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座小雪山。他们再往前攀登的时候,遇到的问题可不是乔子段能臆测到的结果。此时再也看不到雪峰上,那些洁白无瑕的皑皑白雪徐徐漂走的闲逸景色!这里开始忽明忽暗云层肆意萦绕回旋,雾水充斥偶尔腾云驾雾般的令人恬静,偶尔却是傲雪当空乱舞的世界!吸入鼻腔里的空气仿佛就是灌进一脉冰镇的稠浆液!还有那些不知道从哪里云集起来的浓浓气流,四处奔涌遮天蔽日,似乎要蒙住了人的双眼感觉这世界黯淡无光!
苗姑走完小雪山曾经驻足告诉他,一路上应该尽量呼吸均匀,不急躁少讲话,集中思想脚不停步。除非除非回头默默自己走下山去,结束这场行程以外。否则这段雪路谁也帮不上谁了。乔子段牢牢的记住这句话绝不喊累,绝不停止足下的脚步,绝不与这恶劣的环境作出妥协,更加笃信绝不气馁。他默默的跟着苗姑脚步一脑子里念着她的感恩之情绵绵不绝!幸亏她替自己做了一件御寒的皮袄,还有那瓶藏在她怀里的自制药水简直神了,像灵丹妙药一样激活他的灵魂!要不然,这高寒的雪山上自己早就冻结成一具冰花凝固般的僵尸!
走到一个雪地的坳背苗姑在前面歇息。她脱掉护脸的面罩,笑嘻嘻迎着乔子段那最后十几步的攀登。看他靠近了伸手替他摘下护镜,拭去他额头上的汗水百般的呵护就差一口凑上来热吻他。她笑道:“子段过了那个隘口,拐弯就是峡谷的飞渡口啦站在哪一看,云霄峰就在前面脚下,坚持下去就是胜利!”苗姑指着头顶上的一个山岙口说话,语气淡定神态自若。尽管她同样喘着粗大的气息,呼吸起伏声如此贯耳,眼神里却是充满着无比的喜悦!
乔子段抬帘一睹。隘口上飞云犹如瀑布一般白哗哗直泻而下;骤风的狂啸声哽咽迭出如狼嚎啕,不绝于耳绵绵不断。山岙口的那股气流奔腾汹涌,云雾遮天缭绕不知从何而来?乔子段慨叹这大自然的景观如此玄妙,令人神往与不解,诱惑力之大让人感慨未巳溢于言表。此时这个问题竟然伤透了他的脑筋!他开口问:“苗姑那个隘口上的流云怎么会这么密集,到底从哪里来呢?”苗姑忙着炊事搭讪道:“哦!过了这个关隘就像似雪山上……逃离一次鬼门关。大家都习惯这样描述险情吧!等会儿上去你得牢牢牵着我身后的绳索走,全神贯注千万不要走心啊!那个时候的确……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爬也要爬过去。子段,嗨想不到你会坚持下去。真的了不起!我想夸你一下好样的小伙子!当初姑妈的四大金刚老大号称雪山飞狐,他带我走的时候曾经说过谁能跨越雪山高寒地。以后嘛再有什么艰难的事也难不倒其人啦!他说这里是一个人的决心、信念、能耐与意志力的最具体表现!师傅当时的那些话我不相信。后来走了那一趟感觉迥然不同。这几年以来我一个人听从姑妈的话,在云霄峰的后大院那个崖头坚持守护下来,觉得没什么过不去的坎。的确与那一次四大金刚的老大这句话关系密切。从此我忘了所有的孤单与寂寞,我忘了所有的痛苦与恩怨心如止水。突然间的感觉我变成了一只野外的闲鹤,悠然自得无所畏惧,笑傲于天地丛林之间,只为一日三餐的忙碌而快乐从不苦恼!从来不去想……自己到底有没有苦闷的时候。咳我就是那样……像个傻子……嘿嘿哈哈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啦!子段歇一会吧!过了隘口这一关天堑那边背面走一段冰路就是大峡谷渡口。峡谷那里呀终年雾气腾腾深不见底。没有人去过只是听说传闻吧,峡谷底下有很多地热火坑。所以才会常年看起来一派雾濛濛的景象非常壮观!”
乔子段想不到苗姑把自己比喻为闲云野鹤,真的很形象心里更敬爱她!
他说:“苗姑正因为是走过雪山。所以你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更高更远的启示对吧!苗姑能想到这样淡泊一生的人不与名利苟同,如今这世上恐怕是实在少见其人。尤其是你……年纪轻轻的一个女人真的做起来,真的很不容易啊!我还没真正跨过去这道天堑,所谓淡泊宁静的人生智慧大门槛呐!苗姑告诉你信不信?这回儿似乎一路上的思想变化多多少少有点儿触动心灵!过去我那些不顾一切追求的物质生活,在这里突然间显得非常渺小微不足道,不足以令人挂齿。苗姑这就是人格的力量与思想境界的碰撞,擦出一个人生命绚烂的火花;这种内涵丰富的力量与自然界的神奇魔幻般的造就相互触碰与融合,一定会产生一种圣人的理念,人与自然合而为一。的确太神妙太有意义啦!那怕有一点点认识上的突破,自己心里一定会有产生归隐的念头久久不忘于怀。肉体在这里变成空灵的累赘,欲与解放人的固有意识形态的唯一方式只有洗滌和清除心灵上的杂志,让灵魂又一次浴火重生!苗姑这样一想,看起来你似乎接近了成功!”乔子段的大脑不断不断的受到了崭新环境的刺激,与自我幻觉联想的加强版再塑造,再一次无缝对接塑造与其深刻领悟到一个人,活着的全部意义之诠释归根究底应该是什么深入考究与探索!
苗姑嗔道:“子段我哪有你们这些文化人阐述那么犀利!要说最大的改变;我只是一个从仇恨的巅峰走下来的平和女人,不再为人世间的恩怨情仇……那些世人纷纷扰扰之争……而苦恼怄气吧!咳做一个自然界的仁者挺不错。爱我父母给予我身体上的皮毛,保护好我的灵魂不再受玷污。其实我是在做一个女性生命本能的回归与尝试,最低限度上攫取自己的欲望不再杞人忧天喽!这些年倚山傍水而居,日出耕日落憩。可是,可是自从你来了我的魂魄就像风暴中的柳絮满天飞舞呀!满天飞,飘移不定。那个时候的我曾经下过决心,一心一意死不反悔,死不反悔呢……总想与你恩断义绝!是的我……我不知道这样表述是否恰当呢?我真的那样想那样去做,曾经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女人!后来,后来我的心变成你的……俘虏兵回想起来真的可笑很痛苦。我想挣脱……挣脱你的影响欲罢不能。是的那样的人……我曾经一度很痛苦像个失落了灵魂的女人!后来,后来我的灵魂真的……灵魂出窍了。再后来,再后来……我的肉体出卖了一点儿不觉得羞耻可憎恶!乔子段我冥想中……好像天生的就是那个等你的女人!真的,真的感觉很美妙!子段我为你骄傲!你让我……死心塌地想过一个男人的好,真的如此让人情不自禁。好啦歇一会吧!”子段大受感动。他十分领情走过去双手,扳起苗姑那张粉红粉红的小脸蛋久久凝视。苗姑被他那双热情燃烧般的目光灼伤了魂魄,宛若一只再也无法逃避的猎物乖乖的躲在他的怀里一声不吭。
乔子段这时候拥抱她感觉自己的人生意义非凡,仿佛是一个男人久违的那分侠义之心不再死寂将会复活啦!
他说:“苗姑听了你这些话,我很受感动!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做出自我牺牲呢?我知道你爱我真心实意,心里很明白。你知道,知道我无法抗拒无法拒绝!其实我的心里也深深爱着你。可是你的伟大胸怀让我觉得自己……很渺小很渺小,像个不中用的……”苗姑捂住他的嘴巴回道:“亲爱的我不需要你承诺什么明白吗?这是我愿意!可能吧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你能记得还有我们这一段……在一起的美好回忆和怀念就够了。你也足够还给我……付出无私的那一分爱啦!缘分……缘分就是天意啊好了好了。乔子段这里空气含氧量少,对大脑过多的用量有损害。你听话吧乖一点好嘛?别再胡思乱想。告诉你我可不想从雪山上带出来一个痴呆的男人嘿嘿!”此时听了苗姑这段话,子段心里觉得宽裕了许多。他深有体会高寒地并不是自己昨晚上一度幻觉中,仅仅会产生那么大的心理压力而巳。似乎巳经超越他的体能极限!他的心脏总是很不踏实,像一把着了魔咒的悬壶挂在胸口安定不下来;是的大脑里仿佛装上如来佛的紧箍咒,自己的意念中,就是一只躺在地上打滚的美猴子。苗姑希望他少点胡思乱想他极力去控制了。然而结果他是情不自禁想入非非,他的脑屏幕似乎是一座永不停息的滚动拼图版块,压根儿没办法给自己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