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准备好饭，我坐在沙发上，忽然想起了方鸿渐。
这两天，方鸿渐的名字始终偶尔闪现在眼前，弥漫不散。
我送女儿上学，又发了一顿牢骚。因为她下楼晚了。
女儿说：“我早就准备好了，我妈非要给我梳头。”
我电话打过去，对媳妇说：“今天早上你自己上班吧。”
这连着两天了，早上，媳妇也不管时间如何，就要给女儿梳头。
其实，这也是以前有过的镜头，没有办法阻止她。
这两天，她与我交流的方式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前一段时间的温文尔雅，女儿自我幸福陶醉的说遇见我是她的福气，现在她开始对我进行一些攻击性的语言，而这些语言丝毫不会让她注意到自己的不妥，因为她的思维是跳跃式的，超前的，也就是说，她说话的时候，其实思维已是说话之前的思维，如果我跟着她说话的思维，那就错了。比如她跟你吵吵嚷嚷，当你要回答或还击的时候，她早已经翻篇了。
我昨天跟她说，试着将思维慢下来，别着急做事情。
但其实是没有用的，因为现在她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完全控制的了。
快乐多久就多久吧，管它以后春夏与冬秋。
我跟女儿讲：“你看你晚了几分钟，你妈就可能上班晚了。昨天就差一分钟。出来的晚，赶时间，我就需要开车快，我早上超车好几次，这就增加了危险，万一呢？”
“我啊，以后就不管你们，你们爱咋咋地。迟到就迟到。感冒就感冒。你妈感冒了咳嗽的脑壳子疼就疼，疼死拉到。自作自受。”
女儿一直没有说话。
下车的时候，我跟女儿说：“加油！”其实我还想跟她说“玩的开心点”，但是没有说出口。
白天在家，整电脑，发现有些电影是完全可以下到优盘再在电视上播放的。
我忽然觉得很有意思的，买东西的时候，都一样功能齐全，先进，质量很好，就像手机也是一样，都希望跑在潮流的前面，其实过了许久，才会发现，有太多的功能其实根本没有用到，甚至没有想到，永远都是惯性的使用一些固定的功能，购买的时候，寻求的很多东西其实到最后自己都忘得一干二净。
下午，我接女儿放学。微信群里数学老师，语文老师发布通知，女儿两个模拟卷都考了一百分。
我接到女儿，女儿由一个同学陪着走出学校。女儿上车兴奋的跟我讲考了两个一百的事，说：“这回你可损失大了，我两个一百，一个九十六，加在一起的奖励就是一百零五元，你可赔了。”
“要是今天不让你上学好了，哈哈。”
她兴奋的贴着我的脸。我也有些很兴奋，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有些笑不拢嘴了。我就特意控制了一下。
人就是这样的惯性，明明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有些心情就是控制不住的。
正好我跟媳妇通着电话，女儿又开始跟媳妇通报好消息。
“这是不是也应该分我一半啊，我这一辅导，你就考一百。也有我的功劳吧。”
“拉倒吧，没你事，你别想分一半。”
“看来，这三个一百不是不可能啊，你妈错判了形势啊。”
“那是必须的！哈哈。”
我们嬉嬉闹闹了好一会儿。
成功的喜悦总是发自内心的的。
我送她去学英语，她说饿了。我就征求她意见，带她吃的华莱士。洗完后，三个人一起涮锅子。
快到英语培训学校的时候，我在车上跟女儿说：“过马路的时候，一定要看车，千万别跟车争抢，你也抢不过它。”
“嗯。”
我等她去了学校。我将车停在路边，进了旁边的拉面店。
电视上正播着关于修改法律，揭露美国金钱式虚伪民主，以及保护我国企业家利益的新闻。
我看手机，看着触目惊心的关于少男少女跳楼，自闭类的新闻，他们可都是十四五岁啊，我看着忽然有些害怕。
原来我特意想整明白一些关于初中住宿好不好的问题。现在，我看了这一会儿，自己的思维好像慢慢清晰起来，那就是不住宿，让她跟父母多生活在一起，有一个有人情味的青春期。
一个内心温暖的少年，也许比一个过早与优秀的人为伍，对于她的人生来讲，更重要。
我也不想让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再在我的女儿身上再发生，至少应该学会去避免。
当然，她的意见更重要。也许她的适应能力超出我的预期呢？
就像昨天和她一起做六年级的数学题，有些她明显的反应要比我快很多。我自己有时候都感觉自己智商不够用了。也给我一个惊醒，自己想的给她初高中一些学习上的指导，真的需要下功夫才行！下功夫都不一定能赶上她！有些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就像现在流行的电视剧《庆余年》，我看了一集，始终自己带不进去。我就想，是不是自己真的像当初的父母一样，已经被这个社会接近淘汰了。电视剧，电影，歌曲都不是我能接受的了，做事也不是我能理解的方式了，那接下来呢？我该在哪个地方生活呢？
一会儿，在澡堂好好洗一洗，争取洗明白，哈哈。
我发现最近，洗澡有了新功能，可以想明白很多事，哈哈。
还真别说，洗澡还还真洗出点不同的味道。
我坐在澡池子里面，泡着四十三度的热水，看着电视里默默叨叨的说这些生活中鸡毛蒜皮的琐事，看着这屋子里的光着身子的男人，看着雾气腾腾的，倒是有点仙境的样子，就想假如自己写一部在澡堂子里的奇幻小说，是不是也会有人看。我自己都为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搞笑。
我洗完头，任凭流水冲刷下来，我也看清了这个澡堂子里的人。大概有六位。一位在我旁边不远，正站着用洗浴中心的牙刷刷牙。澡池子一共三个。对面第一个澡池子里一对爷孙正泡着热乎乎的水澡，有说有笑。镜头顺着澡池子前移。第二个和第三个之间的台面上，一个中年男人仰面朝天的躺在上面，肚子鼓鼓的，一堆肥肉。他的旁边是一对父子，儿子中年，四五十岁的样子，父亲满头白发，行动迟缓。儿子泡在第三个热水池里。父亲坐在第三个池子外边第一节台阶上，精心的擦着胳膊和大腿上的灰垢。父子两人都看着电视。再往前移，水池子尽头边沿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双脚掌对着，几乎成一个菱形，一只手掌支在小腿上，另一只手抠着脚丫，还不时的两手换一下。
我走进桑拿房，因为怕热气喘不过气来，就拿一条湿毛巾捂住鼻子。透过窗玻璃，我看见一张搓澡的床上趴着一个略显肥胖的中年男子。搓澡的男人倒不胖，精瘦，小个。他不知道为什么，特意的瞅了我好几眼，我估计是因为我鼻子上的毛巾吧。
我看着他将一个饮料瓶口对着澡床上那个中年男子的背，流出来类似一些油的东西，然后，用搓澡巾开始慢慢擦。最令我诧异的是，这个搓澡人在倒完油性的东西之后，特意将套着绿色澡巾的手夸张的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就好比是一个什么仪式，让我很是诧异。
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不带面具的男人，老的老，小的小，我估计欧美人绝对不会愿意让另一个陌生男子拿着搓澡巾的手在自己身上随意游走，但到了中国，就成了一种享受和地位的象征。
看着那对父子，我就想人生短暂啊，也就几十年。想当初是爸爸牵着儿子得手，到了动作迟缓，步履蹒跚的年纪，就要接受被儿子教育的日子。儿子对父亲说：“老赵前两天死了。”
“老赵？哦。”
父亲继续擦着自己的大腿上已经不再有弹性的皮肤。
我忽然想起来，姑家大姐孩子还在小学的情景，现在人家也上了大学了。我哥家的孩子已经快大学毕业了。我女儿今年也六年级了，距离成为大姑娘也没几年，在一起的日子是越来越短了。
我在感到一种莫名悲伤的同时，又觉得我应该真的真的珍惜这段在一起的美好时光，那有什么功夫用来吵架胡闹。
钱！钱！钱！
虽然美国有金钱至上的虚伪民主，关键离我还是很遥远，我发挥作用的机会微乎其微。我觉得还是干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活，多挣点钱，给我们自己创造一点好的生活，也很重要。
当水再一次冲下来的时候，我忽然想，当初360采取免费杀毒，迅速打开市场，那我能不能也利用这类方法，聚集流量，攒攒人气，等达到一定人数了，在想办法收费实现盈利。现在，不都是先往里砸钱，然后让消费者形成一种惯性，最后在考虑收益的问题嘛？
我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一点点的惊喜，甚至有点莫名的兴奋。
我就可以开始录课，先讲教材，或者教材授课收取少部分的费用，到期末的时候，再开类似集中培训授课提高的那种班。反正，这种方式是一个很有搞头的想法，可以认真琢磨琢磨。
最好这周就拿出一个方案，这个寒假就可以提前试水了。
想想，心里都觉得挺美的。
这几天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先陪着媳妇把资格证考下来，没有相应的资格证，将来迟早也是个很重要的问题。怎么办？一是我自学然后再给她讲，很累。二是购买网课，跟她一起学，关键是陪她一起学，然后制定好计划，做到坚持。三是报班学习。其实我很担心因为报考再给她什么压力。我应该坚持报考，不会损失什么的心态，去跟她沟通。
洗完澡出来，女儿也同时出来，她就那些我的手机看小说《贵女重生》。
媳妇出来的时候，女儿跟我说：“什么时候给我也买一个手机啊？”
“等你上高中的吧。”
“我同学都有了。”
“你看人家欧美儿童都不用手机，直到大学才用，而且不管什么时候用，人家大多数都是将手机作为方便生活的一个工具，而不是被手机掌控。”
“拉倒吧。你们不爱我了，哼——”女儿随之做出一个委屈嗔怪的样子。
女儿说她跟媳妇说好了，要给她买杯什么店的饮料。我说马上就去涮锅子了，那里有饮料，今天你就先凑合吧。
她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没多说什么。
在火锅店吃东西的时候，她竟然不吃肉。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今天中午学校食堂的饭里有肉，那恶心劲儿还没过呢，心里有严重的阴影。”
女儿很快吃完了。不让她喝咖啡，她偏喝，喝了好几杯。
她就在媳妇手机上找胶带之类的东西。整了近三百元的东西。我说太多了，最好你要用你用得着的，或者可以分批次的购买，省了买完存下一大批货。
她删去了一些，我说你不用删，直接放在购物车里就行了。以后再买。
到了车里，她问媳妇一百八行不行，媳妇说多，后来，她又落到六十八，媳妇说最多给你买五十元的。
我听着媳妇说的也不讲道理的。又没法说。
女儿就不乐意。甚至哭泣起来。还说：“我今天考了两个一百白考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考好了，我们为你高兴，为你成功高兴，为你祝贺，你可不是为我们考的。这种思想是什么思想？”我听出来一点不是味道的味道。
媳妇又在说什么现在是六年级了，只要你考上育才，我就给你整一千元的。
我听着极度不舒适。这些话是杀人的话。
媳妇又说马上就上初中了，哪有时间整那些东西？作业就忙不过来了。
“都把嘴闭上，急急急，急着投胎呢！”我没好气地说。我实在是听不进去这些话，甚至是极度反感。
都是杀人的刀！毁人的刺！
媳妇回嘴骂了一句什么，记不住了。
女儿就在后面自己抹眼泪，抽泣。我本来想安慰她，或者给她一个什么决定啥的，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今天这本来很好的事，就因为买胶带的事，最后不欢而散。
回到家，我也没安慰她。
我将她以前买的拿出来，看了看，大部分都没有用完。我本想跟她讲，让她看一看自己这些买来的物件有多浪费，到最后我还是忍住了。
女儿到家就开始整平板。
到了十点半，这两个人还不睡觉，一点也不困。
我就在门口没好气的说话：“早就说别喝那么多咖啡，非要喝。”
女儿起来上了一趟厕所，听见我说这些话，没好气的，一流不以为然的神态，飘然而去，上床睡觉了。
我又看了两个电影，关于少年儿童的，心里有些压抑。
明天早上，我就告诉她：一是要坚持先买自己用得着的。可以分批买。但最好别存货。二是那个六十八或者一百三的可以买，毕竟是花她自己挣得钱嘛（今天三张卷纸，按照规定奖励她最少一百零五元）。
自己挣钱，自己花，是铁的道理！财物主权，别人无权干涉，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