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安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此刻的顾衡于她像是能洗涤自己的解药，她不甘心这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光滑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唇齿间渐渐有了血腥气却仍不罢休。
一呼一吸之间都像是充满了硝烟，窗外的雨声渐大，电闪雷鸣，一片阴霾之象，一如她的心境。
顾衡微皱眉头倾身把江吟安压进被褥里，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并不用力却缓缓收紧，“搞什么把戏？”
她扯了嘴角笑着看他，伸手抚上他的脸，指尖轻揩了他嘴角的血迹，“顾衡，我在报复你。”
她的面色因被扼住脖子而渐渐变红润，眸中染着水汽，红唇微启汲取着渐渐稀薄的空气。江吟安并不挣扎，她料定了顾衡不会杀了她，直接杀了哪里有这样折磨着有趣好玩？
顾衡微眯着眼看她这副濒临死亡却又气定神闲的表情，忽然他松开了扼住她生命的手转而封住她赖以汲取空气的唇。
敲门声如期而至，二人却都像没听见一般继续纠缠，顾衡低头看着江吟安，她半笑着盯着他，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低，她压着声音在他耳边呢喃，“顾衡，要报复别人，总要有个理由。”
给我个理由。
他闻言笑了一下，深邃的眉眼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倒映着她的脸庞，也噬灭了她的灵魂。
这场雨下得淋漓欢畅，雷声滚滚震动着地上的沐雨的万物，路上没有行人，行过的车无一停滞。
江吟安没再流眼泪，她强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拾起衣服穿好，浴袍解落的一瞬间肩头身上的青紫痕迹都被已经收拾妥帖的顾衡一览无余。
她穿衣服穿得很利落，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或是停顿。
顾衡抬手松了松领口，缓缓朝她走过来，“江小姐的反应很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你至少会淋漓尽致地大哭一场让我欣赏。”
他的指尖微挑起她的下巴，江吟安如他所愿抬头给他看她的面无表情，她微挑眉露出一个微笑来，“总不能事事都让顾先生如了愿。”
外面的时钟敲响两下，此刻正是下午两点钟。
梁明站在房间外不远处，不时抬手看表，身后的门锁转响，他闻声朝门口看去，看起来江小姐很淡定，至少表面是一派云淡风轻。
“顾总，已经把陆先生带回公寓了，您看怎么处置。”梁明走上前去递上外套，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江吟安微抬头看了梁明一眼，瞬间把脸转向别处，她知道此时的她孤立无援，任何怯懦都只会被顾衡当做是笑柄，她又为什么非要如他所愿。
“去公寓看看他。”
她闻言后面色不惊，眸色忽沉，只是默默跟上顾衡的脚步随他往外走。
因为下了雨，被雨水浸润透了的空气格外刺骨，江吟安身上单薄的外套并不足以抵御寒风，脚上的高跟鞋更是让她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坐在他身边，微瞥眼看向窗外的大雨和车窗上绵延伸展着往后的水痕。
气氛一度冷得让人心寒，梁明不妄想能说上一两句话，在这样的境遇下他能保全自己已是不易。
顾总像是变了一个人，从某一天开始，他开始察觉到顾总变得有些奇怪，喜怒无常是常事，最多的就是让他去搜集江小姐的信息，那之后的一件件事都如他所想一件件发生，直至今日，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顾总一手策划下发生。
“梁明，你在这儿等着。”顾衡沉声道，随后看了她一眼，“你跟着我。”
江吟安心里早已有了预感，这次来见陆为一必定是为了羞辱她，可是她没资格拒绝。
这个公寓很熟悉，上一次来这儿是七月份她和顾衡一起来的，那时候她满心欢喜，却不知道他早已经布好了局。
她站在公寓的檐下，忽然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不由得红了眼圈。
“江小姐不忍心？”顾衡收了伞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眼前老旧的楼梯，他微倾身靠近她，“还是不好意思？”
江吟安忍回眼泪看向他语气淡漠地说，“睡都睡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置之一笑，然后径自往上走，江吟安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跟上去，高跟鞋踏在台阶上传出有序的声响，隐隐与雷声相融。
整栋公寓都透露着朽败与岁月的感觉，四楼的门口看起来与别的住户并无区别。
她看着身边并无意敲门的顾衡顿了顿，然后自然地走上前敲门，其实她心里已经别扭得像是一只被弯曲到极致的麻花。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里头的景象更让她大吃一惊。
里面完全不像是一间住人的屋子该有的样子，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腐朽的味道，东西杂乱无章地被堆砌着，地板上可见什么被拖行的痕迹，这样的房间里出现一扇铁制的房门也并不让人意外了。
不管是前世的陆为一或是今生的陆为一，他总不是该住在这种地方的人。
江吟安的脸色渐渐变白，她努力咬了咬嘴唇才让自己看起来有些血色。
“江小姐可要站好了。”顾衡冷不丁地回头看向她说这么一句话，她暗自在心中做好了准备。
铁门被打开时，入目可见陆为一被捆起来倒吊着，他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痕，但由于倒吊着的时间过长，她一眼就看见他睁大的充血的眼睛。
陆为一的嘴巴被胶带封住，他见了她只能呜呜地喊着却没办法表达出一个意思来。
“江小姐，见到你痛恨的未婚夫被这样折磨，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顾衡走上前去撕开封住陆为一嘴巴的胶带，回头看向仍然故作淡定的江吟安笑问。
她缓缓走上前去，直直看着陆为一的双眼。
啪一声响，陆为一忍下了她这一巴掌。
江吟安转头看向顾衡微笑着问，“顾先生满意了吗？”
顾衡走到窗边放眼看向窗外，并不给她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