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破屋的墙角边,女首领眼眸微垂,小心翼翼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细节,又或者这个人留下自己是还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看着辛云逸为自己寻来的药草,大致为自己只剩一半的伤口做了处理,想要包扎,却也不知从何下手的窘迫,一时也觉得好笑,抬手将其推到了一旁。
自嘲的把纱布拍至地面,“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救治的必要吗?”这么一句本该是淡漠从容的话语落在了辛云逸的耳中隐约听到了几分失落。
他从容一笑,看着她那一副满是疤痕的面容,趁着那一副坚毅的眼眸,却不觉骇人。
“我不明白,你对神族的信仰是什么,也无从评判,但我认为人只要有活下去的机会就该不顾一切的努力。”
女首领闻言轻蔑一笑,看着桌案上之前他留下未吃完的干粮,“你之前救我,我可以认为你是觉得我有利用价值,所以日日投喂,留我一条性命,如今神族已经有着更多的弟子和修为更高的首领,你留下我到底还有什么目的?”
辛云逸转而看向一旁,径直拿过桌案上未有被弄脏的纱布,淡言到,“别用你那双事故的眼睛去看待所有人。”俯身就要帮着对方包扎手腕间的伤口。
刚刚粘上,就被对方的手抓住了衣领,“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本来就不想活着的?让我死了总好过这般屈辱的苟延性命!”
他不屑的转身,撤回手,径直从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置于地面,女首领几乎是下意识的捡过,就要往自己的脖颈上刺。
而他一脸淡漠,心中早就已然预料到了结果,那一把匕首架在她的脖颈间久久未有划下。
“你下不去手的,能有勇气付出生命的代价去完成心中所想的人怎么会那么脆弱。”这么一句话几乎是卡住了女首领的命门。
她颓废的将手中的匕首置于地面,眼眸微垂的瞬间,不禁有些失落,下一刻肩膀就感受到了温暖。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完成了你一直以来心中所坚持的一切,说到底,我还很佩服你的勇气。”
第一次听见辛云逸称赞,女首领转头相视,见对方一脸神往,也不去打扰,许久后才听见他开口。
“我当年一个人,正处于年少轻狂之际,便胜任玄门圣尊这一之位,那时候我为人不通透,思虑不周全,总是会出差错,只知道一味的逃避,所以看你你的不顾一切,心中更多的是敬佩。”
辛云逸话语间的感慨隐约还深藏对待过往的追忆,女首领被夸的红了脸,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径直转而看向一旁,拿过身边的油纸包裹将其中的馒头一口又一口的塞进嘴里。
他转而给她递过水,片刻后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不有着笑道,“我也算是救过你了,一直都只知道你是神族首领,却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
女首领笑了笑,有些无奈的挥手,“你这一句女首领算是恭维了,如今神族中被囚禁于封印中的族人尽数解救,其中功法在我之上的人更是数不胜数,我哪里还是什么首领。”
至此沉默片刻,她有些失落道,“神族中人生于混沌天际,从来都是没有名字的。”
辛云逸点头,见她的样子,转而念及之前自己见她的那副张扬明媚,缓缓从高台上跃下的模样,那一瞬不由联想到了自在的鸟,奈何后来才知她是一有着终生宿命的云雀。
“若是单名一个‘翼’字你觉得如何?”
她听着有些莫名,不由得挑眉,心中却又是止不住的喜悦,“翼?”
“鸟雀的翅膀,古语中还有着‘帮助、辅佐’之意,更能代表你帮助神族重见天日。”
女首领听得云里雾里,但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有些莫名的喜悦,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去了名字,这数年来,不再是尊称,亦或是随意的招呼,她有了自己的名字。
凝眼望着眼前给自己包扎手腕的男子,心中有着莫名的触动和,却也在他抬眼看向的一瞬,敛回。
另一头神族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神族,看着其中因为久未有人居住的缘由,树木花草荒废,为首之人不由的皱眉,下意识就凝集内力。
掌间的力量顷刻就让神族中每一处的植被重归茂密,他们坐在正厅中,讨论着今日的所见所闻,没有一个人是满意的,纷纷摇头看向。
终有人上前谏言,“首领,我们不过是在结界中数年,人世间就有着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人人懒散的忙碌于自己的生活,甚至还可笑的分帮结派,这样一来必然是对我神族不利。”
另一人上前附和,“如今的人世间相比之前我们管理之时简直就可以说是杂乱不堪,我们不如将一切毁灭重头来过。”
此言一出,厅中议论纷纷,却又在最短的时间内,所有人跟着行礼附和。
神教之中,辛离透过铜镜看着神族中的画面,见那一人不费吹灰之力,顷刻将所有场景变化,不由的心中一怔。
这样的功力,相较之前的女首领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平添出几分担忧。
感受到手掌麻木的痛处,他不由得额间发汗,转而看向果然见着自己的手掌,变得透明,不同于之前,这一次透明的部分似乎更加蔓延了。
想着这样的事情已然许久未有出现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沉寂于平和的美好之中,但今日神族封印被解自己的手又是这么一情况,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抬手试探着覆上其,想着用内力压制,可是不知为何他已然用尽了全力依旧不能将其恢复原来的样子,纵使是想施展幻术也是不能。
不由得有些莫名,隐约听着脚步声,抬手下意识将衣袖拉过手藏于桌下,生怕沈青蘅心思缜密,漏了马脚,复又抬手擦拭了额间的汗意。
一脸淡漠的拿着书籍翻阅,嘴角是从容的笑意。