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杰只围了个浴巾躺在大床上,惬意地抽着雪茄。床边不远处的大落地窗可以清晰地看到楼下的拳台——和四周观众的狂热。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都能感觉到那种血腥的疯狂。顾杰十分享受,每当有拳手血肉模糊地倒下,或是痛苦不堪地哀嚎,他都要品一口香槟。
“嘿,一群四肢发达的蠢物。继续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努力吧。呵呵。”顾杰一口把高脚杯里的香槟饮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然后,你们这群疯子、怪物,就为我们顾家做事!”顾杰猖狂地大笑。他在床上坐起,仰靠在床板上,冷眼看着前方洁白的墙壁——那上面挂着艾凌煜的照片。顾杰伸手拿过桌子上的水果刀,在手上掂了掂,猛地掷出,把照片扎了个对穿。
照片燃烧了起来,很快化成了灰。
“艾凌煜,你害我丢了大脸,废你两条腿不过分。还有那个装神弄鬼的男人。都要!都要!”顾杰近乎癫狂地低吼。他又抽了一口雪茄,喷出的烟雾混在空气里,让本就旖旎的昏黄灯光又多了一种迷离。他又躺下来,向旁边挥挥手。站在旁边的一排女生全部穿着女仆装,见顾少示意,赶紧走上来。
女孩儿们为他揭开浴巾。顾杰感觉整个人要烧了起来,他扑起来把身边一个女孩儿压在身下,脸色骤然一变。他提着那女孩儿的领子,猛然起身,其他女生惊叫着避开。
顾杰毫不留情地把女孩儿摔倒在地,大吼道:“李叔!你来!”
门外一直站着的中年男人走进来,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少爷。顾杰继续吼道:“李叔,我他妈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对于女人的要求?要D啊!D啊!你懂不懂?像这种。”顾杰把女孩从地上扯起来,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力气让女孩儿忍不住啜泣。“有你妈!”
顾杰把梨花带雨的女孩推给李叔,又粗鲁地指了指在一旁不敢出声的其他女生。“还有这些,全都给我滚!什么东西。这种女的你叫到我这来?去卖还差不多啊!我没给你钱吗?你他妈找不到人吗!”
顾杰龇牙咧嘴地抖着食指。“李叔,我给你一天时间。找不到,跟她们一起滚。”
李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招呼着女生们赶紧离开。顾杰抓过浴巾再围上,也出去了。
顾杰门也没敲直接推开了房间门。房间内一名精瘦的男子在落地窗前欣赏着武斗。“顾杰,下次进我办公室先敲门。还有,别只裹着个浴巾就到处跑。好歹要穿个浴袍。”男子头也没回。
“哦,知道了。”顾杰在沙发上坐下。“爸爸,你什么时候能借几个人给我?那小子那几口气我咽不下。”
“你想都不要想。最近上边查的严,你别给我整幺蛾子。而且我告诉你,那男人可能是天方的人,你动不起。明白吗?”顾伟宏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顾杰不满地起身离去,走时把门摔得山响。顾伟宏不理会他的小脾气,继续看着楼下疯狂的盛宴。
顾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丧心病狂地砸着东西,歇斯底里地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也来自天方吗?他不也是吗!有什么好怕的。怂包!”他把盛满香槟的杯子猛地往地上摔,溅起的香槟星星点点洒落在地毯上。
“不过是那么远的地方,只要够隐秘,怎么可能被人发现!神经过敏......”顾杰双手插进头发里,眼睛里的血丝小蛇一样好像要游出来,胸口剧烈起伏着。
“天方空境、天方空境!”顾杰嘶哑地低吼着。
台下的活动引起了顾杰的关注。一位穿着蓝色长袍的男子带着一个少年走了进来,看起来是在办理参赛手续。那长袍男子他认不出,但是那少年不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艾凌煜吗!那男子想必是......他们要打拳?天助我也,天助我也!顾杰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睛里刚游出来的小蛇又游了回去。他急匆匆地抓起对讲机,手因为兴奋而不停地在抖。“今天刚报名的那个叫什么?”
“登记的代号叫做’紫微,‘是个男孩儿。”前台马上有了回应。
还化名。顾杰不屑的撇撇嘴。这小子化成灰他都该认得,化个名算什么。
“他第一场对手是谁,什么时候?”顾杰语速极快。
“少爷,赛程还来不及改。因为他今天临时报名,有没有对手还要......”
“马上给他安排对手,越强越好,就下一场。你找好人之后,叫那个人先来找我。”顾杰不容分说的命令道。
三分钟,顾杰的房门被敲响。一个身高估摸快有一米九,浑身肌肉跟铁似的男人走进来。顾杰走上去,捏捏他的肌肉,满意地点点头。“你知道你下一场对手是谁吧。”顾杰问道。
“知道,一个新人。”男子回答道。
“废他两条腿。事成,十万。要是能把他命留在台上更好。记住越痛苦越好!要是做得让我满意,酬劳再加。”顾杰直接扔出一个让人难以拒绝的条件。
“绝不会让您失望。”男子眼中的贪婪呼之欲出。顾杰挥挥手,男子毕恭毕敬地走出房间。
顾杰顿时觉得心情大好,昏黄的灯光都比三伏天正午毒辣的太阳耀眼。他拿了个新杯子,把香槟倒到一个最优雅的位置,端着走到窗前,看着楼下仍在谈笑风生的二人,他嘴角刀子一样的扬起。
在外边是不好弄,但是现在可算是瓮中捉鳖。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死在这儿,可没人管。在这地下拳场!
易了容的凌煜一脸苦逼地看着天,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天哥,黑拳呐,说上就上?”凌煜怕得要死,心里完全没底。
在来的路上,得知要打黑拳,艾凌煜一万个拒绝啊。然后又知道是“人间,”就更加欲哭无泪了。这都是啥事儿啊!人家谦乐苦口婆心、郑重其事地提醒他要提防,他自己就这么撞上来了?他才十八岁,架都没打几回,现在被抓来打黑拳,跟一群疯子较劲儿哪!别提有多忐忑了。
天还是幸灾乐祸地微笑。“那群人哪,都只是很厉害的普通人,没事的。”
其实我也算是个普通人,人家一拳不得把我擂平了呀。凌煜在心中嘀咕。
“你会气啊,怎么也受不了伤,放心。灵光点哈。”天给凌煜打了一剂剂量极小的定心药。见凌煜还是愁眉苦脸,天拍拍他的肩膀。“安啦,总不会死在上边儿。你要上去体验下,才能学到东西。不过你要手下留情,别伤人太重。”
我不被人家打死就烧香拜佛了。你看看人家那人均一米九的铁塔壮汉,简直......我艾凌煜在人家面前也不过是个会耍点杂技、搞点旁门左道的婴儿。凌煜脸一个劲儿地抽。不过他也只敢腹诽,表面上还是要挂着僵硬的笑容点点头。
“下一场,巨猿赵乾坤对阵紫微王麻子!”天刚欲开口,扩音器中就传出了讯息。艾凌煜瞪大了双眼:这什么鬼啊,他刚刚报名!
天神秘一笑。“看来有人盯上你了,加油!少年。”天耸耸肩,带着凌煜到上台口。凌煜还犯着迷糊呢,已经要上台了。天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鼓励道:“没事儿,利用好气,进攻也好,防守也好。记住,安全第一。”
凌煜麻木地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向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