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百护卫都是柯邪卢狄从塔基比山带回来的嫡系,对他忠心耿耿。
巴铁尔一见带人过来的时勒木河,他也没多心,继续擦拭自己的弯刀。
勒木河骑马走到巴铁尔的跟前,一亮兵符说道:“首领,国主已经将鹰骑交给柯邪卢狄将军统领,要不要马上交接一下?”
巴铁尔道:“我这支鹰骑只受国主的节杖节制,国主说过,兵符只能调动英雄城外的一万三千鹰骑。”
勒木河冷笑道:“首领,如果我要你非交不可呢?”
巴铁尔停下手中的动作,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周围,除了几个剩下的护卫,其他人都不认识。
“啊!”巴铁尔突然感到腰际一痛,他转过头,看见了一张狞笑的脸,仔细辨认后,他艰难地道:“你是柯邪…卢狄…”
柯邪卢狄一挑长刀,刀刃在巴铁尔的后背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
周围的护卫蜂拥而上,几下就将巴铁尔的几个护卫砍翻在地。
勒木河跳下马,从还在抽搐的巴铁尔怀里找出一段乳白色的节杖,长度只有一尺左右。
勒木河把节杖交给柯邪卢狄后,他一挥手,周围的护卫骑着战马从巴铁尔的尸体踏过。
没一会儿,巴铁尔的尸首就再也辨认不出模样,勒木河又让人将尸身上包裹着的衣物拿走,彻底做到了毁尸灭迹。
柯邪卢狄同勒木河将鹰骑重新整队,两万六千余人聚集一起,准备同现在已经脱离战场的叛军再面对面打一仗。
柯邪巴车生死未卜,柯邪卢狄也要做好两手准备。
如果柯邪巴车还活着,那他会随时准备撤出战场,他不相信老谋深算的柯邪巴车只有鹰骑一道筹码。
要是柯邪巴车真的被烧死在王宫里,那柯邪卢狄只有同力目军和城卫军硬拼,最后鹿死谁手,就看谁的本事大了。
柯邪浩图一直带着车队老神在在的停在城门处,看着疲惫不堪的柯斜力目等人跑来,才慢悠悠地下了车。
眼睛扫了一下眼前的将士,将近四万人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亏得英雄城外足够辽阔,才能容下这七八万人的大战。
柯邪力目甩镫下马,抚胸施礼道:“父王,孩儿来迟,您没事吧?”
柯邪浩图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笑着说道:“好儿子,你没有来迟,时机掌握得刚刚好。”
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城里的大火,继续道:“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想不到这草原第一雄城竟然会在一夜间毁于一旦。”
勃尔金就站在柯斜力目的身后,他说道:“王爷,小婿的火攻之计看来有些冒失,还请恕罪。”
柯邪浩图的眼里不经意地闪过一道凶光,不过马上就掩饰了起来,说道:“这不是你的错,在不知道还有外援的情况下,火攻的计策是最佳的选择。”
听见柯邪浩图并没有因为火烧英雄城对自己发难,勃尔金知道自己算是先逃过一劫。
柯邪浩图继续道:“用一个英雄城给柯邪巴车陪葬,也算对得起他了。”
柯斜力目道:“父王,那些鹰骑怎么办?”
柯邪浩图道:“你们有把握打败他们吗?”
柯斜力目道:“没有,虽说我的羌军战力不差,可比鹰骑还是不如,就算我们的人数稍稍占优,但真的打下来,估计也会两败俱伤。”
柯邪浩图道:“不用急,待会你们做做样子就行,不要跟他们硬拼,到时自会有人来收拾他们。”
英雄城里的民宅到城墙还有一段距离,城门和墙外都属于安全地带,大火不会烧到这里,只不过被烘烤得有些热罢了。
柯邪卢狄已经将鹰骑重整旗鼓,按锥字型在远离英雄城,靠近喀奇尔山一侧的草原上排好阵型。
柯邪卢狄看向身边同样满身是血的勒木河笑道:“我们兄弟成王败寇就在今朝,要是胜了,你就是我的并肩王,要是败了,你我兄弟一起去见月亮女神,在那边也好有个伴。”
勒木河也被柯邪卢狄的豪情所感染,他哈哈大笑道:“大丈夫就该称王,今天就让我们杀他个血流成河,也让我们…”
勒木河还没说完,就听见从喀奇尔山的后面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看着山脚飘出来的烟尘,至少会有几万骑兵。
柯邪浩图一方也发现了这股未知力量的到来,鹰骑都跨上战马开始戒备起来。
等双方看清了缓慢而来的骑兵装束后,柯邪浩图一方的将士开始紧张起来。
来人正是大阏氏克达勒燕所在的哈巴利和部,他们的五万精锐倾巢而出。
在骑兵部队的旁边是一支五千人的小队伍,声势虽然没有哈巴利和部骑兵浩大,可他们中的几百重甲骑兵却让人不能小觑。
等骑兵大军在距鹰骑一里的地方停住,一个头戴王冠的人带着近卫来到鹰骑阵营前。
柯邪巴车跳下马,看着处在震惊中的柯邪卢狄等人笑道:“卢狄,你果然不负我的期望,带着鹰骑拖住了叛军,忠心可嘉。”
柯邪卢狄望着近前的人,从惊讶中缓过神来,上前施礼道:“国主能够平安,真是拜月国之幸。”
柯邪巴车笑道:“他柯邪浩图这些年的事怎能瞒过我,只不过这个柯斜力目真是出乎我的所料,你看他的队伍里,都是些羌人,能够让这些桀骜不驯的人为他卖命,看来他的本事不小哇!”
柯邪卢狄道:“国主,这些羌人的战力不弱,比鹰骑也差不了多少,是我们的劲敌。”
柯邪巴车看着柯邪卢狄满意地点头道:“你的这份谨慎难能可贵,不过接下来你就让鹰骑先退到一边,本王要让你们看出好戏。”
柯邪卢狄领命,命令鹰骑向西撤退五里,柯邪巴车又带人返回近卫军前。
哈巴利和部的骑兵开始集结,缓慢地向前运动。
一声粗犷的号角响起,走在前面的骑兵向两侧一分,露出了一个让叛军心惊胆战的阵容。
在骑兵阵里,有一群拿着长鞭的骑手,他们的马上都挂着一根木头,这些木头围成了一个方形。
在这个有五丈宽的范围里,是一千头体型壮硕的牤牛。
此时拦在牛前面的栅栏已经撤掉,一个穿着大巫满服饰的老头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幡,嘴里念念有词地混在牛中间。
对面羌军座下的马不安地晃动着脑袋,要不是上面的骑士勒着缰绳,估计这些马定会乱做一团。
勃尔金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柯斜浩图,发现他正打着凉棚看着这边,依然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勃尔金心里就奇怪了,这老家伙不是吓傻了吧?这一千头牤牛要真的发起疯来,在草原上无人能挡,后面还跟着五万哈巴利和大军,都不用鹰骑动手,他们这几万人就会被全灭。
可事情往往会出乎人的预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叛军这次会大败的时候,从柯邪浩图的队伍后跑出两匹马。
马上坐着两个披着青色斗篷的人,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权杖,这幅打扮除了颜色,其它跟大巫满都一模一样。
两人来到叛军阵前,停住马后,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反应。
牤牛阵中的大巫满也看到了两人,他将手里的黄幡在空中挥动了一圈后,用力向叛军大阵的方向一指,一股黄色的烟雾顿时笼罩在牤牛阵上空。
与此同时,那些牤牛就像被火烧了屁股一般,“哞!”的一声,撒开四蹄,向叛军冲去。
等牤牛冲过来,叛军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牛的牛角上全都长着两柄泛着寒光的尖刀,这些尖刀还不是临时绑上去的,倒像是从小就长在了上面。
叛军相信,他们的人和马绝对抵挡不住牤牛的攻击。
看到部下的躁动,柯邪力目同勃尔金一点办法没有,此刻他们的心里也是一阵发虚,他们也十分清楚,被这些牤牛攻击的人或马匹,绝不能幸免。
叛军大阵同哈巴利和部骑兵间的距离差不多有一里多的距离,对于这些发了疯的牤牛,也就是眨眼间就跑到了两军的中间。
那两个青色斗篷在空中一挥权杖,两根权杖对撞在了一起,一团黑色的烟雾在权杖中间生成,开始只是拳头那么大,几息之间就布满了整个上空。
他们将权杖向牛群一指,黑色烟雾就像遇到了大风一样,向着牤牛阵飞快地吹去。
漂浮在牤牛阵上空的黄色烟雾瞬间就被吞噬掉,牤牛也在此时放慢了脚步,最后停止不动。
两个青色斗篷一点马腹,坐骑向前冲了过去。
两人手里的权杖一指指着前方,他们嘴里不停在念着咒语,等他们接近牤牛阵的时候,两根权杖间突然冒出一条电光,一闪后,飞向了前方。
在电光亮起后,牤牛全都掉过了头,开始对着哈巴利和部大军狂奔。
那个哈巴利和部的大巫满见此开始急速后退,原来牛阵位置后面的骑兵再次从中间分开,几个铁条做成的笼子被拉在牛车上。
有士兵打开了笼子大门,从里面跳出五十个高大的长着长毛的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