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如一路跑着跑到了中控室,坐在中控台前面的男学生正端坐着,双手放在下巴上看着舞台。中控室的正对着舞台,大玻璃把舞台一览无遗。舞台上绚烂的灯光,映在中控台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显得格外多余,好像他根本就不应该属于这样的地方。
许清如过去敲了敲桌子,“林皓,我找着人了,伴奏不用找了啊。”
林皓闻言侧头看她,“嗯。”
许清如准备走了又觉得应该补充点什么,“待会记得把灯光给钢琴。”
林皓这次甚至不回头,手指在操作台上游走,声音沉沉的,“嗯。”
“你真的是闷葫芦啊你,一天到晚就只会嗯啊嗯的,不闲闷啊?”
“还好。”
“切,走了啊。”
“快走。”
许清如一边走出中控室一边嘀嘀咕咕道,“这个人真是,整天跟个金嘴一样,说话能蹦金子出来呢,一天到晚说不够十个字。咋找女朋友啊,长得好看,一说话也得全吓走。”
林皓在中控室打了一个喷嚏。
等到许清如转转悠悠回到座位的时候,亦阳已经和唱歌的女孩子上场了。灯光一个打在钢琴座位上,一个打在主场位置。四周黑暗且安静,林皓手指按着声控按钮慢慢上移,一边注视着舞台。
好像坐在钢琴前的这个女孩子有点眼熟。
他想了想,是很久之前下楼梯是撞到他的女孩子。当时他没有注意看,低头极快的瞥了一眼看到女孩低着眼垂着睫毛,应该是没抬头看路。
女孩发现自己撞上人以后忙抬头道歉,眼睛眨了眨。
他有一瞬间的惊艳,这女孩眼里似有星辰大海,看人的时候眼底星河荡漾。
亦阳坐到座位上被灯光笼罩时,台下便议论声四起。
“哎,怎么换成了这个女生?”
“不知道啊,怎么回事儿啊?”
“你认识她吗?”
“不认识啊。”
……
亦阳坐在台上挑了挑眉,怀疑她的能力问题?她从小到大练的钢琴,初中毕业就拿到了十级,大小比赛都被老亦推着参加过,就这小报告厅,她都不用怯场。
亦阳偷偷瘪了瘪嘴,主唱转过来和她笑着比了一个ok,亦阳点头会意,把姿势摆好。
主唱甜美的声音和钢琴声同时响起,主唱声音和钢琴都如同阶梯般稳上,衔接得挑不出瑕疵。
许清如坐在台下看亦阳稳得不行,当下开心得直捶身旁的北光,“哎哎哎哎,瞅瞅我找的这个大宝贝!这可太让我惊喜了!”
北光刚刚听到台下议论声便开始好奇了,听到这话又多向钢琴看了一眼,“怎么回事?”
“嗨,之前那个弹的人,肚子疼实在弹不了,我刚刚去学校里抓来一个,没想到抓来了一个大神。”
北光笑出声,脑子里已经能想到许清如在马路上乱抓人的风景了,“你不认识的啊?”
“不是,之前认识,但是不知道她弹那么好。”
“那确实很厉害了,刚拿到谱子就能弹成这样。”北光心里一阵佩服,也看到弹琴的人神情淡定,手指起落动作干脆,一看就知道是弹琴技术很好的人,还是经常上过大场面的人。北光越想越觉得有趣,瞥了许清如一眼,“你还真是捡了个大宝贝啊。”
许清如嘴角翘起来,“那是,不看看我是谁。”
北光应和着她道,“是是是,你可是许清如啊。”
眼神却没有脱离过台上那个手指如舞的女孩。
北光脑里突然闪过某个画面。
在午后的斜阳里,窗户向外开着,琴房的窗帘被微微吹起。空气里充满了桂花的香气,阳光又恰似撒了一地的金子。琴声在细细悠悠的琴房回荡着,曲调轻快而略带忧伤。坐在钢琴前的那人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游走,风吹起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