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还要和孩子们收钱呢？”其实这个问题还是顾念东最好奇的，明明已经为了自己的目标舍弃了去圣火帝国的机会，也选择了在这里照顾孩子，那为什么还要去做违背教义的事情呢？
奥法利安温和的笑笑说道：“这个问题包括上一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我了，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的。”说完，奥法利安调整了下坐姿，找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接着说道：“其实在这里这么多年，我就一直在想，除了一出生就是贵族的人，剩下的人里，为什么有的人可以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可以富足的度过一生，有的人却只能给别人打工，甚至被别人压榨？”
顾念东苦笑一下，这不就是有的人没有努力，有的人努力生活了吗？
“接着我发现其实有的时候限制人们的，就是人们自己的思想，没有向上的想法，没有去改变自己生活境况的想法，只是被动的接受这一切，最后只能让自己的孩子也变成和自己一样的状态，最后勉强一辈子，平庸一辈子。”
顾念东听完奥法利安的话之后，有些沉默，随后摇摇头，对着奥法利安说道：“奥法利安爷爷，我觉得您说的有点问题。”
“哦是什么？”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点~太片面了。”
“为什么这么说？”
顾念东有些为难的说道：“我想您也听希娜说了吧，我是一个佣兵，我也只能从我经历的事情来说一点，就拿您说的商人来举例子吧。商人其实并不好当，我曾经和商队跑过，从布洛尼亚城到卡西利欧城，商队为了安全，请了不少佣兵，就是因为沿途会有不少劫掠者，马贼一类的人，这还是在卡利亚王国的内部，如果是在卡西利欧草原的话，危险更加的多，不光要小心人类自己，草原上的魔兽有时很更加致命。您说的贫民窟里的人去做商人，我觉得起码很难真正的走出去，就算是成为一个佣兵，也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而在贫民窟里生活，最起码安全问题不用担忧。我就之前认识一个佣兵，他外面打拼了20多年，最后也没有攒下多少钱，最后还差点把命丢掉。”说道这里，顾念东突然想到之前碰到过的菲奇大叔，不知道他现在回到石板村了没有。
顾念东接着说道：“而别的途径，就拿读书来说吧，我们村子里完全没有一个学堂，我认识的那点字还是从一个从外面回来的老铁匠教我的。出来之后，不瞒您说，我看书的时候还要在旁边摆上一本字典的，要不然我根本没有办法读下一本书，就算是现在我还是有不少字是不认识的。”
“现在虽然有不少的学校，但是这些学校都是极其难进的，有钱还不算，你还得找到认识的人，帮你去办一个，就算这样，办下来还只是一个旁听生，还算不上学院里的学生。所以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这里的孩子，能够识字，看书。”说道这里，顾念东有些惆怅的看着外面玩耍的孩子，叹了一口气。
“确实，就和你说的一样。”奥法利安看着有些低沉的顾念东说道：“确实有这些问题，我也很高兴，你可以发现这些问题。但是你还是没有看透这些问题的本质。”
听到这里，顾念东立马坐直了身子，认真的看着奥法利安。
“就说马贼吧，真的是那些贵族们没有办法去剿灭他们吗？”说道这里奥法利安摇摇头，“这群贵族，如果想要真正的消灭他们领地上的危害，我相信他们绝对可以办到，但是为什么他们没有选择这样做呢？”
“说到底，还是为了控制，为了控制他们的领民的思想，向他们灌输一个外面很危险的信号，让他们不要乱跑，为领主奉献自己的力量。而这只是贵族控制平民的一种方式，其中贵族控制平民最大的途径就是关于知识的控制。”
奥法利安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照顾此时已经面露难色的顾念东一样。
“没有知识，就相当于思想上面加了一道锁链，而没有见识，则相当于把开锁的钥匙给扔掉了，所谓贵族，都是希望将自己的领民禁锢在自己的领地之中，然后被愚弄一辈子吧。”
“这就是所谓的——愚民。”
听到这里顾念东似乎理解了什么，又似乎什么又没有理解，但是顾念东还是有一个问题没有了解，“那按照您说的，您现在就是在教导别人获得知识，那为什么不让更多的人得到知识呢？比如，免费教别人识字。”
听到这里，奥法利安也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我最开始的想法就是这样的，可是当我真正这样做了之后，我才明白我并不能拯救所有的，我不是圣火，就算我想要燃烧自己，我所能照亮的也只是有限的几个人罢了。”
“最开始我实行免费政策的时候，一开始还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但是后来几乎所有的家庭都将还没有办法工作的孩子们送了过来，这中间有些孩子们可能是因为家庭的影响，品行并不是太好……我当时满心以为，只要我用心就一定可以将他们感化回来，可是我错了……”说道这里，奥法利安好像有些伤心，用手掩住了面容。
顾念东看到这种情况，有些担心的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老人的后背。
老人摆摆手，说道：“没事的，人老了，就是太多愁善感了。”随后老人继续说道：“当时有一个孩子因为家庭的原因，喜欢欺负别的孩子，我当时以为我可以将他感化到正途上，但是我没想的是，我的纵容会让那个孩子更加的嚣张……终于有一天，一个经常被他欺负的孩子，终于忍耐不住，将那个嚣张的孩子给杀死了。”
顾念东听到这里，也不禁暗暗感到咂舌，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学校里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同时看着眼前这个身影有些佝偻的老人，心里闪过了一丝怜惜。
“接下来怎么样了？”顾念东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