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谢尔德兰眼前只有那一扇巨大的门,在强光灯的照射下发出黄灿灿的光芒,就那么嵌在砂岩壁上。门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和文字,古塔兰文,没人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至少是队伍里。
“中士呢?”谢尔德兰说道,然后举起了枪,四处瞄着。狩猎队员们广义上的背靠背围成一圈。
“下面情况怎么样?”留守在井上的士兵通过对讲机问道。
“没有找到中士,可能存在威胁。”副部长回答道。
“那里有荧光棒!”一个士兵指着河流上游方向喊道。
谢尔德兰和狩猎队走上前去,慢慢的河流变窄了。而前面有些闪着荧光的东西,蓝色的火光漂浮在前方的空气中,伴随着吹来的热风,气温渐渐高了起来。
尽头是一个排水口,在手电筒的照耀下反着银白靓丽的光芒,整面墙壁都是由金属制成,在排水口的上方还有一个巨大的送着热气的风扇,有一排金属网罩覆盖,巨大的风扇安静地转着。
“这下可有点奇怪了。”谢尔德兰说到。
“下士,测试一下有毒有害物质。”副部长说到。
“是。”下士跪下来打开背包,掏出了检测仪器。然后走上前去扫描着,“安全!”
“长官,那里有血迹。”周围观察的士兵报告说。
顺着列兵所指的方向看去,在排水口和排气口右侧不远的一处金属门下面和四周满是鲜血,看起来并没有过去多久。
“中士?”副部长小声说道。
“也可能是敌人的,”谢尔德兰说道,“不论如何我们要救他出来。”
“任务的话”副部长还没问完。
“我们不会丢下同伴的。”谢尔德兰看了看绑在手臂上的平板电脑说道,“更何况,比达尔就在前面。”
大家望着眼前的这堵金属墙,深吸了口气。
列兵正戴着巨大的防护头盔,背着电池,手拿着激光发生器,融化着排气口的防护网。按照刚刚制定的计划,狩猎队将兵分三路。第一路是在井上守卫着的士兵,负责备用联络线路和报告外界情况,必要情况下激光指引基地传送发射的弹道导弹,所有人同归于尽,这是最坏的打算。第二路,由通风口进入,想办法确认比达尔的位置,谢尔德兰带队。第三路从门进入,搜救中士,然后与二队汇合,副部长带队。
“好了,是时候行动了。”副部长说道。
谢尔德兰在进入通风口后与另外两组进行了通讯测试,一切正常后继续向深处进发。光滑的管壁反着撞击声,一队人不得不放慢脚步保持安静,一个个看准风扇转动的间隙走过去,风扇转速很慢,间隙也不小,可以说非常轻松,但是谢尔德兰注意到这个风扇的转速是可调节的否则它不会需要这么多线路连接着。
“有什么办法吗?”谢尔德兰询问队伍中的拿着拆弹装备的士兵。
“只要拔掉数据线就可以了,这样它的转速会一直保持在原始速度。”拆弹士兵观察后自信地说道。
当他拆掉数据线的时候风扇开始加速,风瞬间大了起来,士兵急忙把数据线插上了。
“看来有点问题。”谢尔德兰说道。
突然这时候管道里警报声响起,红色的灯光照亮了通风管。
“我们得走了!”士兵说。
“出发!”谢尔德兰说道,带队向前冲去。
在一处分岔口,谢尔德兰向右侧跑去,这时候手臂上显示的比达尔位置更近了。但是随着四周的噪音越来越大,就像是飞机引擎启动的声音般,风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热了。又过了一会谢尔德兰每走一步都要用掉巨大的能量,这样下去可不行。
谢尔德兰浑身湿透了,汗水顺着胳膊流到了平板电脑屏幕上,好像造成了什么误操作,眼前一黑。
谢尔德兰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昏暗的屋子,随后自己的队员也一个个出现在周围。屋子中央躺着一个**着浑身是血印的口吐白沫的男人,正是比达尔。
“嘿,醒醒。”谢尔德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见没有反应,把手指放在颈处,“还活着,我们把他带上。”
“是。”两名士兵把比达尔抬起来拖了出去。
“有敌对反应吗?”谢尔德兰转身对拿着生命探测仪的士兵说道。
“没有。”
“总觉得不太对劲。”谢尔德兰不由得把枪握得更紧了,“我们联系一下狩猎二队。”
“是,长官。”那个士兵按下了对讲机钮,“二队,一队呼叫,收到请回答。”
“二队收到,请讲。”伴随着呲的一声,对讲机里传来了噪音很大的声音。
“我们找到比达尔了,”士兵看向谢尔德兰,请求下一步计划,谢尔德兰用手势示意汇合,“准备与你们汇合。”
“那他妈是什么?!”
突然谢尔德兰听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叫了一声,然后地面开始颤动,谢尔德兰迅速转过身。那是一只硕大的毛茸茸的野兽,在手电筒的照射下眼睛里冒着光,露出了锋利又带着粉红色令人恶心的粘液的牙齿,鼻孔一开一合,警惕地盯着狩猎一队。
“超局遗产?”谢尔德兰想起来了前段时间在超局数据库里浏览时看到的那种链子,绑在野兽的脚上的控制装置,“打脚!”
一阵枪响过后那个毛茸茸的野兽跑了。但是接下来野兽进来时的通道里闪了一下白光,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野兽的哀鸣,大片的血喷在墙上,血腥味在昏暗的房间里弥散开来。
一队穿着白色长袍的人走了过来。谢尔德兰想要扣动扳机手却不听使唤,很快也拿不动枪了,一下子跪在地上。谢尔德兰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拔出了一个管状物。身边的队友也倒下了。
“哈,我就说了,你们……我……”恍惚之中,比达尔摇摇晃晃的走到前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被白衣领队掏出手枪砸了脑袋,倒下了。
“不请自来的客人们,首领等候你们多时了。”白衣领队说道。
“卡……卡……卡普……”谢尔德兰失去了意识……
谢尔德兰再次醒来时,眼前是一个绑着蓝色与红色花披巾的年轻人。
“拉纳布图先生,要来些糕点吗?”年轻人问道。
“不用。”谢尔德兰看了看周围,尤其是那阳光无比刺眼,自己正身处一处露台上,右边悬崖下就是海滩,左边是一处单层通透的宅邸,黄色的世界里,白色的屋顶覆盖。透过房子,远处城镇则是一片片色彩各异的小沙石砖房,湛蓝的天空划着几道卷云,安静无比。
“你就是卡普尼新任掌门?”谢尔德兰拿起酒杯转了转,观察着阳光照射下的精美光纹。
“夏夏克列·米可达图图戈尔,”年轻人说道,“谢尔德兰陛下。”
“哦吼?陛下。”谢尔德兰说。
“说实话,我很惊讶你会出现在这里。”年轻人正切着牛排,用他顽皮的目光审视着谢尔德兰,那令人发笑的可悲的蓝灰色眼睛,之所以这么说,仅因谢尔德兰恨卡普尼。
“你要惊讶的事情可能不止这些,”谢尔德兰说道,“废话少说,你要说什么正事。”
“我在此做出请求,”年轻人突然放下餐具,“我需要你的帮助。”
谢尔德兰并不清楚他话中的含义,但是有一点是阅人无数的“老国王”可以确定地,他真的在请求帮助。谢尔德兰微微前倾,等待着年轻人的后话。
“诸神。”年轻人说道,“他们在路上了。”
“或者说,他们早就到了,只是要有所动作了。”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白头发老头从露台门木框的阴影处走了过来,“我没有名字,不要问我是谁,谢尔德兰陛下。”
“格里芬提,你退下。”年轻人见那白大褂老头没有要走的意思,仍然一脸微笑的慢慢靠近谢尔德兰的时候,“你他妈的给我退下!”
“哦,是是是。”白大褂老头,或者说被掌门称为格里芬提的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抽回身体,一脸严肃的转身离去了。
谢尔德兰擦了擦被年轻人喷在脸上的口水,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在搞清楚情况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