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都徵被抓得有些疼,他不知道一向稳重的宇天安为何这般急迫,他说道:“我一般都称她作阿妈,从小她对我就跟对屈突昊志没什么两样。”
宇天安听见呼都徵啰嗦些没用的东西,急道:“快告诉我,她叫什么?”
呼都徵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道:“这个我有些记不清了,好像姓姬。”
刚刚还十分着急的宇天安突然冷静下来,放开呼都徵的胳膊,一字一句地道:“那一定是姬千然,大夏先皇姬千秋的妹妹。”
“啊!”这次轮到呼都徵惊呼起来,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从小照顾自己的干阿妈会是大夏公主。
宇天安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对呼都徵说道:“这件事千万不要再对人提起,要不然你的兄弟会有生命危险。”
宇天安说完,也没理呼都徵,一挑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呼都徵想伸手拦住他,问个明白,可宇天安的身体已经出了帐篷。
回头看了看一人高的小帐篷,宇天安眼睛眯了一下,嘴里嘀咕道:“一个大夏皇室的人绝不能成为草原王的朋友!”
屈突昊志早早地爬了起来,来到外边的时候,营地里已经动了起来。
今天有不少人要离开,五百个士兵连同他们的家人将会带着一万多只羊去放牧,还有葛巴也要带着一千城卫军去野马谷。
宇天安早就定好要回英雄城将炼铁的工匠带回来,顺便侦查一下那里的形势。
将人送走后,屈突昊志带着勃尔金几人向回走,他说道:“大哥,我想调一些城卫军的老兵,训练一下各齐鲁鲁部的战士,他们已经太久没有打仗,你看那些守营门的士兵,乱哄哄一群。”
勃尔金道:“屈突,以后这些事情不用跟我商量,你直接下命令就行,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手下。”
屈突昊志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说道:“我想利用开春这一个月,将士兵训练出来,那时要是我们能搞到足够的马匹和兵器,就可以开始我们的计划。”
勃尔金道:“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就由我亲自带人训练,一个月后保证还给你两万合格的战士。”
呼都徵道:“葛巴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抓到野马王?等他回来,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我非得驯出一匹飘雪那样的马来不可。”
屈突昊志笑道:“你就别惦记这事了,就是弄回个野马王,你也驯不了,等以后,我们搞匹翼马来骑骑,那才叫威风。”
勃尔金也笑道:“你们两个真敢吹牛皮,还翼马,估计草原上没有一个人见过它,即使有,也早就被羌人藏了起来。”
三人有说有笑回到大帐,刚刚坐下,就有人来报,营门处有一个老人,要找屈突昊志。
屈突昊志不知道是谁,连忙又站起来,当他走到营门,看见来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巫满,你终于来了,”屈突昊志忙命人打开栅栏门后说道。
路都孚笑道:“形势不明前,我怎么能离开英雄城。”
屈突昊志将路都孚引进大帐,呼都徵同勃尔金都见过他,纷纷起来施礼。
阿齐听说路都孚来,修养中的他也急匆匆来到大帐。
为路都孚引见了帝克巴和金不洛后,大家落座。
勃尔金关切地道:“大巫满,快跟我们说说英雄城的形势怎么样了?”
路都孚喝了口水道:“你同柯邪卢狄都带人撤出战场后,柯邪力目同哈巴利和部斗了个旗鼓相当。”
“这个柯邪力目果然名不虚传,在人数不占优的情形下,竟然同哈巴利和部打了个平手,这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双方打了一天,都是损失惨重,再打下去估计谁也讨不到好。”
“没想到就在他们想罢手的时候,早就埋伏在不远处的柯邪卢狄突然发动袭击,先是汇同哈巴利和部打得柯邪力目大败,只带着两千多人逃向南疆。”
“可没等柯邪巴车高兴起来的时候,柯邪卢狄又出人意料地带人将国主一家同哈巴利和部的度撒金围了起来。”
“哈巴利和部的军队根本没有力量再救援他们的首领,度撒金的儿子只能带着他们向北撤退,然后派人跟柯邪卢狄谈判。”
路都孚又喝了一口水道:“柯邪卢狄真是个狠人,他提出要哈巴利和部献上大阏氏克达勒燕的人头,还要度撒金发誓世代效忠于他。”
对度撒金还算了解的勃尔金道:“他肯定不会答应,据我所知这个老家伙骨头硬得很。”
路都孚笑道:“度撒金骨头的确是硬,可他遇到的柯邪卢狄却比谁都狠,他派出一万五千鹰骑将哈巴利和部的残兵败将团团围住,只要度撒金说出个不字,他就下命令将剩下的一万士兵全都杀掉,并且还要派人将哈巴利和部从草原上抹去。”
“度撒金逼不得以只得照做,就这样,柯邪卢狄轻轻松松地收了一个二十几万人的大部落。”
屈突昊志问道:“那他杀了柯邪巴车没有?”
路都孚道:“这个柯邪卢狄绝对是个枭雄,最让人惊讶地是,他没有按照惯例杀掉柯邪巴车,而是仍然奉他为国主,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右王。”
屈突昊志一琢磨就想通了柯邪卢狄为何这么做,说道:“这个人太可怕了,一个还是国主的柯邪巴车才对他有用,他不当这个国主,才是最佳的选择。”
呼都徵同勃尔金两人的才智虽然高于一般人,可他们怎么也想不透柯邪卢狄为何要放弃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王位。
呼都徵道:“屈突,快说说,这个柯邪卢狄到底为什么不做这个国王?”
屈突昊志道:“拜月国除了拜月和哈巴利和两个最大的部落外,还有几十个小部落,如果这个时候柯邪卢狄做了国王,看到拜月部元气大伤,你们猜其它有实力的部落会怎么想?”
呼都徵道:“肯定会想取而代之。”
屈突昊志道:“正是这样,柯邪卢狄就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抵抗住了诱惑,这样可以利用柯邪巴车的余威,震慑那些想反叛的小部落,只要给他一两年的时间,又可以从拜月部和哈巴利和部中凑出十万大军,到时再去当这个国王,才可以高枕无忧。”
勃尔金呼出一口气道:“没想到最后便宜了那个柯邪卢狄,真是世事难料,大巫满,王爷后来怎么样了?”
路都孚道:“柯邪浩图没那么好命,在逃跑的时候,被鹰骑射死,他的尸体更是被柯邪卢狄用马踏成了肉泥。”
勃尔金听到老丈人死了,面色有些难看,不知如何将这个消息讲给勒何姆。
路都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任谁也想不到当初叱咤草原的柯邪浩图会是这个死法,都是野心害了他。”
“其实柯邪巴车对这个弟弟还是很不错,事情坏就坏在克达勒燕这个女人身上。”
“柯邪浩图年轻时能征善战,草原上的很多姑娘都喜欢他,这个克达勒燕也不例外,他还是第二大部落首领的女儿,有很多机会接近他,这一来二往,两人就好上了。”
“当时老首领已经病得不行,为了稳固柯邪巴车的地位,临死前同哈巴利和部定下了这门亲事。”
“其实当初要是克达勒燕说明白同柯邪浩图的私情,也就没有后来的事,可这个女人也是有野心的人,为了大阏氏之位,答应了婚事。”
“那时柯邪浩图正在讨伐想趁老首领病逝作乱的部落,等他回来时,大阏氏的肚子都大了起来。”
呼都徵道:“那柯邪浩图被夺了女人,就没闹吗?”
路都孚道:“最奇怪的就在这,当柯邪浩图回到部落后,大阏氏先找到了他,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谈的,让当时脾气暴躁的柯邪浩图竟然忍气吞声下来。”
屈突昊志又问道:“那两个巫师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为何会帮助柯邪浩图?”
路都孚道:“他们都是灰巫,灰巫算是巫族的叛逃者,当初因为他们用普通人修炼巫术,我们白巫和黑巫的巫皇震怒,联手驱逐了他们,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重返草原帮助柯邪浩图。”
屈突昊志想到他看到的那个森林,那个巫师是不是就是灰巫呢?
谈论完英雄城的情况,屈突昊志毫无隐瞒把塔基比山的情况跟路都孚说了一遍,想让这个睿智的大巫满给出出主意。
路都孚听完笑了起来,说道:“其实炼铁和粮食你都不必担心,我早就为你筹划好了地方。”
“哦!真的?”屈突昊志惊喜地问道。
路都孚道:“在这里往西南二百多里有一座山叫忽都尔山,那里的粮食一年能收三季,而且产量很大,现在有公孙文韬带来的大夏农民打理。”
屈突昊志道:“是不是那个有香瓜的忽都尔山?”
路都孚道:“正是,那里一年四季如春,还有大量的石水和灰石,不但可以炼制生铁,还可以直接炼出熟铁。”
屈突昊志兴奋地道:“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什么都有啦!”
等其他人退出去,大帐里只剩下屈突昊子同路都孚后,他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巫满,公孙文韬后来怎么样了?”
路都孚道:“公孙文韬和公孙立城带着稽宫的人,利用重甲骑兵的掩护突围逃掉,现在不知人在哪里?”
这个结果是屈突昊子最不想看到的,公孙文韬对于自己是个致命的隐患,一日不除,屈突昊子就一日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