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疏桐听见她提起蒋俞的名字时脸色微变,嘴角扯出一丝讥笑,“他消失了,我爸妈现在已经放弃我了,晚上我跟他们吵了一架,然后自己硬挺着开车来了医院,安安,我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江吟安明白任疏桐是怎么一个人,不管是多大的事砸到她身上,她都不会留一滴眼泪,硬挺着咬着牙也要对抗到底,绝不认输。闹到这种地步,要让她向任爸爸低头认错是绝不可能的,可是任疏桐的性子是随了任爸爸,任爸爸也绝对不会先让步。
唉……这局面一时还真有些难办。
“小桐,蒋俞怎么消失的?几天了?”江吟安斟酌着小声问她,把杯子放在一旁,替任疏桐掖了掖被角。
“蒋俞是五天前消失的,我怎么联系也都联系不上,我甚至找去他家里了,他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看样子应该有月余没住人了。”任疏桐缓缓闭上眼睛,眼底是连日睡不好所致的乌青。
江吟安听她的话时一瞬间就想起了顾衡,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这件事牵扯到他身上。
“你怎么了,安安,怎么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任疏桐的手搭在她的手上,一瞬间的冰凉唤回她跑远的思绪。
“哦,没事。”江吟安浅笑着回她,“可能是奔波的太累了。”
“麻烦你了,安安,我想找你说说话就这么把你拉过来了,顾衡不会怨我吧。”
怨?
这听起来更像是个笑话。
“他怎么敢。”江吟安打趣着说,“今天就让他抱着他的文件睡吧,我要在这儿陪着小桐,谁也抢不走。”
任疏桐睡不好,半夜两点的时候说了好多梦话,江吟安摸了她的额头才发觉她发烧了。
连着一夜她都没敢睡得太沉,第二天顶着一张憔悴的脸下楼去给任疏桐买粥的时候,几乎就要支撑不住倒下去。
“江吟安,你撑住了……”江吟安扶着墙咬牙低声对自己说。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心力交瘁。
想来她也觉得事情不大,不过是跟别的人睡了一觉而已,在这个社会也算不上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但是她总是说服不了自己。
顾衡对她太狠了,这样的事情由他亲自策划推演就是对她判下的死刑。
她认识顾衡也不过数月而已……
为什么要这么刻骨铭心?
江吟安自己也说不清,这一份感情来的太容易,偏偏又把她整个身心都禁锢得紧紧的,让她逃也逃不掉。
电话响着,她看着屏幕上的顾衡二字,忍住心下的沉重接通。
“顾先生。”
“一夜未归,你可真够行的。”
江吟安继续扶着护栏往下走着。
中心医院的病人太多,她没办法去与那些病人挤电梯,就只能走楼梯下十二层楼。
她穿着高跟鞋一阶一阶地往下走,却好像永远走不到一楼一样。
江吟安有些恼地往下走着,一边再听着电话那头他那句没好气的话,直接未多加思考就回呛他一句,“你让我消停消停不行吗!”
说完她就一个不留神滑了一跤直接跌到转台那里去,手机也摔出去老远,转悠悠停在转台的消防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