔了。”
白桦不愿透露自己的真实情况,但“白先生”的话,韩家川必须绝对服从。
这是三十五年前就已经形成的主从关系。
“待会我请您去吃个饭?”韩家川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了,我待会还有事儿要处理。”
“白,白先生,我手里有一坛女儿红,不知是什么年份的,再放怕放坏了。”韩家川又进一步问道。
“女儿红?”
白桦话音刚落,韩家川就让助理取出了那坛窖藏。
那是个精致的一升小坛,不待开封,会客室内便溢满了浓郁的醇香。
韩家川取来两个小盏,犹豫了半天,才将坛封轻轻撕开。
助理小心地将小盏斟满,白桦捻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片刻,他吞下白酒,咂了咂嘴。
“你应该早就喝掉的,留到现在,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韩家川略带焦急地问道:“白先生,品得出这是多少年的东西么?”
“这酒有一百三十年了,这还是我当初送给你的那坛吧?”
韩家川正顾着心疼自己的百年窖藏,听了白桦后面的话,心头一惊,再也没有任何怀疑。
当年自己创业,到一处乡下去考察,被毒蛇咬了两口,正是白先生及时出现,救了自己一命。
临走时,白先生送了自己一坛女儿红,自己为了时刻感激救命之恩,便一直珍藏,不舍得喝。
当初也曾寻访白先生,可却不见踪影,今日在次相见,韩家川泪流满面。
也可以确定一点,白先生绝对不是普通人。
白桦跟他聊了一会儿,就匆匆地离开了荆川集团的写字楼。
与此同时,被白桦暴打过的雷泰,正在打着白桦的主意。
“今晚把人叫好,再预备三百万,老子非把他三条腿都打折!”
保镖沉浸在三百万这一天文数字之中,他按捺不住狂喜,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知何时,雷泰身后忽然站了一名高瘦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着实吓了保镖一大跳。
“少爷这话要是让老爷听见,一顿大耳刮子怕是免不了了。”
雷泰一脸不爽,心有不甘地转过头,冷冷地瞥着高瘦男子。
“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我也不想来盯您的梢。”高瘦男子讪笑着说道。
“孙仲满!别仗着我老子压我!”雷泰冷不防大吼一声,孙仲满却不为所动,仍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雷泰。
“都是工作,少爷多配合一点,做下人的就能多舒坦点,事儿也就能办得更漂亮点。”
雷泰强压怒意,大手大脚地靠在沙发上。
孙仲满凑到跟前,熟练地帮雷泰揉捏起肩膀来。
“老爷生平最恨的事儿,就是钱花不到刀刃儿上。”
“可我就想让他死!”
“那你雇人把他杀了算了。”
雷泰听到“杀人”二字,有些忌惮,不做声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既不用花太多钱,还能让他死的透彻。”
“……什么办法?”
孙仲满颔首一笑,目光落在恭敬的保镖身上。
“解城只有一个叶德堂是中西结合的医堂吗?”他问道。
“不,城西的仁术堂也是。”
“那个仁术堂……生意如何?”孙仲满追问。
尽管雷泰对那个窝囊废十分不服,甚至有废了他的念头,然而,这办法的风险却很大。
万一出了岔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而这个孙仲满,最擅长的就是将风险最小化的同时,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是孙仲满的座右铭。
“仁术堂的生意不大景气,地理位置不好,周边又都是干白事儿的,患者家属都觉得不吉利,有病也不到那儿看。”
孙仲满一脸的不耐烦,这个保镖完全没说到点子上。
“你觉得你说的话,有什么实际价值吗?”
身为雷家老爷身边的红人,孙仲满一向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有些话,只需要轻轻一点,便足以令对方觉察到自己的意图。
今天这保镖如果废话连篇,断了手的他将变得毫无价值,理应被赶出雷家。
保镖只得连连称是,他整理了思路,重新组织语言,一五一十说出了仁术堂的经历过往。
“没什么大乱子的话,一切都好办。”
孙仲满笑着抿了口杯中的龙舌兰。
“少爷,您前两天吃的瘪,我已经有把握帮您找回来了。”
雷泰大惑不解,孙仲满凑到雷泰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
听了孙仲满的一番话,雷泰转怒为喜,对着保镖朗声说道:“告诉他们,择日搬迁,费用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